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賒，賒賬？”

  除了木風以外，所有人都無比詫異地看向木風，就連白月跟寒樹都不例外。

  因為沒人知道“賒賬”是什麽東西。

  木風點頭說道：“對，是賒賬！”

  “什麽意思？”巨象部為首的那人試探著問道。

  黃鳥部的人雖然沒開口，卻也小心翼翼地看向木風。

  他們雖然都不明白“賒賬”是什麽東西，但是卻看到了希望。

  因為他們感覺到眼前這個人似乎還沒有拒絕他們。

  木風笑著說道：“賒賬就是眼下你們可以什麽東西都不用給，我可以把你們想要的東西給你們，但是你們在下次廛市交易的時候必須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

  這一次你們沒給我東西，我給了你們想要的。下一次你們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了，我就不再給你們東西了，這就是賒賬！

  這樣就等於一次交易分成兩次完成，懂了嗎？”

  木風解釋完畢之後露出微笑，老神在在地看著麵前的兩撥人，聲音充滿了異樣的誘惑：“所以，你們要賒賬嗎？”

  “賒賬！”白月跟寒樹不可思議地看了彼此一眼，又齊齊看向木風，低喝道，“大酋長，我們什麽東西都沒拿到，萬一他們……”

  木風擺了擺手，兩人馬上閉嘴。

  但他們卻是一臉著急地看向木風，拚命用眼神示意木風。

  在他們看來，這種什麽東西都不要，白給人家東西的行為簡直是無法理解！

  可木風卻跟沒事人一樣在那裏麵帶微笑看著巨象跟黃鳥兩部人，一聲不吭，等著他們回話。

  “賒賬！”兩撥人都重複念叨這個詞，呼吸急促。

  他們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什麽東西都不用給，對方就願意給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還給他們時間準備，在下一次給齊了就行了！

  “你，不，是您說的是真的嗎？”這次是黃鳥部為首的人率先問的。

  一旁的巨象部的人也急忙問道：“您真的願意讓我們賒賬？”

  木風微笑點頭：“當然可以！”

  兩人一瞬間激動了，紛紛喝道：“那我們就賒賬！”

  “那我們就要鹽巴跟武器！”

  木風心底一喜，微笑擺了擺手：“別著急，賒賬是可以，但是我不認識你們，也沒辦法確定你們下次會不會來。萬一你們不來了，我的鹽巴跟武器豈不是白給你們了？”

  兩人先是一愣，馬上正色說道：“您放心，您這次不要我們的東西，已經是幫了我們巨象部的大忙了，我巨象部合部上下都將銘記您的恩情，又怎麽敢不來給您東西？”

  “就是！我們黃鳥部的人說話也算話，現在我們被暴炎部欺辱，就是因為沒有武器。隻要您願意賒賬給我們武器，就等於是救了我們黃鳥部。我們黃鳥部不管怎樣也都會把您要的東西給您！”

  木風心底樂了，心道：“等的就是你們這個態度。”

  但是他麵上還是露出猶豫思索的神色，一番“掙紮”之後他才說道：“按照道理來說，賒賬是隻有相熟的人才會做的。不是相熟的話，那就需要有個中間人做擔保……你們是黑熊部大酋長找過來的……也罷，就算你們熟人了吧！”

  兩撥人麵露狂喜，紛紛叫了起來：“就是，就是！我們都是熊頭頭大酋長的兄弟部落，您放心好了！”

  “熊頭頭……”木風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趕忙點頭掩飾過去，“嗯嗯，我知道了，我們也是黑熊部的兄弟部落，熊頭，額，我老哥，跟我關係很好！”

  頓了頓他又說道：“有我老哥在，我也能找到你們……這樣吧，東西我可以賒給你們！說吧，你們想要什麽？”

  兩撥人麵色變了變，木風話裏的意思他們自然聽得明白，也懂他的意思。

  但眼下他們急於獲得鹽巴跟武器，不然的話回到部族裏就要麵臨致命的困境了——沒有鹽巴，沒有武器自保，還有敵對的部落劫掠，更有要命的昌黎部逼迫！

  他們忙不迭點頭，紛紛開口：“我們要一罐子鹽巴，五十把武器！”

  “我們也要一罐子鹽巴，六十……也是五十把武器！”

  木風點頭說道：“可以，一罐子鹽巴按照廛市的約定可以兌換幾個人？”

  兩撥人紛紛回應：“十個！”

  木風又問：“那武器呢？”

  兩撥人撓了撓頭，沒有吭聲。

  因為他們之前沒有這麽兌換過的，最多也就是用女人跟男人走婚換取食物作為聘禮的。

  木風笑著說道：“這樣吧，估計你們之前也沒兌換過，我給你們一百把武器，你們給我十個人，這樣加上鹽巴在一起，一共是二十個人，怎麽樣？”

  兩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答。

  木風微微皺眉：“怎麽，嫌多？”

  他們都搖了搖頭。

  實際上是木風要的少了！

  因為一罐子鹽巴要十個人問題不大，但是一百把武器才要十個人，對於他們來說遠遠低於他們心底的預期。

  他們沒吭聲是覺得不太真實！

  木風笑著說道：“當然，你們要是覺得人口不行，那就換成食物，一個人兌換成五隻角鹿或者羊不過分吧！”

  這些人眼見木風變卦，趕忙說道：“行，行！”

  事實上他們之前從未想過去劫掠對方部落的人。

  因為在此之前他們之間彼此一旦爆發衝突，對方的人都是被殺了的。

  畢竟在廛市上，之前也沒有過拿鹽巴跟武器交易過人口的事，真有發生人口流動的也都是與走婚、嫁娶有關。

  他們頭一次意識到，原來俘獲敵對勢力的人也是可以換取東西的！

  也就是說，木風用賒賬的方式讓他們

  意識到以後部落衝突再抓到人的時候該怎麽辦了。

  換而言之，就是木風打開了他們對“俘虜”認知的“大門”。

  眼見兩撥人都點頭同意，木風笑道：“好，既然你們願意賒賬，也願意下次帶人過來，東西我就可以賒給你們。那麽你們叫什麽呢？雖然我知道你們是我老哥邀請來的，但是我還不認識你們呢！”

  巨象部為首的人說道：“我是巨象部的首領，我叫象力！”

  黃鳥部為首的人說道：“我是黃鳥部的首領，我叫羽石！”

  “象力，羽石，好，我記住了！”木風點頭，轉臉看向白月，說道，“這是我大薑戰首，白月，下次你們直接把人交給他就行！”

  “戰，戰首……”兩人麵色大變。

  戰首是隻有大部落才會有的要職，而他們則是在跟一個大部落談“賒賬”？

  尤其是對麵一個大部落的大酋長在跟他們心平氣和地說要“賒賬”給他們。

  “難怪他敢賒賬給我們東西，他原來是大部落的人，不怕我們賴掉？”兩撥人馬幾乎同時生出這樣想法，“而與之相比的昌黎部，則仗著自己是大部落的人，隨意欺淩自己的部落……”

  兩相對比之下，象力跟羽石都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大酋長分外和藹可親！

  他們想了想又試探著問了一句：“尊敬的大酋長，如果我們依約把人給你們送來了，以後還能否再從您這賒賬？”

  木風哈哈大笑：“隻要你們能夠按照約定在下一次把人給我送來，當然可以！”

  “好！”兩人興奮異常，齊齊衝木風重重點頭。

  而木風麵露微笑，心道：“盤活貿易，怎麽能沒有賒賬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