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劉益又是親自來請，“馬將軍隨我入朝吧，你是除去金使之外最後一個進去的，可見皇兄對你之重視！”

  大塊頭的都放在最後邊入場，楊忻中大聲道，“劉大人，請吧！”

  ……

  九月初九，以天空中低垂不散的濃雲，緩緩拉開了帷幕，這在九月秋高的時候極其罕見。城外，趙密和陳思恭密切聆聽著城裏的動靜。

  城頭上，偽齊的守軍看上去很放鬆，南箭樓上掛著四盞巨大的紅燈籠，城門大開，允許鄉村百姓和商販們自由的出入，也許是十裏之外便駐紮著李成的五千大軍，看上去城頭的戒備平常，人並不多。

  劉彥遊在大名府弄事，還是有些底氣的。

  大名府背靠著燕京，重頭的軍力又在劉猊的率領下，在開州不錯眼珠兒的防著劉平叔，開州、濮州和東平府三地，呈個扇子麵拱衛在南半片，身後的濟南府還有他兒子劉麟的一隻應急的人馬，如果大名府有急情，幾乎半日的疾馳便能趕到。

  可他絕對沒想到，趙構的五千勁軍已然明明正正的紮在了他的城門邊。

  趙密在大名府城門外撒下去的人不能太多，加在一起隻有五十多人，城中鳴鏑一響他們要搶門，殺他個措手不及，隻要挺上片刻，隨後大隊人馬便馳到了。

  趙密和陳思恭命令，沿途的探馬都給我豎起耳朵聽好，隻要城裏箭一響，沿途各以響鏑接續傳信、直達大營，都把刀磨亮了準備大砍。

  所有的人全身都繃緊了的時候，營外先有一小支行色匆匆的五十人的馬隊，直奔著趙密和陳思恭的營門而來，馬上的騎兵通報道，“是李成將軍的人嗎？我們濮州馬大人到了！”

  趙密和陳思恭連忙出營接洽，來的原來是濮州刺史馬伸，四十五六歲的一個白淨文官，在馬上拱手道，“李成呢？居然帶著人馬繞著我的濮州走，不認的老朋友了嗎？”

  趙密問道，“馬大人這是要何往？”

  馬伸說，“本官還能何往！進城唄！李成是不是已經走了？”

  李成兵強馬壯，在劉豫的眼中注定是個大紅人，馬伸明明時間已不怎麽充裕了，可是還要專門從李成的營前路過，看來是要借一借李成的光，增加些份量，陳思恭不可能放他進城給楊忻中找麻煩，悄悄和趙密對了下眼神。

  趙密說道，“大人你趕的可真巧，我們李將軍正在營中準備，就要動身呢！”

  馬伸馬上現出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來，大大咧咧馳入了營門，“李成！你小子也不提前給我個信！”

  趙密和陳思恭各在鞍邊摘了兵器緊隨其馳入，趕至這些人的身後話也不說直接下了手，你想要什麽信？給你信便是死信！

  ……

  開州城外，主將劉猊正和酈瓊假扮的珍珠大王設野馬在一起，設野馬帶著六百名全副武裝的手下，隊伍裏趕著一駕馬車，據說裏麵坐的是宋國的六帝姬。

  伏牛山放回來的總數是三萬，珍珠大王護送了一萬五千人，另一萬五千人據稱由蓋天大王賽裏護送著走在後邊。

  劉猊問兩撥兒人馬怎麽不走在一塊，“設野馬”說十帝姬遇到了娘家九哥，她想在汴梁城中再多住兩日，兩日後估計賽裏也就該過河來了。

  劉家父子雞犬升天以前，也就是在濟南府的地麵上稱王稱霸，見過、並牢牢記住的金將就是完顏宗輔和四太子完顏宗弼，因為這兩人的人馬到過山東地麵。

  劉猊對珍珠大王設野馬，和蓋天大王賽裏一直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隻知道他們是金國大勃極烈完顏宗翰的兒子和堂弟，他在態度上極為恭敬，絲毫不敢有怠慢，不但親自出迎，還邀請設野馬和六帝姬入城。

  珍珠大王不入城，說劉將軍你快看看，伏牛山這麽多人怎麽入城？兵器馬匹全被趙構收繳了，若不是看了我和賽裏的麵子，尤其看了帝姬們的麵子他們能回來嗎？難道讓你的人都看遼王手下的窩囊相嗎？

  珍珠大王說，“劉猊你庫藏的兵器還有沒有，我的意思是，你若有的話，不論好壞我不挑！生鏽的也行！是不是給他們一人手裏拿上一件好看些？營救這些人是國論移賚大勃極烈的意思，這件事的成功，大勃極烈在上京也臉上有光了，將來這些人不論回上京還是暫駐燕京，他們總得有點當兵的樣子不能空著手，另外這些人在伏牛山困的肚子裏太素了，你有好吃的拿出點來，我就不入城了，到內黃縣去等著賽裏。”

  開州的前邊還有滑州呢，連滑州都過來了，劉猊對這一萬多赤著手的金軍自然沒什麽戒備，而且他也正愁一萬五千人怎麽招待為好，讓他們入城麻煩更大。

  別說設野馬隻提出了這麽丁點要求，他要真提出入城，劉猊也得好好的應承著。對金軍，連他叔叔劉彥遊都畢恭畢敬不敢有疏忽。

  劉猊立刻說道，“都有，都有，卑將立刻為貴軍備齊了送出來！”

  酈瓊不能先在開州亮出身份，因為不知道楊忻中在大名府是什麽情況，內黃縣在開州北麵，隻要劉猊給他的人武裝起來，他將按康王的安排，就在內黃聽動靜。

  他的任務便是兼顧大名府和開州，視楊忻中的動作而隨機應變，按康王的話說，酈瓊就是務保楊忻中順利脫身。

  要想收拾劉猊，隻能往後放一放了。

  劉猊很快督辦著，將兵器和犒軍的物資禮送出城，麗瓊不作多停，與劉猊說道，“我一定與大勃極烈說一說劉將軍的功勞，到上京後便請大勃極烈給齊國皇帝來個話兒，升你的官！”

  劉猊依依不舍，又將這些人往城北送出近十裏，這才回開州城做夢。

  酈瓊率軍開到內黃不走了，他在開州和大名府之間的沿途要衝不動聲色的設置警戒，然後眨著眼睛思索：要不要把設野馬的消息往大名府傳，傳的話，會對劉彥遊和楊忻中產生什麽幹擾。

  再看看日子，今晨已經是九月初九了，大名府方向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