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繼續說道：“可可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醫生看著我，說讓我先出去，喊別的家裏人來，等可可情緒穩定些在來探視。”

  “我哪裏敢喊人，又能喊誰？”許建看著天花板說：“我是真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可可就是這個架勢，醫生也明擺著讓我出去。”

  “最後我在走廊裏站了兩個多小時，實在是不放心可可，才悄悄開門進去。剛一推門，直接撞上可可的目光。”

  老八哇了一聲說：“我去，大哥，這不得尷尬到死啊，這，這，這可可，能讓你進去嗎？別進去啊，這時候你在讓他激動了，可完了。”

  許建也明知是這個道理，還是頂著灼熱的目光進去了。

  “我看著可可問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是答應好，不在碰那東西的嗎？我不敢大聲，說完就那麽看著他。”

  “他也是就那麽看著我，一言不發。我急了上前說道，安可可，你要死就痛痛快快的找個地方直接死。”

  “你知道你消失的這三天，我是怎麽過得嗎？我吃不下睡不著，生怕你有一點問題。我甚至都不敢對任何一個人講，我拜托你，想想魏姨，你搞出這些事她知道了不會傷心嗎？”

  老八問道：“老大，那可可怎麽說的？”

  許建開始回憶。

  安可可終於開口說：“我是死是活，和你無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我怎麽想的，我應該怎麽想。我想你好好的，想你好好上學。好好接管家裏的公司。”

  “這麽久了，你竟然還問我是怎麽想的？安可可你是沒有心嗎？”許建氣的扯開了領帶。

  可可笑說道：“你，真是嗬嗬了，你不就仗著我媽那邊，才各種管我的嗎？你什麽都要管，弄的好像是我親哥，別忘了我媽隻有我這一個兒子！”

  許建吼道：“安可可，你說這話太喪良心了。你捫心自問我對你到底怎麽樣？”

  “對我，你對我是好啊！可那是為了想博得許叔叔的關注。我從來不說，是我懶得說，但是我都明白。別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是，我一開始追著你屁股後頭玩，是這個想法，我不否認啊！”

  “那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沒什麽可說的！你自己想想，我替你頂了多少雷。在這其中我早就把你當真正的朋友了。我對你到底是不是真心，你不會分辨嗎？”

  “我分辨，我分辨什麽啊，來你告訴告訴我，沒有我媽和許叔叔，你會和我做朋友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每一次我們玩在一起你都不情不願的。”

  “每次我都能從你的眼神中看出深深的厭煩，你早就煩了我。”說著可可用那種目光看著許建“你以為我就不煩你嗎？”

  許建解釋道：“那是一開始，像我們這種的家庭，以後都是要接受家族產業的。成天像你那樣遊手好閑，以後怎麽辦，讓集團裏的人跟你喝西北風嗎？”

  “是，我不像你，你多好，沉著，冷靜，睿智，怎麽看怎麽像我媽的親兒子。而我”說著可可用手猛捶胸膛“我像是撿來的，每一次我媽誇你，我都狠不得殺了你。”

  “有你擋在前頭，我媽永遠都看不到我。”

  “可可，我竟然沒看出來，你是這麽想的。嗬，真是白費了魏姨對你的一番苦心。你記恨著我，我又何嚐不是記恨著你。”

  “每一次，隻要你在，父親總能停下腳步，細細的問你近況。我呢，我就在一旁幹站著。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說你不像魏姨的親生兒子，我都狠不得從來沒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這種外人看起來，不愁吃穿，沒有經濟壓力，卻冷冰冰的家！”

  “是，許叔叔是對我挺好，可那是為了什麽？你敢說嗎？”

  許建聽完頓時一震說“你，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什麽？”

  可可哈哈大笑說：“還要我應該知道什麽，虧我還叫他一聲許叔叔。他不就是看上了我媽嗎？現在我爸不在了，他想乘虛而入！”

  “你，你說話給我放幹淨點！”許建上前抓著可可的衣領，將可可整個人從床上抓了起來。

  “事情跟本不是你想的樣子。是，他們三個都是大學同學。可明明是我父親先愛上了魏姨，魏姨卻喜歡上了你爸爸。父親一看如此，就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

  “於是遠走他鄉，去了加拿大，不久他便娶了加拿大船舶大王的女兒，生下了我。可他們結婚並不是因為愛，而是商業聯姻。婚後的生活也並不幸福。很快他們就分開了。我的母親過回了她想要的生活。”

  “可她一直把我當做恥辱，視為今生最大的錯誤。這個魏姨都知道，才如此關心我。我的父親也是因為這些事，對我始終是不冷不熱的。而不是你這個傻小子口中說的那麽不堪。”

  可可聽完也傻了說：“你怎麽從來沒有講過，一問就是去世了！”

  “講，你讓我怎麽講，講這些年來隻見過幾回。講她每一次看到我都是歇斯底裏的。這樣的母親，我寧可不要。”說著又試圖將可可衣服上的褶皺摸平。

  “而且，當初我和父親回國也是接到了你父親的電話。原來安叔叔看出父親喜歡魏姨，可魏姨隻是把父親當成朋友。父親暗自神傷，一度不在回國。”

  “安叔叔希望這三人能回到以前，畢竟安叔叔也很惦記我父親。”

  “父親很開心的跟安叔叔定在中秋前回去，安排好所有的事。連重要的客戶都放在一邊，專心收拾東西，買禮物，心心念念的想回去，結果再接到安叔叔的消息，卻是安叔叔因車禍當場死亡。”

  “父親不相信，定了最快回去的機票，當在機場看到來接他的人不是安叔叔，他已經站不住了。等到了靈堂，看見魏姨哭得不行的樣子。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幫著操辦了後事就回到了加拿大。”

  可可問道：“許叔叔就這樣走了？他不是喜歡我母親嗎？這個時候不應該是留下來嗎？”

  許建給了他一腦剃說：“你這平常能不能少看點電視連續劇。”走到窗戶前點上了煙。

  “哪是因為父親魏姨口中知道了車禍的原委，才沒有臉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