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雙手支著AK不停抖動著，臉漲的通紅。

  屍體也在哆嗦著，遠遠的看去能把人嚇出個好歹。

  “幹掉了嗎？我有點撐不住了，這屍體死沉死沉的。”

  “應該幹掉了，我看到了鏡頭裏有液體飛濺而出。”陸飛收起了HKM27，站了起來。

  “那就好，去你的，還是我的辦法好。”芬妮嫌棄的推開屍體，笑嘻嘻的起身。

  “嗯，管用，走！”

  兩人衝出大樓，朝工地門口摸去。

  一路互相掩護，謹慎前進，五分鍾後兩人探頭探腦的往大街上看去。

  街上鬼影子都沒一個，連對麵弗朗西斯科的小金屋都黑漆漆一片。好像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靠，都跑了？看來你的攻心計有了作用，弗朗西斯科已沒法收攏部下了。”

  “媽的，垮的太快也麻煩，我要去哪裏找人。”

  “他不是還包養了個妹子嗎？”芬妮轉頭問道。

  “肯定人去樓空了，就算妹子在他也不會在，唉，雖然今晚打破了他的陷阱，擾亂了軍心，可再要找人就麻煩了。”

  “算了，別發愁了，這種情況弗朗西斯科都沒幹掉我們，還不夠你臭屁的，走吧，回酒店睡覺。”

  “也隻好如此，睡一覺再想辦法了。”

  兩人回到了自己的車旁，芬妮剛想拉車門，被陸飛擋住了。

  “被人動過手腳了，門被撬開了！”車門和車體間微微露出一絲空隙，被多疑的陸飛發現了。

  “靠，不會放炸彈了吧。”

  兩人謹慎的退了開去，觀察了一會兒，還是不敢再去開車，他們倆可不是瓦西裏，不會拆炸彈。

  不得已隻能靠11路先離開這裏再說。

  半小時過去了。

  晚上行走在世界上最危險的城市是種什麽樣的體驗？

  芬妮覺得是累，走的累。

  一路都沒有出租車經過，一輛也沒有。

  而街道兩邊不懷好意的眼光則是一波又一波，甚至有人在後麵跟著他們。主要是陸飛覺得要低調，兩人把槍收進了背包中。

  雖然慢慢接近了市中心，可兩人背後跟的人和車越來越多。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嘈雜，陸飛甚至覺得他們在互相爭吵，要確定哪一派來吃他們這兩個看上去像遊客的唐僧肉。

  “不走了，累，踏馬的，傑克，我們一定要幹掉弗朗西斯科，太壞了。”芬妮錘錘腿，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邊。

  “沒錯，真要硬鋼也就算了，居然把車給廢了，走的腰酸腿疼的。”陸飛坐在了她身邊，讓芬妮靠在自己肩膀上。

  兩人陡然停下街邊坐，身後一群街溜子尷尬的很，有人停步，有人爭先恐後往前，人行道上一群人攪在了一起，場麵讓人想到了酒吧。

  同性戀酒吧。

  “跟了一路，又不敢動手，傑克，把人趕走吧，就算有那個閑情逸致看月亮，我也不想身後跟一把猥瑣發臭的劫匪。”芬妮撇了一眼，大長腿並攏，在陸飛身上挨挨擦擦的發嗲。

  “我懶得打人，這些家夥也不是弗朗西斯科的人，全是一些路邊劫道，想搶個幾千幾百比索的小混混，真要打死了，也有些過份。”

  “可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意，是這麽說吧。”芬妮用古怪的發音說了句成語，讓陸飛刮目相看，下意識點頭。

  “那好吧，你替我壓陣，萬一有人掏槍，你就…”

  “直接殺了！”

  “太殘暴了，打斷手腳或打傷就行，殺這幫窮鬼又沒人買單。我們可是華雷斯城的雌雄大盜，殺手中的戰鬥機，別掉了身份。”陸飛一本正經的說道，把背包卸下站了起來。

  “來啊，我這兒有一萬美刀，誰搶到算誰的。”

  陸飛側過身，舉著一遝錢大聲招呼一群躊躇不前的街溜子們。

  這誰能忍住，一群街溜子也不內訌了，呼啦啦的全衝了過來。

  這群人捏著匕首、棒球棍、鐵鏈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衝了上來，像禿鷲見到了草原上腐爛的羚羊，色狼見到了飛揚裙子下的蕾絲邊，完全失去了冷靜。

  陸飛笑了笑，手中的錢不見了。

  活動了一下頭頸，捏了捏雙拳，他決定學一學李小龍。

  遠處洶洶而來的混混們轉瞬殺到。

  陸飛一個墊步側踢，正中第一個殺到的彈簧刀小夥胸口。

  來時的氣勢有多猛，回去的速度就有多快，小夥幹脆利落的往後飛去，口中噴灑著紅色液體，雙眼已迷茫一片。

  他的身體把身後幾個撞倒，側邊兩人一時刹不住腳，還在往前衝。

  左踢，右甩，陸飛單腿站立，一條右腿左右開弓，踢中了兩人的腦袋。

  “阿紮！”

  陸飛騷包的一聲喊，衝進了人堆。

  直拳，勾拳，膝撞，肘擊，正踹，鞭腿！各種招數一個不少，朝二三十個混混身上招呼了過去，打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在係統裏訓練哪有這種真實的肉感，好比看小電影和實操之間的巨大鴻溝。

  “耶，好看，這個要漏過來了，對了，踹屁股也行！”芬妮叼起了大雪茄，頻頻鼓掌，感覺在看李小龍的視頻錄像，隻是對手菜雞了一些，有點美中不足。

  唯一給她參與的樂趣，就是捂住屁股尾椎躺倒在她腳下的胖混混了。

  芬妮俯下了身，王八拳掄了起來，拳拳到肉，不停打臉，直到胖子意識到暈過去才是最好的選擇時，芬妮才停下了毆打的動作。

  很快，街溜子們就散了，逃散了。

  連躺在地上一時行動不便的幾個家夥，也死撐著在地上爬著。

  信心之堅決，表情之痛苦扭曲，讓陸飛心生愧疚。

  自己成什麽人了，老是欺負弱小，真是人渣。

  不過又想想，萬一自己不能打，錢沒了倒也算了，恐怕芬妮的衣服也會保不住，自己的腦袋會綠油油。

  這麽一想，他又來了勁頭，走上去踢暈了幾人。

  至於血啊，牙啊什麽的往外飛，他是選擇性看不見的。

  “傑克，這兒還有一個，躲在樹後了。”芬妮大喊一聲，熱心的指了指縮在樹後的一個高個子。

  可憐的他今天穿了身橙色的外套，十分的顯眼。

  陸飛正不得勁，覺得自己隻用了三分力氣，還沒達到鍛煉效果，有了一個漏網之魚也算天可憐見。

  蹬蹬蹬的腳步聲中，陸飛身影擋在了高個混混的身前。

  陸飛舉手準備來個下劈試試，高個一下躲到了樹後。

  “伯恩，傑森.伯恩。”

  “嘶，你是，你是內線。”

  “打我，當然是假裝的，我顆不想因公殉職。”高個子輕聲說道。

  陸飛點點頭，大聲的說道：“親愛的，你來，抓住他手腳，這家夥滑溜的很。”

  芬妮不知其意，聳聳肩走了上來，順手從後擰住了高個子的胳膊。

  “弗朗西斯科外圍的人都跑了，他怕七八個心腹白白送死，已經逃走了，連我這種半外圍，“忠心”的手下都不顧了。

  啊！啊！好疼啊！”

  高個子輕聲說了幾句，提高音量喊了起來。

  “謝謝兄弟，接下來我該去哪兒找他，不弄死他我不走。”陸飛輕聲說完，兩拳幹到了樹上，大樹當麵的樹皮應聲碎裂。

  芬妮看著兩人做戲，這才明白過來，這是FBI的內線，立刻挺直了腰板，盡量隔絕後麵看過來的視野。

  “這個弗朗西斯科本就是我們要鏟除的目標，現在被你弄的半死不活，是我們最想看到的，早點弄死，我也…也回不了家。錢沒了對他打擊很致命，不要說你找他，我們這些不是核心的手下要找到他也不易了。”

  “靠，那可怎麽辦，我不能一直待在這兒，不殺了他又怕死灰複燃。”

  “弗朗西斯科最新的落腳點我再去打聽，你可以先端了他的製毒工廠。

  FBI在這裏的人手不夠，墨西哥警察又是出了名的腐敗，我這個地址拿著都沒用。幹脆給你，你想辦法鏟除掉！他沒了錢，再沒工廠，除了白粉存貨，他就一無所有了！”

  “好，謝謝兄弟，我們保持聯係，地址是？”

  “明克街13號。”

  “收到！這點小錢你拿著，補貼一下家用。”陸飛一邊假裝毆打他，左手把一遝錢塞進了他褲兜裏。

  “謝謝！傑克公子真如傳說的豪爽大氣，我又能喝一陣子花酒了。”

  “靠，好吧，是人都有些愛好，男人嘛。”

  “傑克，我一點傷也沒有說不過去，會被識破的，你衝我臉上來兩拳吧。”

  高個子興奮之餘，忽然想到了關鍵點，無間道如果被識破，可就完蛋了。

  “我不行，打臉的話一拳就能把你送走，芬妮，你來，好好招呼這位兄弟，記住，你是在救他！”

  “好嘞，對不住了，兄弟！”

  芬妮滿含熱淚，為這種主動挨打獻身的好內線而哭。

  “來吧，女人的拳總歸輕一點。”

  高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笑了，芬妮看上去金發碧眼大胸脯，粉拳挨著肯定很舒服。

  嘭嘭嘭的聲音中，芬妮朝高個子臉上使勁招呼著，王八拳十分的犀利且難以防守，哪怕高個子快被打哭，真想防守也無濟於事。

  幾分鍾後，芬妮勾著陸飛走了，兩人甜甜蜜蜜去看星星了。

  留下滿臉青腫，媽媽都不認識的高個子無間道，一臉的時過境遷。

  “媽的，這個女人手太黑了，早知道請傑克下手了，一拳暈過去也就算了，還要受這份活罪，被毒打了一遍又一遍。

  唉，劫數，劫數啊！

  救命啊，來人啊，送我去醫院！”

  高個子放聲哭喊著，看上去像是被強暴的粉嫩小白臉。

  遠去的兩人頭也不回，逐漸消失在了恐怖的城市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