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斌！”

  林蕭盯著梁文斌看了足有十幾秒，把他看的心裏發麻。

  “林警官，我就是去了一趟雜物間，拿了些氣球和禮炮筒，沒幹別的啊！”

  梁文斌是唯一一個沒去衛生間，去了雜物間的可疑人物。

  他在視頻裏總共出現五分鍾，剩餘七分鍾都在雜物間裏。

  林蕭去過這一層的雜物間，四麵都是牆壁，除非有機關暗道，否則不可能偷偷溜出去。

  梁文斌幾乎沒有作案時間和空間。

  但梁文斌是大轉盤的操控者，也是對大轉盤最熟悉的人，如果他在大轉盤上布置行動，肯定要比別人快一些，而且對逃走路線也要比其它人更熟悉。

  除非在雜貨間確定沒有機關暗道，否則梁文斌還是有可疑。

  不過，梁文斌眼下並沒有讓人懷疑的地方，林蕭暫時略過了他。

  “你坐下吧！”林蕭對梁文斌說道。

  梁文斌鬆一口氣，不經意間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幹笑著退到後麵。

  “戴濤？”林蕭看著手機短信上關於戴濤的信息，還未開口，對方就笑嘻嘻地湊上來。

  “林警官，您三更半夜的還要辦案，真是太辛苦了，我跟你保證，我絕對是良好市民，我家三大單傳，怎麽忍心讓我去當什麽殺手？我自己都不樂意啊，我還沒娶媳婦兒呢，怎麽可能走上不歸路？”

  戴濤就像個話嘮，說起來沒完，上半句剛說完，下半句就補了上來，他把劉愛中拉過來：“林警官，劉經理可以給我做證，我去衛生間的時候，還跟他聊天來著，根本沒有出去的時間啊。”

  劉愛中不經意掙紮了一下。

  林蕭似笑非笑地說道：“劉經理除了打電話之外，一直在天台跟人幽會，什麽時候跟你聊天了？”

  “哎呦！就是他打完電話去衛生間的時候，他剛要爬窗，我就進去了，我——”戴濤突然捂住嘴，覺得自己多嘴了，啪啪打了嘴幾下，幹笑道，“後來劉經理回來的時候，我還在坑裏問他要紙呢。”

  “是嗎？劉經理！”林蕭瞥了眼劉愛中。

  劉愛中表情極為尷尬，腦門兒全是冷汗，今天算是名譽徹底掃地，跟女下屬在陽台鬼混，還被人當場拆穿，恐怕明天就會被公司除名。

  “對對——”劉愛中狠狠瞪了戴濤一眼，苦笑道，“戴濤的確在衛生間跟我要過紙！”

  林蕭一算計，從戴濤進入碰到劉愛中，到劉愛中回返，問他要紙，大約有六分鍾，戴濤總計離開時間十三分鍾，減去六分還剩七分，憑七分鍾時間，就算林蕭都未必能完成整個暗殺行動。

  林蕭古怪地看了眼劉愛中，眼神裏的意味十分明顯，在天台上的戰鬥，僅僅支撐了六分鍾，真是把男人的臉都丟光了啊。

  無地自容的劉愛中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好了，你坐回去吧！”林蕭對戴濤說道。

  “多謝警官，您真是明察秋毫啊，一算計就知道我不是殺手，太厲害了，我跟你說啊，如果殺手真在我們這群人中，那肯定不是我，我小時候殺雞都不敢下手別說殺人了，見血我就暈，還有——”

  “你給我閉嘴！”劉愛中本來就看他有氣，又見他嘮叨個沒完，朝他怒喝一聲。

  戴濤訕訕地笑笑，偷偷瞟了劉愛中一眼，便心事重重地坐了回去。

  六人隻剩下李成。

  如果殺手就在六人之中，那麽林蕭已經暫時排除了五人，李成不就是殺手本尊了麽？

  “看什麽看？”李成瞪起眼睛，迎著那些古怪而訝異的眼神，囂張地叫道，“難道我是殺手啊？我他麽要是殺手，把你們這幫傻比玩意兒全弄死！”

  看到林蕭瞪著自己，李成也同樣把眼睛瞪的更大，加上他那比林蕭高出半頭的個子，殺氣騰騰壓過來，挑釁地問道：“小子，你懷疑我是殺手？”

  “你是嗎？”林蕭似笑非笑地問道，“六個人出去過，其它五人都有在場的時間和空間證明，你呢？我好像在監控裏看到你去了一樓，然後便進入監控死角，足足消失了十二分鍾哦，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李成氣息一滯，放大的眼睛慢慢縮小，怒道：“老子的事，憑什麽你來管？怎麽？你說誰是殺手，誰就是殺手？你是天王老子啊？”

  啪！

  林蕭上去就給他一個耳光。

  “不管你是不是殺手，這一個耳光讓你長長記性！”林蕭眉毛一挑，淡淡說道。

  李成被打的轉了倆圈，停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捂著臉嘶吼道：“你他媽的敢打我，你知道我——”

  啪！

  又一個耳光把李成另一邊臉打腫了。

  李成一雙眼睛被臉擠成了綠豆，巴啦啦瞪著林蕭，一句屁都不敢放了。

  林蕭背抄著手，一邊踱步一邊問道：“你在一樓消失了十二分鍾，有足夠的時間去犯罪現場，根據你的身形，也與我看到的殺手背影相似，你如果是殺手就好了，那麽我就可以狠狠把你那張狗臉打一頓，然後扔到地窖裏去，可惜啊，你運氣不錯，隻挨了兩個耳光，以後嘴巴裏放幹淨點，不是所有人你都能惹的起，知道了嗎？”

  林蕭陰森森的話，讓李成如墜冰窖之中，那種感覺，就仿佛麵對虛無縹緲的死神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

  “吃，吃到了……”李成含糊不清地快速點頭，把知道都說成了吃到，哪還有剛才的囂張樣子。

  四周的工作人員都是一臉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很少有人能鎮的住李成，平時大家沒少受他的鳥氣，今天算是大大出了一口惡氣。

  與此同時，大家也得到一個信號，林蕭的話裏，自動將李成屏蔽出了殺手嫌疑人名單。

  大家很奇怪，六人中，隻有李成消失時間最古怪，且沒有在場的證明，林蕭憑什麽斷定它不是殺手？

  六人裏，除了離開的陳媛媛之外，林蕭最確定的大概就是李成了，因為剛才那倆巴掌他是有講究的。

  憑殺手表現出來的身手，林蕭驟然出手，無論隱藏多深，都會本能反應地閃避，怎麽也能露出一絲馬腳。

  李成卻連閃避的意思都沒有，雙眼茫然，絕非假裝。

  林蕭這一招隻能用一次，他不可能輪番去扇別人耳光，一來是對無辜者的不尊重，而來殺手肯定已經心有警覺，這招不好使了。

  李成心裏火大，卻一時間不敢表現出來，憋著嘴欲言又止。

  林蕭看他一眼：“怎麽，你有話說？我很奇怪，你在一樓消失的那十幾分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