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作者:沁颯      更新:2020-11-21 22:58      字數:2157
  了。忙了一天,說實話很累。卻總覺得似乎不該就這樣躺下睡了。否則再一睜開眼睛,緊接著到來的又是另一天要忙了。現在能陪著佘侍衛坐著看星星,感覺好像是心在睡覺呢!等它睡飽了,就不會累了吧?”

  顧言沒有應聲,小潔又笑了:“佘侍衛,我從六歲就被賣來這勾欄院。因為長相不佳,所以隻有侍各位姑娘的份。小潔卻很高興,因為這樣小潔這名字還真正屬於我。可這畢竟不是尋常普通人家啊,有些事並不是閉上眼就看不見的。心看見了,所以很累。”

  “沒有想過離開麽?”

  “離開?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一入侯門深似海。嗬嗬,這不是什麽侯門,隻是青樓啊!出身是自我六歲起就烙在我身上的印,我是逃不開的。逃不開卻又看得見,所以很累很累呢!佘侍衛是否也是一樣呢?”

  顧言怔住,小潔跳下欄杆轉身道:“初春陰氣還是很重,看樣子今晚袁大少不會很早回去,我去為佘侍衛泡壺熱茶取暖可好?”

  顧言笑道:“既是取暖,取壺好酒豈不是更好。”

  “嗯,我知道廚房的陳大叔偷藏了壺陳年紹興。我這就取來,讓他明天幹著急!嘻嘻。”

  望著小潔離去的背影,顧言又將視線調回夜空。逃不開麽?她的確是逃不開啊,自從她出生冠上佘姓起,她這輩子就已經逃不開了啊!

  袁衍先祖為大明朝一代忠臣袁崇煥,其數退後金,威勇無人可抵。怎奈和該是個末路王朝啊,崇禎皇帝有心救國卻無力回天。不禁聽信小人讒言,誤殺忠臣,將袁崇煥暴屍於市集。百姓亦誤信讒言,憤而食其肉。袁崇煥一生,可以說是沒有善終。

  虧那崇禎帝還敢說出“君非亡國之君,臣屬亡國之臣”這樣的話!

  而佘家祖上是袁大將軍的侍衛,在其死後三天不惜冒死奪下袁崇煥屍首擇地而葬,並發誓佘家子孫世代為其守護祠堂。可異變突起,佘家人竟在民間發現袁大將軍的遺孀,還育有一子。從此佘家人自出生就隻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守在袁家祠堂為其守靈。二,則是佘顧言一類,終其一生。

  小潔送來了酒,又閑聊了幾句就下去休息了。顧言轉頭望向仍緊閉的門扉,微歎了口氣。是啊,有些事不是閉上眼就看不見的。心看見了,或看在心裏,所以很累。顧言打開酒蓋,酒香霎時飄散四溢。她托起酒壺仰首向喉頭灌去。許是喝的急了,她輕咳了幾聲轉而小口慢喝。

  一樓大廳的人漸已散去,顧言喝著酒,輕吟道:

  “一醉醒來春又殘,野棠梨雨淚闌幹。玉笙聲裏鸞空怨,羅幕香中燕未還。終易散,且長閑。莫教離恨損朱顏。誰堪共展鴛鴦錦,同過西樓此夜寒!”

  吟一句便喝上一大口,一曲鷓鴣天吟罷,壺裏的酒也幹了。

  門吱呀的開了,袁衍走了出來,身後不見晴心。顧言翻下欄杆,“要去了麽?”

  袁衍微皺眉,“你喝酒了?”

  “春夜多寒時,喝口酒暖身罷了。咱們走吧。”是啊,再暖暖的也不過是皮囊。

  “夜裏寒氣重,我不是要你先回府嗎?”袁衍隨她下樓,兩人走入無人空巷。

  “合該我就是侍衛命吧。”顧言不甚在乎的說著。

  “對了,你可看到我的玉佩放哪了?”袁衍隨口提著。顧言笑了,隻是夜太深,袁衍沒有看到。她從衣襟裏掏出一隻通透的玉佩遞了過去。

  “咦?怎麽在你這?”

  “在鄉下時你怕掉了,便托我收著。”

  袁衍不疑有他,收了玉佩兩人向袁府走去。

  (四)而今識盡愁滋味

  “顧言,我知你功夫好,可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玩啊!”袁衍站在樹下抗議。

  “哈,我讓你找了嗎?幹嘛巴巴地跟來?”茂密的枝椏中鑽出一張清秀的小臉,表情看起來頗為不悅。

  袁衍找來梯子爬了上去,並肩和顧言坐在樹上。偏頭笑看她道:“生氣啦?”

  顧言冷哼,“我一個侍衛哪敢啊?別說你不是為我回來守喪的,就算是,我也不能從地裏爬起來阻礙你和美麗村婦調笑啊!”

  袁衍皺了眉頭道:“別說不吉利的話。”隨即歎氣抱住顧言的腰,下巴壓在她肩上哀怨的說:“不能怪我啊,誰讓你放著我一英俊小生不管,非要跑去幫人狩獵,我才被鑽孔子的怨婦纏住的。這也能怪我嗎?”

  顧言推開他磨蹭的臉怒道:“別把你對付其他女人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袁衍把臉貼回去又埋在她秀發裏,輕聲道:“你和其他女子從來就不一樣啊!”顧言放軟了身子不再掙紮,暗忖:這廝道行不是一般的深!

  袁衍抱著她,很滿意的嘟囔著:“要不是拖你一塊來這鳥不生蛋的鄉下陪我送喪,也許我還一直看不到你。不,是看不到我心裏的你。可是問題是我們來了,我也看到了,就不想再放手了。顧言,我們不回去了好不好?不回那荒唐的日子了!”

  “你不會舍不得你那些紅粉知己?”顧言故意說著。

  袁衍輕笑,抬起腦袋看著她,任命的歎氣。“你在我身邊晃了十多年,一直相安無事的。可如今一朝撥開了那迷霧,居然一切就不一樣了!我以前怎麽會將你認作兄弟呢?唉!我認了。就算我是多情的呂洞賓,為你也去了千年道行,棄了萬千花叢,擇你一株小草。”收臂抱緊她,隨即又是一聲歎息:“唉,還是一株幹癟的小草。”

  在一陣殺豬般的尖叫後,袁衍將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傳自袁祖的玉佩交與顧言。顧言身上向來無任何飾物,他便硬討去她的一縷發,收在囊裏。

  袁衍說,這叫定情禮。既然定了就不興改的,不然袁祖會來找他。

  接下來幾日顧言陪著袁衍開始頻繁的走訪那些豬朋狗友。一幫有點錢勢有點地位的無聊男人湊在一起會忙什麽呢?無非是酒色罷了。

  這日東城王府二公子舉辦了場賞花宴。此花除了那分季度開花散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