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你死到哪裏去了?
作者:芭了芭蕉      更新:2020-03-13 16:29      字數:2222
  第54章 你死到哪裏去了?

  牛排在盤子裏麵慢慢冷卻油脂凝固,大蝦原本緊縮的軀體也沒有剛才那麽緊繃,肉質鬆散一看就失去了食欲。

  我坐到窗邊看外麵的夜景,手機在床上嘶吼鳴叫。

  應該是中介打來的,我這幾天輾轉看了不少房子,小區爛地方偏要價高裝修差,偏偏還那麽貴,當我是冤大頭那麽宰。

  我很挑剔,但中介卻鍥而不舍,成天到晚給我打電話喊我去看房。

  我跟他們說我隻能租房,買不起房,我就那十幾萬的存款,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裏連個首付都付不起。

  有的時候我就在想要骨氣做什麽?

  幹脆拿著自己的身份證,再去把凍結的賬戶給解開,有了何仙姑的兩千萬,我能買一個相當體麵的房子。

  電話響個沒完,我隻好跑過去拿起來。

  看到電話號碼,我的心髒就緊縮。

  在他結婚的前一天晚上,桑旗終於打給了我。

  我深呼吸然後接通,熱情洋溢並且興高采烈的跟他打招呼:“hi,桑總,還沒恭喜你明天新婚快樂。”

  “快樂你大爺,夏至你在什麽地方?”足足有十天都沒有聽到桑旗的聲音了,但是一開口他就這麽暴躁。

  我對他問候我大爺感到非常不滿意,以至於氣的手都在發抖:“桑總,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

  我的廢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在電話裏衝我咆哮:“你為什麽不在家?你去哪裏了?馬上給我滾到我麵前來!”

  嘿我這暴脾氣,他自己失蹤了第二天就要和美人兒結婚,我還沒衝他發火,他倒先向我吼。

  “桑總。”我一生氣嗓音就有點涼:“你這消失了十天一出現就……”

  “夏至!”他根本不聽我在說什麽:“我不過是消失了十天,你為什麽不在房子裏麵好好的等著我,你為什麽要走?為什麽?”

  他真是10萬個為什麽,短短十天沒見求知欲這麽旺盛。

  聽著他的咆哮聲,我忽然不知道我後麵該說什麽,心髒像在風中飄零的旗子,東飄西蕩無處安放。

  我站在窗口覺得臉有點涼,摸了摸臉頰上麵濕濕的。

  沒有下雨呀,怎麽會有雨水打到我的臉上?

  他在那邊狂呼亂叫,似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氣,而我晚上沒吃飯也虛弱的很。

  我們兩個傷兵殘將互相博弈,彼此都累得很。

  最後他嗓子啞啞的開口:“夏至你在哪裏?”

  我以為我不會告訴他,但是當我掛了電話之後我才意識到我把我現在的地址告訴了他。

  20分鍾,桑旗在門口砸門,我立刻過去開門,打算告訴他如果把酒店的門給砸壞了,咱倆都得賠一人一半誰都跑不脫。

  但是當我看到站在門口的桑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整個人怎麽說呢,仿佛瘦了一圈,經曆了巨大的煎熬和折磨一般。

  他原本身材極好胸肌發達,但是此刻連胸肌都縮水了。

  他胡子拉碴,襯衣的扣子都沒有扣好,甚至連外套都沒穿,大冬天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

  他渾身上下除了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之外,似乎不再是那個驕傲高貴的桑旗。

  看他的樣子,我滿腹的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我讓他進來,屋裏有暖氣,會讓他的身體迅速的暖和起來。

  他走進來站在我的麵前,直勾勾地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仿佛這十來天做錯的人是我。

  我被他的眼神壓抑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十他絕對不好過。

  我曾經設想過他和何仙姑這幾天會不會是春風得意地籌備婚禮,或者意氣風發的接受每個人對他們的祝福。

  但是目前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是。

  他仿佛落入了阿鼻煉獄,遭受折磨。

  我怔怔的仰著頭看著他,忽然他拉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拽將我拉入了他的懷中。

  他抱著我很緊,快要把我肋骨給勒斷的那種緊,他抱得我喘不過氣來,隻聞到他衣服上的煙草味道,和他身上深深的孤寂感。

  我被深埋在他的懷抱裏,沒有掙紮,也沒有動,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輕輕的鬆開我,兩隻手捏著我的肩頭,他的眼睛裏都是血絲。

  “你以為我要結婚,所以你就躲到這裏來了?”他啞著嗓子問。

  以為這兩個字讓我迅速的捕捉到了,他話裏的意思難不成何仙姑和媒體上說的都是假的?

  我隻是挑挑眉毛還沒來得及問出來,他就回答我:“要舉行婚禮是真的,但要不要和何仙姑結婚是我的意願,沒有任何人能夠幹擾。”

  我舔舔嘴唇,困惑的看著他。

  “那你這十天……”

  “沒錯,我被他們關起來了,關在我們家花園裏的工具房裏。”他的唇角掀起一絲嘲諷的笑:“很難想象是不是?在我們桑家,如果我忤逆了他們的意思下場隻有一個,但是我不在乎。”

  “他們把你關起來,那大禹集團怎麽辦?”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地球都照樣轉,大禹集團沒了我也不會土崩瓦解,他們會找另外一個人頂替我的位置,在他們看來任何位置都有人能坐。”

  我看著桑旗,忽然覺得跟他比起來,我是這麽狹隘。

  跟他在一起這麽久,他怎麽待我我也看在眼裏,但是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相信過他。

  何仙姑說什麽我就信什麽,她說桑旗是玩弄我,我雖然在她的麵前表現高傲,但其實我的心裏是信的。

  在我的心中,我和桑旗是兩個不同的階層。

  我覺得他愛上我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所以我壓根也不敢打開心扉。

  我享受他對我的好,但卻懷疑他對我的真。

  我仰起頭踮起腳,兩隻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在某些方麵我和桑旗是同一類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麽,所以不在乎他將會失去什麽。

  他不在乎,我更不在乎。

  一個擁有比你多無數倍的人肯放棄他的所有,那我還在猶豫什麽?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盛滿了痛楚和焦慮。

  “桑旗,別告訴我你愛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