不一會兒，三人出現在咖啡廳門口。

  歐陽倩與曾律師握手道別，帶著女兒先離開。

  曾律師作為打工人，等老板的轎車駛離才拿出車鑰匙，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除了公文包，他還拿著個檔案袋。

  歐陽倩母女是空著手走的。

  所以，那些文件，應該就在檔案袋裏。

  意識到這點，唐黎沒再藏車後，快步穿過了馬路。

  因為咖啡廳前沒空的車位，曾凡把車停在前麵的麥當勞外，眼看就要走到自己車前，一道身影從斜角裏跑出來，跟他撞了個正著。

  曾凡正看手機，沒防著，不說肩膀被撞疼，檔案袋和公文包也掉在地上。

  對方愣是一腳把檔案袋踢出了老遠。

  不等他發作，對方已經道歉。

  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鞠著躬，雖然戴了口罩和鴨舌帽，不難看出姣好的麵容：“我急著趕楊浦南線那趟公交，沒注意商場外麵的人。”

  漂亮的人，總是叫人難發火。

  曾凡維持住了那份風度：“下次小心點，如果撞到老人，吃虧的是你自己！”

  說完，彎腰撿公文包。

  至於女孩，替他把檔案袋撿了回來。

  等他把車倒出車位，女孩仍站邊上鞠躬致歉。

  唐黎目送轎車拐過路口，這才收起肢體上的局促，她沒想到，檔案袋裏裝的，是一式兩份的股權贈與協議。

  雖然隻看了個開頭，‘天頤集團’四個字，卻印到了唐黎腦海裏。

  黎鳶兒在協議最後簽了字，那麽股權應該就是送給她的。

  至於贈與人是誰。

  除了歐陽倩，唐黎想不到其她人。

  據她所知，歐陽倩手上有56%的天頤股權。

  雖說這兩天黎文彥的事鬧挺大，但天頤集團隻要沒違法經營，不會太受影響，即便將來黎文彥身敗名裂，歐陽倩也能繼續做她的天頤董事長，實在沒必要把名下資產轉給黎鳶兒。

  ——除非。

  一個猜測浮上唐黎心頭。

  想到歐陽倩極有可能在轉移夫妻共同財產，唐黎輕勾唇角，要是黎文彥知道歐陽倩想讓他淨身出戶，不知道會不會氣瘋？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她旁邊。

  後車窗降下來，是宋景天趴在窗沿的臉蛋兒。

  “你說的來這裏幹活，就是碰瓷？”

  “……”

  小家夥說著，扭頭問司機：“何特工，你們一般怎麽對待碰瓷的？”

  “如果往人身上撞，通常情況下，一個過肩摔就能搞定。”司機的回答傳來：“倘若往車上碰瓷，除非收到指令，不然就是直接碾過去。”

  唐黎：“……”

  下一秒，宋景天拉開了車門。

  他抱著虎鞭往裏挪，一邊催促唐黎：“上車吧，送你一程。”

  等唐黎上車，宋景天把一個紙袋遞給她：“給你買的炸年糕，塗的甜醬。”

  “怎麽突然這麽大方？”倒是叫唐黎不習慣。

  年糕被竹簽串著。

  唐黎把炸年糕從紙袋裏取出來，發現異樣：“這甜醬塗得好稀薄。”本來酥脆的年糕表麵，已經變得軟趴趴。

  宋景天撇嘴：“吃個年糕還挑挑揀揀，就你事多。”

  唐黎也就隨口一問，不是真嫌棄。

  畢竟這年糕沒花她的錢。

  吃了兩口，唐黎總覺得怪怪，想問宋景天，扭頭對上虎鞭巴巴的眼神。

  柯基犬微揚腦袋，唐黎注意到了狗嘴邊的醬汁。

  她看看手裏的炸年糕，又望向宋景天，小家夥接收到她的目光，心虛地伸出小胖手，一把捂住了虎鞭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