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修車父子兵 求推薦票
作者:普通的小孩      更新:2020-10-17 19:20      字數:4192
  大城市縱有萬般美好,小城市也有獨特的優勢,至少不堵車!

  從汽車行到趙勳的修車店15公裏,盡享絲滑,趙希哲甚至都想多開兩圈兜兜風。

  可惜店裏的學徒工打打來電話說有車主催,所以趙希哲二人隻好徑直趕回了店鋪,倆人回到店裏發現老趙同誌居然也在。

  老趙站在門口正跟一個年紀不大皮膚白皙身高170左右的胖子聊著天,看到趙希哲哥倆招呼道:“你倆幹什麽去了,小馮等半天了。”

  “買車去了。”趙勳隨口回了一句。

  老趙聽到趙勳的話想問趙希哲買了什麽車,看有外人在就沒吱聲,轉頭回店裏和學徒工一起給車做保養。

  “車怎麽了?”

  看上去應該跟趙勳跟熟的小馮聞言一隻腳踹著輪胎一邊晃著脖子:“嗬tui、打著火就機箱蓋子裏就咣浪咣浪響,你買了什麽車啊。”

  “我弟弟買的。”趙勳笑嗬嗬的回了一句。

  “這是你弟呀,小夥子真帥。”

  在一旁的趙希哲友好的笑了笑沒講話,這哥們年紀不大看上去卻特別油膩,玉牌手串黑皮包,腳上蹬著一雙豆豆鞋。

  這種人在東北給人統一的印象就是假,飄,非常之能吹牛逼。你說他壞吧他也不壞,可要說他是好人那絕對也不沾邊,趙希哲不喜歡和這類人打交道。

  就在三人閑聊時,一輛改裝過的大眾從不遠處開來。

  一位紮著馬尾辮穿著闊腿褲白襯衫的姑娘從車上走下來看到小馮楞了一下:“你怎麽在這?”

  小馮看到姑娘的第一時間就不飄了,聽到姑娘的話一臉訕笑的回道:“姐我車出了點問題,來看看。”

  “嗯,你車是該好好修修,天天壞,修好了早點回公司,那邊挺忙的。”姑娘輕飄飄的說道,隨即轉頭衝趙勳招呼道:“勳子我車胎壓不正常。”

  趙希哲聽到倆人的對話忍不住發笑,這哥們看樣子是上班摸魚撞上領導了。

  趙勳感受著略微有些尷尬的場麵輕咳一聲:“那應該是紮胎了,我先去看看馮經理發動機是怎麽回事,你車放這吧,一會空了我看看。”

  趙希哲看著店門口還停著不少等待維修的車隨口說道:“我來吧。”

  “這是我弟。”趙勳先給姑娘介紹道,隨後看向趙希哲:“你還會修嗎。”

  趙希哲雖然是汽修畢業的,但他畢業後就跑去外麵闖蕩沒真正修過車。

  “那有什麽不會修的,拆輪胎還不簡單,你趕緊去看我的車吧。”

  不待趙希哲說話,在一旁恨不得鑽進地縫裏躲避姑娘視線的小馮便急急忙忙拉走了趙勳。

  趙希哲看著走遠的倆人衝姑娘笑笑然後自顧自的進店裏穿上一件布滿油漬的外套,戴上手套拎著千斤頂板子走了出來:“那個輪胎胎壓不正常?”

  “前胎。”徐寧說完仔細看了看麵前這個長相秀氣的男孩好奇的問到:“你是勳子親弟弟嗎?”

  “是啊。”

  “你和你哥長得不像。”

  “我哥像我爸,我像我媽。”趙希哲邊跪在地上支千斤頂邊回到。

  趙希哲和趙勳兩兄弟除了眉眼有些像,其他地方還真看不出來是親兄弟倆。趙勳隨老趙身板厚實性格豪爽,趙希哲則是隨荊女士身形瘦弱性格細膩。

  徐寧聽到趙希哲的話笑了一下,指了指趙希哲的手腕:“你手表要不要摘下來,別磕壞了。”

  “謝謝啊,你不說我都忘了。”趙希哲說著摘下手表。

  “我幫你拿著吧。”徐寧看到趙希哲左顧右盼找不到放手表的地方主動開口說道:“你這款多少錢買的?”說著晃了晃手腕上的同款藍氣球。

  趙希哲沒矯情,直接遞上了手表:“不到十五萬,具體不太清楚,不是我買的。”

  徐寧聞言笑了笑沒在說話默默看著趙希哲拆卸輪胎,心中卻多了一絲好奇。在房價三千多一平的四五線小城市,一個家室不顯的年輕人居然帶著半套房在手上。

  趙希哲見徐寧不在言語也樂的耳邊清靜,悶頭瞎捅咕。

  事實證明剛剛趙勳的質疑是有道理的。趙希哲輪胎拆倒是拆下來了,漏氣點卻找不到。他抱著輪胎一遍遍的呲水也沒發現那裏有起泡,到最後旁觀的徐寧都看不下去了,指揮他扶著輪胎別動然後她拿噴壺呲水。

  “往前、你慢點、往後、用力壓”

  徐寧神色認真的蹲在地上指揮著,趙希哲被指使的腦門一層細汗:“姐姐。你能不能看仔細了,這個輪胎咱倆研究半個小時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原本性格強勢的徐寧麵對趙希哲輕佻的態度居然沒什麽反應,而是像朋友間互懟一樣隨口回到:“小弟弟你不是專業的嗎,我覺得這個鍋應該你背。”

  “我這不是”

  “別動別動,用力,我看到了。”不待趙希哲說完,徐寧語氣急促的打斷了趙希哲的話。

  趙希哲順著徐寧白嫩的小手指著的位置看到了漏氣點,拿個記號筆記下位置然後把輪胎滾進店裏上扒胎機:“好久沒幹過了,技術有點生疏。”

  “你這那兒是生疏呀,還不如街邊粘自行車胎的老大爺麻利呢。”

  “老大爺有我這麽麻利的身手?”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老大爺能打十個,十個。”徐寧兩手交叉比了個十字。

  “你可以侮辱我的靈魂,但是你不能說我小。”趙希哲義憤填庸。

  徐寧噗的一下笑出了聲:“你年紀不大,腦子裏想的東西倒是不少。”

  “我沒想什麽”

  不遠處正在做保養的老趙同誌聽到這邊的嬉笑聲放下了手中的活,身形隱蔽的移動到最佳位置豎著耳朵八卦。

  當老趙聽到倆人聊市裏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眼睛止不住的冒出八卦的神采,可就在老趙以為能有進一步發展的時候倆人畫風一轉開始聊些什麽商業綜合體、城建、城投一類他聽不懂的東西。

  老趙撇著嘴聽了半天,就在他準備放棄聽牆角時,倆人的對話又一次刺激起來。

  “應該可以了,裝上就好了。”趙希哲用手指摁了摁車胎被紮的位置。

  徐寧手中捏著一枚不知從那裏拿來的螺母不住的把玩:“好…那個…加個微信吧,我跟你說的那幾家店確實還不錯,有時間我帶你去。”

  “行啊,回頭空了一起。”

  徐寧聽到趙希哲的話心裏一鬆,她主動開口說並不是對趙希哲有什麽想法,隻是心血來潮對這個長相清秀年歲不大卻思想成熟見識廣博的小弟弟抱有一絲好感和好奇而已。

  她留學回國後本是滿懷心氣準備在叔叔的公司大展拳腳,沒想到進了公司後才發現在這個東北四線小城裏做生意不講什麽戰略、分析、管理。

  對內就像封建社會大地主一樣,聽話加官晉爵不聽話滾蛋;對外則是喝酒喝酒喝酒。

  所以遇到一個能跟她談得來現代企業經營模式的趙希哲,她蠻有興致的。

  可加微信的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一是怕拒絕,二是怕趙希哲多想。

  “哎,洗手。”趙希哲伸手抓住了徐寧準備拿手機的手腕:“手髒了。”

  徐寧盯著趙希哲的眼睛看了幾秒,忽的笑了出來,今天還真是鬼迷心竅。

  ………

  “哎,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趙希哲剛送走徐寧,老趙神出鬼沒般的在趙希哲耳邊小聲問道,語氣中充滿了八卦的意味。

  “我哥他合作的那個商場老板的侄女,怎麽了?”

  趙希哲不僅知道徐寧是徐鑫的侄女,還知道她是哥倫比亞大學工程管理碩士,還知道她和趙勳同齡,還知道……他也不知道了,畢竟聊的時間還短。

  “感覺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老趙老小孩一樣衝趙希哲曖昧一笑:“跟我裝傻是不,我都聽到了,人家……”

  “停,你別瞎想,我就是單純的不好意思拒絕而已。趕緊幹活吧,不快點吃不上晚飯了。”

  趙希哲說完不給老趙對話的機會,拎著工具走向下一輛車。

  他對徐寧確實沒什麽興趣,答應加微信隻不過是氣氛哄到那了,避免拒絕的尷尬而已。

  這姑娘性格大氣談吐氣質也不錯,但長相也就6分,6分的長相對現在的他來說沒有吸引力。

  老趙看著趙希哲的背影忍不住撇嘴,小兒子現在確實長大了,三言兩語就把人家那麽優秀的姑娘忽悠的主動約他。

  頗有幾分乃父之風啊!老趙老懷甚慰,自家養的豬能拱白菜了,哪怕八字還沒一撇也值得高興。

  在他眼裏徐寧可比謝寵強多了,他這段時間沒事就來幫趙勳打下手也見過幾次徐寧。

  這姑娘不僅家世好人也漂亮,而且很懂禮貌,每次見到他都是趙叔趙叔的叫著。最關鍵的是知根知底,徐鑫在市裏的風評還是很不錯的。

  隻不過年紀稍微大了點,要是在一起的話得趕緊生孩子,在晚兩年生孩子就要遭罪了。

  老趙手上修著車思想卻跑的老遠……

  ……

  修車是個勞苦活,不僅髒,還累。

  有時候運氣好一次找到問題修起來還算簡單,如果找不準隻能拆了裝裝了拆。而且在這期間總是會有人拖著車過來告訴你今天就要把我的車修好,我急用。

  趙希哲父子三人加上倆學徒工,五個人忙活到晚上7點多才算搞定所有車。

  晚上七點看似時間不晚,可趙勳早上營業的時間也是七點,有的時候車主急著提車他早上五六點鍾不等學徒工上班自己就開始折騰了。

  超長的工時加上高強度的體力消耗,一般人真的受不了,至少趙希哲不行。才幹了一下午他就被累的連話都不想說了。

  回家的路上趙勳開車,趙希哲死不來歪的躺在副駕駛上:“生意每天都這麽好嗎。”

  “嗯,最近這個季節到做保養的時候了。”

  “我看你這也忙不過來,要不你在雇個大工唄。”

  趙希哲的話一出口,不等趙勳說話,老趙坐在後排座椅上搶先開口:“現在雇個成手一個月要七八千,這兩個月忙行,忙過了就是白花錢。我現在也沒啥事,每天過來打打下手忙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趙希哲心裏歎息一聲:“那你也不能一直在啊。”

  “離收地還早著呢,今年收完明年就不種了,租出去。”

  老趙搓著手上的機油回道,機油很難洗幹淨,修車老師傅的手永遠都是黑的聞上去一股機油味,一輩子都在。

  趙希哲張了張嘴,想開玩笑似地說要不我出錢參一股把店做大吧,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原因和買車是一樣,他連蒙帶忽悠的買車最後留給趙勳已經是極限,他不能直接插手哥哥的生活。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別說親兄弟,就連還沒完全老去的父母都不想任他擺布。

  哪怕他有錢,都不行。

  許家印作為曾經的中國首富,他的親哥哥也僅僅是在河南做點小生意。

  每個人都有獨立的人格,裏麵包含著靈魂、信仰、尊嚴……一切飄渺無法具像化的東西。

  他可以花錢買別人的人格,但他不能花錢買親人的,他也不想這麽做。

  他是可以硬生生的砸錢給哥哥,給父母。可到了那時候,哥哥還是哥哥嘛?父母還是父母嗎?他們要以怎樣的方式麵對他?

  趙希哲想不到,也不想去想。現在教育他的爸爸,生他氣的媽媽,還有護著他的哥哥是他想維係的感情。

  他不想有一天老趙不敢罵他,荊女士有氣憋著,趙勳活在他的影子下。

  所以不是不能,是不行。或許他這麽想很自私,但他就是如此矯情……

  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