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被送回了暫居之所，並未因她所說於太玄有救命之恩而有所好轉。

  臨走之時她特看了太玄一眼，許是並未聽信她的說辭，亦或者於此並不看重，小白倒是並未從他麵上看出一二來。

  而後兩天這幫預備神女們被帶著做了各式檢查，小白亦不知這人倒是做甚麽，於她看來皆甚是枯燥無趣。待那老婦人用了羽毛搔了她鼻間，她直接接連幾個響亮的噴嚏回了過去。

  那聲息直驚得梁上回音繞耳，另那幾個婦人直搖頭歎息。

  後又來了個穩重自持的老婦人，看那派頭便要比尋常婆子身份高上一些。她進了殿二話未說，直接便讓眾女子寬衣。

  那些女子雖生來便為成神女而準備，然到底還是有女子的羞色的，聞言皆幾分遲疑並不那般爽利。

  隻小白問了句：“都脫嗎？”

  那老婦人看向她，目中平靜無波，卻亦帶著威壓，隻平鋪直敘的兩字：“都脫。”

  如此小白亦不多話，隻兩三下便抽了衣帶除了外衣，動作快的直驚了一旁猶豫的女子。

  待她將小衣扔到了一邊，直白地看向那老婦人掐腰問道：“然後呢？”

  於此那老婦人倒是鄭重地看了她一眼，由頭看到腳。又拿了把戒尺般的事物，不輕不重地打到了她臂上，令她舒展開雙臂。

  小白皺了眉，照她所說的做了。直伸直了雙臂，看眾人的視線皆落到了自己身上，這才方才有了幾分怪異之感。

  她一一看了回去，虛心請教道：“怎麽，我身上哪長的與你們不同嗎？何以這般看我？”

  那些年輕女子皆收回了視線，非禮勿視地直盯著自己腳尖，手上亦開始寬衣解帶的忙了起來。

  小白回了頭，那老婦人卻是近了身，於她身前身後不住地查探著甚麽，而後更是湊了鼻過來嗅探起來。

  小白幾分怪異地蹙了蹙眉，向後退了退，卻被一旁個婆子一尺打在臀上，渾身一抖不敢再動。然見那老婦湊到她腋間嗅著，倒是沒忍住問道：“你可認識朱爺？”

  那老婦一尺抬高她的下巴，令她隻能被動地向上抬著臉，用眼角睨著那老婦人，聽著她冷冷地說道：“轉身。”

  小白暗唾了一聲，真是甚麽主子甚麽下人，跟她主子一般德行！

  但還是撇撇嘴配合地轉了身，左右就自己當成案板上的豬肉，令她細細挑選不就好了。

  而後那老婦的尺子落在了她背後兩側，肩胛骨的位置，冷聲問道：“這處何為？”

  小白反手過去摸了摸，確是肩後那處照旁的地方觸感不同，倒是當日於凡間被那周思玉刺過之處。

  隻是不知是她當時昏了躺地磨的還是如何，於它相對之處亦有一處，照其他肌膚要相對粗糙一些。

  她摸了摸，隻得如實說道：“多年前被個利器傷過。”

  可如此那老婦卻不再看她，隻收了尺子留了一個字：“避！”

  小白不明所以，卻見那一旁不遠處，探查碧霞元君的老婆子亦清晰地給了個字：“留。”

  碧霞元君自是不會出差錯的，那這是……將她給落選了？

  小白聳了聳肩，剛想回去尋了天蓬，就說自己實是盡力了。可剛將衣服穿到了身上，一旁一個老婆子湊到了那老婦耳邊低語了兩句。

  小白耳翼未動，聽那老婆子似是提到了國師。而後那老婦麵目一肅，再次從頭到腳打量了她，而後才極為勉強地說了句：“留。”

  小白彎了彎嘴角，想那日的話太玄倒還是聽了進去嘛！

  她幾分炫耀地穿上了衣服，特意挺了胸脯從那老婦麵前走過。而後又走了回去，抽出了自己被壓在下麵的衣帶，慢條斯理地係了上。

  許是看她那小人得誌的臉孔不入眼，那老婦並未再看她，隻轉向了下一人。

  小白則在打聽了入棺的吉時後，就摸去了街上。大搖大擺地好一番晃蕩，她已探出了些封棺的說法的。憋氣她倒是不怕，隻是於那狹小之處躺上個一兩天，亦甚是無聊。

  故而現下她正打算尋些消閑時光的法子，隻是從街頭逛到街尾，卻並未看到甚有趣的事物。

  後她走到了個書齋，拿起架子上的書隨意翻了翻，卻對上麵密密麻麻的字並不怎麽感興趣。

  那店裏的夥計見來了生意，連忙迎了上來，殷勤問道：“這位客官，可是想買甚麽書？”

  小白的視線依就四下尋視，隨意問道：“可有帶圖的那種？”想了想又特意加了句：“有趣的那種。”

  曾經她便尋了本畫集，然全書皆是教人如何搭建木構造房屋的，看得她是哈欠連連甚覺無趣。

  倒是有一個好處，好睡！甚是好睡，看了是沾枕便著。

  “有趣……”店夥計略作遲疑。

  “是啊，一定要有趣的！無趣的不要！”小白特意強調了下，而後隨意地抽過一本書在手上翻了翻，感歎道：“最好是一個人可打發漫漫長夜的，嘖，格外長的夜。”

  那夥計聽了，細細地打量了她，遲疑後再三確認道：“姑娘確是要那種……夜裏一個人看的圖畫？”

  “你這小廝這般囉嗦，有好的便拿出來予我，還怕我沒銀子……”小白頓了一下，想起她是真沒銀子予他。

  想了想摘了頭上的發簪扔給了他，清了清嗓道：“喏，我今日出來的匆忙，先把發簪壓給你，擇日再拿了銀錢來換。”

  那小廝拿了發簪確是有些為難，然看她穿著打扮實不像是花不起錢買書的，又見那發簪質地上乘，倒好似於何處都不曾見過一般。

  故而他隻略作遲疑，便拿了兩本圖冊予她。小白略翻了翻，似是說的是個大家小姐與家中家丁的事。

  這種風月故事她於說書的口中亦沒少聽過，想來於那石棺之中亦夠打發閑時的了。

  故而便收了書，與那小廝閑扯了幾句，說她過些時日便來換那簪子令他收好了切莫遺失、

  然待小白出了店鋪，不過走過來了拐角，回身看了看那小廝複去忙碌的身影。不過隨手一展，手中便又出現了個小弓般的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