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作者:沁颯      更新:2020-11-25 23:00      字數:2111
  袁衍微皺眉想說什麽,卻被顧言打斷。隻見她抬頭望著袁衍的眼睛道:“師父還說無用的感情丟了便丟了,留著也無什麽用處。原來我總不明白,覺得感情那是說丟就可丟的?可後來我才明白,是可以的。但我不想呢,我想長長久久的保留它!”

  說罷站起身向著袁衍舉手作了個揖道:“顧言六歲入袁家門,自此身在袁家,心便也向著袁家。十幾年來仰仗袁衍照顧,顧言過的很是愉快。”

  這是她進來第一次直呼他的名,猜想也該是最後一次了。

  袁衍盯著她問道:“你這是在埋怨我麽?”

  顧言笑道:“怎會呢,顧言所言句句為真,絕無相反之意!你曾說我對你而言,若知己若親人,想來是對顧言最好的評價了。他日顧言離鄉後定當時常想起。”

  袁衍騰地站起身:“你想離開?”

  顧言仍就笑著:“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顧言自幼奉命守主,搶了不少人先機。也該是留些機會給他人的機會了。聽遠方表哥說,袁家祠堂後山種著無數蘋果樹,等到收獲時節便傳的滿山的清香,若是未全熟透的果子還可以製成一種酸酸甜甜的果子酒,顧言正想去試上一試呢。”

  袁衍先前強壓下的火氣又冒了出來,怒道:“什麽果子酒,你若想喝差人送來便是。你愛吃蘋果,我便去集市買給你!何必去那千裏之外的荒蠻之地!”

  再怎麽說也是他袁家的祠堂,竟被他說成這樣,那可是祖上選的世外桃源啊!顧言卻並不氣惱,笑言:“他人送的總不敵自己親手采製來的美些。”見袁衍還要反駁,顧言歎口氣道:“袁衍想要留我是因長久的習慣呢,還是心中的不舍?”

  “當然是……,”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竟一時頓住。

  “看,袁衍也說不清了呢!我剛說過想長長久久的保留一樣事物,現在還請袁衍成全。我若繼續留在你身邊,恐怕,最後這樣事物也會變的殘破不堪了。”

  袁衍震懾在顧言有些微苦的笑容不能言語。

  顧言轉過身收起桌上的治傷藥,輕聲的說出自己心裏的最後一句話:“袁衍說我若弟、若妹、若知己,還若你娘。”說到這不禁輕扯了下嘴角才續道,“在顧言心裏,拋出責任歸屬的袁衍,隻若我的天地。”

  數月後,袁家祠堂後山。

  “妹子走時袁大少可曾說些什麽?”俊朗的男子攜著顧言一起邊向山下走去邊裝作不經意的問著。

  顧言好笑的看著自家表哥略帶八卦的表情答道:“倒也沒說什麽。”

  方賦良聞言到沒多大的表情,隻淡淡的說著:“是嗎?那到顯得這袁大少無甚良心了,妹子在他袁家一十三載,不說做牛做馬,也可說保他身家周全。沒想到末了竟遭這麽個……”

  顧言笑道:“表哥切勿誤會,是顧言不告而別,理虧也當是顧言理虧才是。”

  方賦良停下托住顧言的手肘笑道:“妹子就連這時都要護那無用小兒麽?”

  顧言也停下腳步略微低了下頭,隨即又大方的抬起臉來道:“袁大少雖然表麵看起來似乎放蕩不羈,但若真有給他展示的機會,他還是會大有作為的!”

  方賦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妹子這心,還未收回麽?”

  顧言爽言道:“若能收縮自如的,便也不能再稱之為人心了。”

  “妹子說的是,想那袁衍何德何能,竟能得我顧言妹子的歡心?若真有日結連理之姻,我定要為妹子好好問上一問。”

  顧言愣住,不明都到了今日表哥為何還有此直言?

  方賦良接著說道:“妹子自幼被姨夫管教甚嚴,近來脾性更是愈發慎己嚴行,可也不該虧了自己才是。想他袁家祖上袁崇煥,戎馬生涯一生,風光自不可說,可卻撈了個最慘的去處。道是凡人一生無論中間幾十年如何度過,到老死時都是一樣的去處。如此論來妹子又何苦苦了手中僅有的幾十年華呢?”

  顧言未曾言語,隻聽方賦良再道:“那袁衍也不過是個凡胎皮相貨。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公子哥想來也隻是一時貪妹子的青春容顏,等日後妹子年華老去,一個林子的鳥向哪飛也另當別論。妹子也不用總是一門心思到底,享樂過後當踢則踢啊!”

  顧言正有些疑惑他前言不搭後語,卻隻見方賦良不但未放開搭在她肩上的手反而向她身後望去,神情頗為挑釁。顧言慢半拍的回轉過身,看向那籬笆小院前滿身風霜微有怒容的男子。

  是……袁衍。

  袁衍一步步的逼進顧言,緊緊的盯著她的雙眸聲音略微沙啞的問道:“我花了十三年時間就培養出這麽一個背信棄義的家夥麽?不顧主子的安威擅離職守,還要勞煩主子親自去抓人?”

  “我……”

  袁衍抓住她的肩膀吼道:“你以為你還有權利說話麽?為免我動手掐死你,你最好閉上你那氣死人的小嘴巴?什麽叫若你的天地?你就是這麽對你的天地的麽?該死的留下一句擾人夜半驚醒的話,就這麽逃開?”

  “袁衍……”“如果不是我早知道……如果不是你姓佘,不可能逃的遠遠的;如果不是我回了祖母的桃花村將一年前的事情問個清清楚楚,你是不是就不打算顧慮我的感受躲得我遠遠的?”

  看出他有些激動,方賦良反而涼涼的說道:“袁大少啊,注意身份啊~”

  “去他狗屁倒灶的身份!”袁衍可真算不顧形象的大喊著,氣流吹的顧言的頭發都有些向後靠。

  袁衍放開她後退了一步眼睛卻仍不離她的眼睛,毫不保留的讓顧言看透他的脆弱與痛苦。他抹了把臉稍微冷靜後說道:“看我把自己折磨成了什麽樣子,換來的確是我得女人在扔下我以後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

  他微弱的語氣幾乎快讓顧言以為自己是該死的罪人了。她眼睛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