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敵？”托馬斯坐直了身子，“這地方遇什麽敵？”他扭頭問鄧：“這塊最近又有新的勢力了嗎？”

  鄧也莫名其妙，問迷彩臉：“好好說話，怎麽叫好像遇敵了？”

  “咱們人走得散，有人看見前麵有好些人鬼鬼祟祟，不等接觸就跑了。”迷彩臉回道。

  托馬斯很生氣：“叫你們有點職業素養！一天天不知道幹什麽吃的！咱們是盜賊團，記住了，是盜賊團！人家看見咱們能不跑嗎？不跑的也是盜賊團！”

  “不，不是。”迷彩臉竭力辯解，“偷窺的有點多，有兄弟看不過去，潛過去看，在前麵10餘裏有一隻隊伍，那些家夥就是這隊伍放出來的！”

  “哦？什麽樣的隊伍？”

  “是隻肥羊！”迷彩臉這回有職業素養了，回答言簡意賅。

  托馬斯唬起臉瞪他：“好好說！”

  說起肥羊，迷彩臉神色飛揚起來，連臉上的迷彩都在跳動：“大概1500人不到，雖然人不少，但明顯不是打仗的，帶了好些個大車，偏偏馬又沒多少，都用來拉車，騎兵都不多。咱們隻要一衝，就能衝散他們。”

  聽了這話托馬斯神色變幻不定，疑惑地看向鄧，鄧也是一臉納悶，說道：“不到1500人，那也不少了，這裏哪來的這麽一股人？還帶著不少裝備補給？難道說是——”

  托馬斯點點頭，一拍大腿：“我判斷的沒錯，巴特萊的女兒逃了！”他興奮地舔舔嘴唇，快速地說道：“她帶的大車都是這些年來的做城主的積蓄，要不就是糧食，一千多人是最後願意跟著她的，他們習慣守城，在曠野上遇到，他們絕對是死路一條！而且我們隻要吃掉這些人，石頭城就是空城一座，真是天助我也！”

  迷彩臉聽老大這麽一說，知道是一條大魚沒跑了，興奮地問：“頭兒，說吧，怎麽幹？”

  托馬斯也是滿臉激動之色，籌備了那麽多年，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了，他一舉右手，喝道：“兄弟們聽著！”

  隻可惜隊伍太散了，就他身後列隊的幾十號人及時停下了腳步，其他散在四周的有的看見了勒住了韁繩，有的湊近了過來，還有的壓根沒聽見，該怎麽走怎麽走，一下子整支隊伍都扭曲了。

  托馬斯非常不滿，但也習慣了自己隊伍的尿性，衝身後的衛隊喊道：“讓隊伍停下！”

  身後的隊伍相對來說還算是訓練有素，從人群中分出一股，約有十來騎，躥到大部隊的前方，不一會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托馬斯騎著馬踱步到隊伍的前方，鄧跟隨在一側。

  盜賊團也不講究什麽陣勢，兩千多連人帶馬排成幾排，橫排就有幾十上百米，托馬斯縱馬一溜小跑，打量著這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有的人知道前方有支隊伍，有的人還不知道，此時看老大讓隊伍停下來，都在竊竊私語。

  “怎麽了？”

  “不知道啊。我就聽說前麵有肥羊。”

  “那趕緊去搶啊，停下來幹什麽，有這功夫都搶到了。”

  “你懂個屁，這是鼓舞士氣的時刻。”

  “拉倒吧，就是老大要裝個逼。”

  “噓……別說話了，聽他裝。”

  托馬斯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反正臉色越來越青，看上去倒是更加威嚴了。

  “兄弟們！累了吧？”托馬斯高聲問道。

  “累了！”“不累！”“有個女人就不累了！”兩千多號人傳來吵雜的聲音，說什麽的都有。

  托馬斯等聲音稍歇，伸出手輕輕壓下，說道：“我知道你們累了。”

  “我不累！”人群中一人高呼。

  “一隻耳你皮癢癢了是吧？”托馬斯喝道。

  人群爆出一陣哄笑，一個糙漢子衝著四下擠眉弄眼得意非凡。

  托馬斯重新醞釀感情，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累了。”

  大夥也不吭聲，齊刷刷扭過頭看一隻耳，一隻耳一臉嚴肅盯著托馬斯。

  托馬斯好沒脾氣，又不能發火，隻能就著情緒往下說：“但我們沒辦法，隻能走下去，在我們沒有一個居所前都隻能繼續往下走，走得好的弄兩個錢，老了找個地方等死，走得不好的，那更好，用不著找地方了，你直接就死了。”

  “剛才鄧還在說我，說我這幾個月到底在忙什麽，十幾年的兄弟，這幾個月死了好多。”托馬斯的聲音低沉好多，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們很多人恐怕還不知道，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給咱們找一個家！”

  底下竊竊私語的聲音轟然爆發出來，每個人都在大聲詢問。

  “什麽家？”

  “這麽多人住一個屋子？老大瘋了吧？”

  “是啊，你可不知道，死貓他腳有多臭，我根本不敢想象這麽多人住一起，那得什麽味！”

  “你找死是吧？你以為你香啊！上次我就忍住沒說，我恨不得把你腳剁了喂狼！”

  “老大，不要家，不要家！”

  “要發個婆娘就要！”

  ……

  兩千多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托馬斯頭上青筋直跳，心裏一直在反思：我為他們忙什麽？讓他們死去多好？

  許久，聲音慢慢平息，托馬斯麵無表情：“我說的家不是一所屋子！”

  “呼。”眾人如釋重負。

  “而是一座城！”眼瞅著底下又要吵吵，托馬斯加大了音量，加快了語速，“就是最高大，最堅固的石頭城！掌握了石頭城就等於有了稅收，還有了礦產，我們再也不用風餐露宿，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了！”

  趁著大部分人都處在

  懵逼的狀態，托馬斯繼續說道：“而這幾個月，我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並且有好些個兄弟為了咱們的家犧牲了生命！而現在！最好的機會來了！”

  “石頭城的城主巴特萊已死！”

  底下眾人爆發出一陣驚呼，巴特萊在這個地頭，也是響當當的角色！想要石頭城，巴特萊就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巴特萊一死，相當於成功了一半！

  不等聲音平息，托馬斯又吼道：“巴特萊的女兒帶著僅存的殘部，逃出了石頭城，現在他們就在我們前麵！他們沒有了高大圍牆的保護，人比我們少，還帶著多年的積蓄，你們說，他們拿什麽跟我們打？”

  人群中已經有了歡呼，還有幾個特別興奮的把武器拿出來往天上丟，根本不管會砸到誰。

  托馬斯微笑看著，又吼道：“等我們搶了他們，等著我們的就是一座空城！小崽子們，去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