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風才從蒼鷹城離開時，摩珂汗親點察爾汗帶軍護送。

  察爾汗始終不敢近距離靠近一人——力王。

  因為他先前在力王手底下吃過大虧，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過的那種吃虧。

  至於其他戰士則吃過木風的虧。

  如果現在不是一部之人，打死他們也不敢跟著木風一起向西。

  對於察爾汗派人護送這件事，木風沒有拒絕。

  其實護送是其次，向西北搭把手才是正事。

  紮哈、戌九、熊力已經從蒼鷹城借道而出，算算時間應該能抵達漠北草原跟白月他們匯合了。

  不知道到時候奔波霸見到口口聲聲成為“汙糟部落”的天鷲、天星兩部酋長，會是什麽感想。

  事實上奔波霸並不認識戌九跟紮哈。

  畢竟少黎部分出六方九部時間太久，早就沒人認識這位新任的少黎部大酋長了。

  他們更多的聽說還是從天鷹部的殘部得到的消息。

  隻是天鷹部的消息後來也零星消失，他們也就不再關注少黎部了。

  天鷹部不再，沒人去提，昔日震懾一方的大聯盟也就此瓦解。

  經過大聯盟時期多年的“和平”發展，每個部落也都覺得自己拳頭足夠大，都想讓其他幾部嚐嚐厲害。

  再加上以前幾部在爭奪長生草原的領主位置時，彼此攻訐，互相使絆子，愈發使得幾個部落開始“秋後算賬”。

  的確，眼下正是秋末冬初，草原上百草蕭殺。

  各大部落牛馬都被圈養起來，野生牛羊也躲在山坳處躲避嚴寒。

  草原上本就空曠，沒了牛羊點綴，更是騰出了大片地方給人廝殺。

  隻要明年風來花開，任你死屍骸骨，還是鮮血內髒，都被花草掩蓋，化作泥料。

  但草原上的人熱衷於此。

  每殺掉一個別部之人，就意味著他們自己的部落多出一分放牧牛羊的領地。

  對於自己的東西，怎麽多都不會多。

  長生部落如此，北方的烏蘭圖部更是如此。

  隻是雙方對峙日久，勝負難料罷了。

  然而黑山部落的突然出山，打破了這種平衡。

  長生部被打得節節敗退，被迫向南遷徙。

  好巧不巧的，他們一再向南遷徙之後，裝上了白月、奔波霸率領的大薑騎軍。

  三麵受敵！

  在長生部瀕臨絕望的當口，轉機出現了。

  落狸帶人抵達與白月匯合，又介紹了紮哈、戌九跟熊力。

  白月跟奔波霸原本還沒弄清楚的狀況一下子清楚了。

  草原上的的大亂他們也弄清楚了。

  在剛嚇退長生部的人之後，一眾人在臨時搭建的大帳裏議事。

  紮哈、戌九時不時看向侏儒奔波霸，他們很難將眼前的侏儒跟那個名動草原的少黎部大酋長聯係起來。

  但從落狸、白月等人稱呼他為“謀師”的尊敬態度來看，他的身份又確定無疑。

  明麵上白月拿主意，但基本上都會詢問奔波霸。

  眼下幾人商議的事是怎麽打長生部。

  按照白月跟奔波霸原本的意思是趁火打劫，對長生部敲悶棍。

  但眼下情況有變，他們不得不改變方案。

  紮哈、戌九現在隻想對付黑山部，別的都不在意。

  但熊力卻言明可以對付黑山部，但是不能對付巨熊部的人。

  白月沉吟一番，這才說道：“如果是對付黑山部跟保全巨熊部，這其實並不衝突。我們隻要想辦法聯係上巨熊部的兄弟就可以了！

  但現在是如果對付黑山部，我們有很大可能要跟長生部聯手……

  而我大薑，跟長生部也有不大不小的仇……”

  白月皺眉沉吟，舉棋不定。

  奔波霸眼見白月沉吟，這才說道：“二哥說過，行軍打仗，分清先後。”

  “二哥？”

  紮哈、戌九跟熊力愣了一下。

  二哥是誰？

  白月無奈搖頭，解釋了一下：“奔頭領說的二哥就是大酋長。”

  三人麵色古怪。

  一個這麽大年紀的人，叫大酋長二哥，不要臉！

  熊力卻生出一個心眼，不對啊，大酋長才排二哥，那大哥是誰？

  還有能讓年輕大酋長服氣的人？

  整個大薑不應該大酋長最大嗎？

  不等三人反應過來，奔波霸繼續說道：“眼下我們要做的事是先把巨熊部的兄弟給安全接應過來，然後最大化地削弱黑山部的實力。

  這樣，他們即便是殘部回去，也不敢對巨熊部的族人下死手。”

  熊力感激地看向奔波霸。

  隻覺得眼前的矮子形象可愛、可親了許多。

  紮哈、奔波霸也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在意的是“最大化削弱黑山部”。

  “那長生部……”白月皺眉。

  “簡單！”奔波霸說道，“跟他們聯手，讓他們拖住烏蘭圖部，我們來對付黑山部。”

  “我們才跟他們打過一仗，他們會同意嗎？”

  “他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奔波霸咧嘴笑道，“都不用給他們什麽保證，直接派人告訴他們，讓他們拖住烏蘭圖部，我們來解決黑山。

  要是他們不願意，簡單，那我們就先跟其他兩部聯手，滅了長生部。

  隻要長生部的鐵闊雷不蠢，他知道該怎麽選！”

  白月沉吟一番，點了點頭。

  奔波霸這說得都算不上什麽陰謀陽謀了，明擺著就是逼迫長生部就範。

  偏偏這個時候長生部沒得選，隻能硬著頭皮跟烏蘭圖部死磕。

  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很是開心有人替他們擋下黑山部，他們就能甩開膀子跟烏蘭圖部對著幹了。

  “那長生部……”白月提醒。

  “長生部甚至可以作為盟友，我們跟他們一起對付烏蘭圖部！”奔波霸冷笑，“烏蘭圖部那個汙糟部落，當年跟天鷲、天……”

  紮哈跟戌九麵色尷尬。

  少黎部當年差點成為六方九部的領主，結果被烏蘭圖部聯合他們幾部一起使絆子，就此脫離長生草原，向南遷徙。

  同樣的事，黑山部也經曆過。

  隻是這兩個部落如今尿到一個壺裏，當真是奇事。

  奔波霸看著神色尷尬的兩人，搓了搓手：“嗯，你們加入大薑，就不是汙糟人了。”

  兩人一愣，不知該如何接這話。

  隻覺得胸口如有一團棉花堵著，上下不對勁。

  奔波霸說道：“烏蘭圖部跟少黎部信奉一個圖騰，髭鵹鳥，跟少黎部有大仇，解不開，無法聯手。

  不然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先滅黑山，我再以圖騰一致說服他們對付長生部。”

  白月點頭：“那就反過來，聯手長生部，對付黑山跟烏蘭圖部！

  反正都是一個道理，不過先後順序不一樣罷了。”

  紮哈、戌九跟熊力麵麵相覷。

  讓他們吃盡苦頭的幾個大部落，在兩人的口中對付起來隻是順序不同，還而已？

  奔波霸哈哈笑道：“那就這麽說了！

  看著吧，現在我帶人去找鐵闊雷談，他能跪下來叫我三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