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節 挨抽
作者:黑米甜筒      更新:2020-10-17 21:03      字數:2192
  “來來!所有人都站好隊。”此刻應該算是汪德亮人生最得意的時候,送到手頭的孝敬讓他收到手軟,數目之大也是出乎他意料。而好話別人更是一籮筐一籮筐的送他,把他說得跟個一品大官一樣的有權,讓他走路都在腳發飄,好似好話聽多了,感覺自己都能不借外力就能上天飛了。

  當然這些銀錢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張侍衛那,他得給孝敬,數額還得拿捏到位。手下的差官也多少得分些,當然大頭他自己拿。他稍稍平複下心情,就準備辦正事,要知道今天的五十裏地才走了不到十裏路,而晚上更是要到第一個驛站休息的,定好的路程他想拖延,那姓張的侍衛可不是好護弄的。

  他把放著銀票的荷包往自己胸口袋裏放,在衣服外還用手壓了下,這才滿意。拿起皮鞭用力空打了下,“要上路了!那個再耽誤時辰,小心爺的皮鞭!”他盡量站直身體,昂著頭,邁著六親不認的腳步往隊伍的最後麵走去。

  蘇芷蘭現在排在第三個隊型的尾部,又跟第四個隊頭緊挨著。一轉頭,她就能看到一個身形槐梧、滿臉胡子的大漢頭帶枷鎖,腳帶鐵鏈,身子站得筆直,跟座小山似的站在她不遠處。

  夏日上午十來點的陽光正在慢慢加熱,一時間,連吹過的風都帶著燥熱。

  蘇芷蘭再次往身後的大個子看去,心想著他個子那樣高,如果她能走在他身後,是不是不會那麽曬,這麽想想個子小也不是件太差的事了。

  她不知道,對方也在留意她。小姑娘長得瘦瘦小小的,看臉色就知道以前過的並不好。可她看人的眼神讓他竟然有一絲熟悉感,怎麽會?以他的記憶力,應該從沒見過對方。當對上那雙微微眯著的桃花眼時,他心裏咯噔一下,這雙眼睛他一定見過,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最前麵,張侍衛已開始帶頭行走,隊伍中的人群緊跟著也動了起來。

  來送行的人群都很自覺的站到一邊,但沒人離開,都依依不舍的看著隊伍中的親人朋友。

  當汪德亮走近蘇芷蘭這塊,蘇家人前端剛開始走。但他看到眼前正在向別的男人發花癡的黃毛丫頭,不由的就怒了,要知道就是因為她,他剛才可差點在張侍衛麵前出醜。手上的皮鞭比他的想法更快,鞭頭正狠狠的向那個醜丫頭背部揮去。

  眼前的大個子突然動了,三、兩步就衝到了蘇芷蘭身側,“啪!”一聲響亮的抽打聲在她耳邊炸響。什麽情況?一時間蘇芷蘭驚著了,身前的男人就像一座大山般擋在她麵前,從他頭頂透過來的光都被他擋去了大半。

  她抬頭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一滴帶著溫度的液體落在了她的臉頰上。不會是鳥屎吧!運氣這麽差?她兩眼用力眨了下,抬手就去摸,拿眼前一看,媽呀!竟然是血水。

  這時,身前的男人後退了一步,她才看清楚,男人臉上被抽了一皮鞭,那皮鞭頭上好似纏有細鐵絲,此時挨打處已有血肉勾開,他左邊半個臉都是血水。

  這,這人是在為她挨打嗎?蘇芷蘭回過神朝男人身後方的汪德亮瞪去。

  “瞪什麽瞪?沒看見張大人已帶隊走了?還,還不快跟上隊伍啊!”他朝蘇芷蘭顫抖著聲音吼了幾句後,轉身準備快速離開此地。

  “站住!”

  “站住!”兩人異口同聲叫住汪德亮。

  被叫住的男人縮了縮脖子,但還是轉過身,彎下背脊臉帶笑容的走近幾步,舔著笑道:“成將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看大家都長著胡子,剛才沒看清楚是您,要知道是您,小子就算被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跟你動手啊!小的這、這就去找藥,找最好的!”說完他火燒屁股般往隊前跑了。

  成將軍?這個人蘇芷蘭好像點記憶,聽說是個長得很帥氣對威武的將軍,成家世代為將,守衛南疆,出事是因為奸人所為,說什麽功高要蓋主,想造反啥啥的。但在蘇芷蘭曾經記憶裏,流放時確實有成家人,但多為婦儒,男丁很少,並沒這麽高壯的,而且之前的蘇芷蘭,有在幾位姐姐的閑聊中聽說過他,都說他是好多高門小姐最想嫁的男人。

  可眼前的人那裏跟帥字搭邊?想是這樣想,但她還是從胸口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一個小瓷瓶,一臉焦急說道:“成將軍!剛才真是太謝謝您了,要不是您,我非得被抽去半條命。您能彎下腰嗎?我太矮夠不到。”把手中的東西遞他看。

  “這是保濟堂的金瘡藥!”她還以為是現代,都認品牌,所以她一再對人提示。

  男人對臉上受傷倒不太在意,必競在戰場上保命第一。可她那句保濟堂的某某藥,倒讓他有了些記憶。前些天,他好像因為身上的傷有潛進過一戶人家院子休息,當時他已失力,有個女子救他時也有跟他說類似的話。

  他膝蓋微蹲,把流著血的左臉側到女孩那邊。

  條件有限,蘇芷蘭先用手帕把傷口外的血水擦幹淨,仔細看了看傷口,還算好,細鐵絲所勾出血口並不寬,約有四、五處,拖痕有三厘米長,隻勾去了肌膚表層,但傷口下被皮鞭擊中的皮膚正在以她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腫起。

  “沒有白酒就消不了毒,唉!”上藥的過程中,她依舊喜歡喃喃自語,自以為小聲,可兩人離得那樣近,他怎麽會聽不清,又是白酒,如果不是對方正認真處理自己的傷口,他真想問問對方,酒為什麽一定要用,消毒是什麽意思。

  “天氣熱,傷口也不好包紮,如果有汗流下,你就叫我給你擦汗,要盡量減少傷口感染。”粗繩已繃緊,收好藥瓶的她隻能跟著往前,倒著走路。

  “可!”男人低沉著的應了一聲。站直身體,也跟著往前走。

  “叮!啦哧叮!”鐵鏈磨著路麵上的細石子不時的發出聲響。蘇芷蘭這才去看他的腳腕處,雖然褲角邊蓋著,想必很痛吧!她不由的琢磨開了,如果用布包住鐵腕,應該會減少點摩擦的痛,今天還是第一天,不知道這些個男人到了晚上該怎麽辦?出血是正常的,這麽熱的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