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願……”小妖沉吟了下回道：“那自是你吃虧了一些。”

  “我吃虧？何解？”那四太子敖望隻是靠在那裏頗有意趣地望著她。

  小妖踹了踹那門，示意道：“你們龍宮這牢門，我又打不開，那自是你四太子親開了這門，目的嘛，自是意欲對你父王看中的人圖謀不軌嘍！然，卻無意中被我給撞了見，想來屆時四太子於龍王麵前自是無臉。”

  小妖說罷不等他反應，又拍了拍他的肩，勸慰道：“說來四太子何其無辜，又何必承這無妄之災呢？左右你父王身邊美女如雲，少一個不情願的凡間女子，於你自是無礙的。”

  小妖本待再說些歪言勸他入夥，那四太子卻側耳聽了聽遠處的聲音，似是西海龍王的宴席剛散了宴。

  小妖一急，還未說甚麽，那敖望立時說道：“跟我來。”

  小妖跟那凡間女子互看了一眼，幾步上前跟了上去。

  路上那女子感恩地向小妖道著謝：“感恩姑娘救命之恩，待我回了家，定攜了我家夫君和孩兒叩謝姑娘大恩大德！”

  小妖一邊留意著身後的動靜，一邊分了絲心神回道：“叩謝就不必了，日後未必能碰的到，你與你家夫君好生過活，攜手齊力養大你那雙兒女就好。”

  那婦人一笑回道：“雖都常說大恩不言謝，然彩芙心中確是不勝感激的。姑娘的這份恩情，於我確是天大的恩德。這人活的長久，許總是會遇到的。待再見姑娘，哪管吃我家一杯茶水亦是好的。”

  小妖聽了，雖心中不以為然，卻亦是應承道：“好，若我們有緣再見，我倒是要見見你兒如何的活潑，女兒如何的可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被那四太子給帶到了出口處。他想令她二人暫避，而後隨便想了個借口引開那門衛，這才叫出了他們。

  他給了那婦人一顆避水珠，令她持了一路向前走，出了那海灣便能見到河邊村莊了，有了人自是好尋回家之路。

  婦人自是千恩萬謝的對著兩人叩首拜恩，四太子受了禮卻說：“我亦是隻能引你至此，後麵的路亦隻能靠你自己走，能否平安到家全靠你個人造化了。”

  “那是自然，多謝公子相助。”

  那婦人又拜了一拜，小妖突地聽到身後騷動，想亦不想的一把將她推入門外水中。又因那婦人手中持了避水珠，那席天慕地的海水倒是向四下分開，予她讓了一條路。

  “快，莫要回頭！”

  小妖一聲大喝，上前關了那門，回身拉了那四太子向相反之地跑去。然未跑得幾步，卻被幾隻蝦兵蟹將給攔了下。

  小妖扯了扯袖子，意欲讓這四太子找些開脫之詞。然這四太子卻是抬手扒下她的手臂，頭亦不回地走了！

  小妖瞪了眼，未待怒喝，那幾人已上前拉住了她。小妖甩了甩手，派自強辯道：“我是你家龍王請來的客人，便是今日宴席亦是占了席位的，你們捉我做甚？”

  這幾日不論她說甚那蝦兵蟹將亦是毫無回應，此時倒是有一人回了句：“捉你做甚，到了龍王殿自有分曉！”而後便冷著麵，押下了她。

  待小妖見到了西海龍王之時，宴席已散。他臉上毛須實在是多，看不出甚名堂來，隻是長著角的額頭紅亮，顯是喝得不少。

  那蝦兵蟹將先是回稟了小妖於角門如何如何地鬼祟，又說了那小美人的牢門早已人去牢空，此事怕是與這來路不明的小妖大有幹係的！

  那龍王聽了起先未動，想是酒水喝的多了略有些遲鈍。而後他頓時大怒，長袖一揮掃落案前杯碟。那案上擺的時令水果亦是灑落一地，有顆果子更是直滾到了小妖腳下。

  “大膽！”龍王一掌拍在龍椅上，喝道：“我奉你為上賓招待，你卻於我龍宮行如此膽大妄為之事，豈有此理！？”

  小妖一抖，順勢跪在了地上，舔了舔唇而後才道：“回龍王話，你這小蝦所說之事我未曾做過！”

  她跪坐在自己腿上，穩了穩心神硬氣道：“那民間都說捉奸要捉……，不是，拿人要拿髒。且不說我對你這西海龍宮四處皆不熟，若是無人帶領恐是尋不到甚牢房、客房的。”

  小妖說著側頭看向押她來的道：“亦不說我與龍宮之人不熟，尚且不識甚美人。便說一點，我倒是要問一下，你們二人可有見我將那甚小美人從牢中放出了。”

  “這……”那倆兵將自是答不出。

  “這且不說亦不是的，你倒是都說了。”龍王捋了須子，側眼打量著她，拖長了聲音又道：“我龍宮有一寶物，名曰溯華鏡，可知我這宮中近日往來事項。你可徐我拿來與你對質？”

  “這……”這回輪到小妖語頓，然她隻是略頓了下，而後笑著坐在了地上，拾起了滾到腳邊的果子，拋在手裏笑道：“何必這般麻煩，事情雖不是我做的，然我卻知是何人而為。”

  龍王亦不惱她輕怠之姿，反而配合她道：“那你說何人？”

  小妖略作沉吟，想著是咬出四太子好呢，還是推脫到範成頭上好些？

  後想到那敖望於迷宮所說他不如幾個哥哥的話，想來若是憑白汙到他身上去，他雖為龍王太子，然這龍王重色輕兒，怕是他於這龍宮亦是艱難。

  然範成如今卻有不同，他既算出了大太子摩昂的劫難，亦算是救了他龍宮最出息的太子。於這龍王麵前自是有那麽幾分薄麵的，屆時再托他胡謅一番。

  就說那凡間女子與他不合，若強留定有損德行，於他龍宮不好之類的。

  到時，一切不自是迎刃而解？

  然，小妖打定了注意，還未待開口，那龍王又說道：“即便是你，亦無妨。”

  他莫名說了這一句，而後還帶了笑，隻是那笑乍聽上去豪爽，細聽卻引得小妖身上起了冷顫。

  而後就聽他又道：“你既放了那女子，放了便放了。如此，便由你留下，做我那十六夫人，亦是好的。”

  小妖聽罷，整個人，不，整隻妖呆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