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三個彪形大漢像偷寡婦門的二流子，借著晨曦一絲曙光偷偷溜走了。

  他們去趕飛機了，每人拿了幾遝紙質的紀念品。

  據拉斐爾後來說，他不在機場買點墨西哥的土特產和紀念品給艾達，肯定會被嘮叨加毒打，至死方休。

  而男人出門在外除了幾百零用錢，哪來的閑錢，為了不暴露又不能用信用卡。

  瓦西裏和杜威頻頻點頭不已。

  安全屋裏，拉莫斯還在輾轉呻吟，嘰嘰歪歪，加上多日未曾洗澡。

  好像被全世界的野豬踩過加尿過。

  晚上8點，拉莫斯被芬妮打包了。

  全身用繃帶包的嚴嚴實實，塞進了破豐田的後座，活像去埃及打劫了個新鮮木乃伊。

  她受夠了。

  這幾天，每當半夜運動後疲累昏睡，小樓裏就會響起男人無盡的呻吟和哀嚎。這誰受得了！太恐怖靈異了，打又不好打。

  每當這時，床上虛弱的傑克就會死死抱著她小腿不放。

  說萬一打死了，算是欺負弱小，傳出去，她會為人所不齒。

  算了，打死拉莫斯還得滅傑克的口，有點不舍得。

  那就隻能趕緊送這個柔弱的男人走了。

  9點過後，破豐田開進了荒漠中極為隱蔽的一條隧道，在壓死十幾隻活蹦亂跳的死老鼠後，他們進入了米國境內。

  荒漠中已有FBI的黑西裝等著了，救人後隧道就收歸FBI了，算是陸飛替拉莫斯交的買路錢。

  拉莫斯被抬上救護車時緊緊握著陸飛的手，哽咽道：“謝謝你傑克，都救了我兩回了，還有美麗的芬妮小姐，記得以後來看我，還有！帶弗朗西斯科的腦袋來！”

  “好好養病，腦袋什麽的就算了，這是文明社會，我給你發一張他四分五裂的照片倒也可以，你先住FBI的醫院養養，之後你想去哪兒隨你。”

  陸飛趕緊掙脫了他的掌握，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大男人互相之間摸來摸去的，也不怕惡心。

  “是啊，你去吧，我們會替你報仇的，好好的，養好病等我扁你。”芬妮好言好語的勸道，言辭鑿鑿很有誠意。

  拉莫斯似乎沒聽見又似乎不想聽見，他很快被送進了救護車裏，消失在了夜色中。

  “呼，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該死的弗朗西斯科。”

  “親愛的毛子美女，何出此言？他又沒吵你睡覺。”

  “我很難和你解釋女人的遷怒情節，別嘰嘰歪歪了，走吧，我們去殺了他，然後回去睡覺，明天就去巴西。”

  “好，先去拉莫斯說的第一個點。”

  豐田調頭，開了回去。

  目的地是城北的體育場附近區域，白天陸飛已設好了手機上的衛星導航，今天幹掉他就走，這城市待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每天晚上都得在安全屋院子裏四麵八方掛幾個詭雷，早上起床還得萬般小心，否則被自己炸死也是挺無語的。

  晚上十點的華雷斯城，惡魔在人間，英雄去地獄，不是一般危險。

  破豐田一路開去，路上到處是晃悠的人，有的像流浪漢，有的像搶劫犯，有的像毒販，反正沒有正經人。

  陸飛很擔心車會出問題拋錨，一旦混混們上來找事，會暴露了兩人真實的目的。

  他沒有興趣一路推過去，他又不是哥譚的蝙蝠俠。雖然麥當娜的遭遇始於這裏的罪惡。陸飛隻想剁碎了某人，當然開槍打死更符合自己的審美。

  很快，破豐田接近到了體育場周圍。

  在附近開了一圈，陸飛找到了拉莫斯說的公寓地址。

  不出意料，六樓燈亮著，不知道是有女人等弗朗西斯科，還是他已經在了。

  “靠邊停車，這幢樓和目標公寓距離合適，我倒不信他金窩藏嬌的地方也裝了防彈玻璃。還是以狙為主，免得和他手下火拚。”

  陸飛指著路邊一處未建成的工地，光禿禿的大樓已有了雛形。

  隻是大樓還未裝窗框玻璃，一個個空檔張著無數大嘴，看上去深不可測且不懷好意。

  “去那兒？條件會不會有點簡陋，半夜天氣可涼了。”

  “工作呢，明天我帶你住六星級酒店，隨便你糟踐行不。”

  “誰稀罕六星級，人家稀罕的是你。”

  “去去去，**賊，幹正事呢。”

  豐田停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處，兩人背著包靠牆往工地門口溜。

  很輕鬆的兩人就翻進了工地，靠手電往半成品大樓前行，一路得避開各種障礙和大洞，十分的危險。

  “在華夏，工人們都是連夜開工，爭分奪秒，沒想到這個工地晚上連值班的人都沒有，怪不得這裏發展不起來。”芬妮癟癟嘴，看不上南美這些懶鬼。

  “想回去？我帶你去啊。”

  “嗯，畢業後就沒回去過，想去外灘，想去看樂山大佛。”

  “嗯，我也想，那裏不用走路帶槍，窗外掛手雷。對了，你穿防彈衣了？”

  “穿了，在風衣裏，你也穿了？”芬妮隨口問道。

  “我最怕死了，這裏可是賊窩，很可能一開槍又有無數的馬仔衝我們開槍。”

  兩人說著話，沿著沒有欄杆的水泥樓梯，上到了六層，也是最高的一層。

  掏槍，裝消音消焰器，陸飛很快做好了準備。

  芬妮則拿著望遠鏡做觀察手，她有自知之明，槍法不如陸飛。

  “大樓正麵還沒封裝，就不要趴著了，對麵哪個窗口是目標所在房間？”芬妮拉著陸飛的胳膊，不讓他趴下。

  “也是，這裏的地麵全是灰和水泥，我就用站姿射擊。你看，對麵拉著薄窗簾的那家，對著拉莫斯提供的門牌號碼。”

  說著話，陸飛舉槍瞄準。

  微光夜視儀中，窗口玻璃窗內坐著一個人，黃色的夜燈下顯得朦朧且模糊。

  “我不能確認他是不是弗朗西斯科，看不太清。”陸飛皺眉，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那個坐著的人一直不動。

  “我看看。”芬妮上前一步，舉起了望遠鏡。

  她離開了柱子，站到了空曠的開間前。

  微風吹過，陸飛心裏忽然一個激靈，下意識的上前一步，一把將芬妮拉到了自己身後。

  “呯！”

  一顆子彈打中了陸飛的胸腹間，將兩人一起打倒在地。

  陸飛感覺自己的胃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還是泰森那種拳頭。他忍住劇痛和嘔吐感，一個滾翻朝水泥柱後躲。

  芬妮已被他倒下的力量撞到了大樓內部的黑暗中。

  “傑克！你怎麽了？”芬妮同樣一個滾翻，離開了原地。

  隻是她運氣不好，撞到了一堆磚塊裏，疼的呲牙咧嘴。

  “我中槍了，嘔，對麵有狙擊手，他應該也有夜視設備，別露頭！”

  “嗚嗚嗚，你受傷嚴重嗎？我背你下去。”芬妮摸索著找到了自己飛出去的包，取出了HKM27，準備回擊。

  “不，別露頭，對方處心積慮，知道我們會到這裏來埋伏。是我大意了，拉莫斯被救，弗朗西斯科猜到了他會說出自己常來的居所。”

  陸飛在柱子後站了起來，吐納了幾下，收槍背包準備跑路。

  芬妮找到了他的聲音來源，拉著他剛想說什麽，低頭看見了樓下工地燈光閃爍，大批的車輛開進了工地。

  “親愛的，你一直讓我要淑女點，可我現在想要罵人了，可以嗎？”

  “你是不是傻，你男人都差點被人打死，還不蠻勁發作！”陸飛摸著胃部，心裏打定了主意，不殺了這個狙擊手，就跟他姓。

  “Fxxk，我們殺下去，幹他娘的，敢打老娘的男人，我日你嘛！”

  “嗯，這下好多了，走，我們去大樓背麵。盡量貓腰走，借著柱子掩護。”

  “知道，你跟著我，能走路嗎？”

  “可以，我可是傭兵界的怕死典範，穿了裏外三件防彈衣。”

  “靠，那你平時脫衣服還那麽快？”

  “年輕嘛！動作快，硬度高都是年輕人的基本屬性。”

  “你沒事了，會開車的軍醫傑克肯定沒事。”

  “現在沒事，等被幾十個槍手包圍就有事了。”

  “殺光就好啦，這麽簡單！”

  “我的牛夫人真是睿智加粗糙，說的對，奶奶的，殺光就好了！”

  怒火和血性上頭，陸飛拉住了芬妮，不再躲到大樓背麵找機會垂吊下樓，準備和走樓梯上來的弗朗西斯科的馬仔們先幹一場。

  兩人很快運動到了大樓中後部，躲到了水泥柱後。

  “除了自動步槍和手槍，你的包裏還有什麽，彈藥夠不夠？”陸飛在水泥柱後探出半個身體，持槍對著水泥樓梯口，隨口問道。

  好在大樓還沒完全造好，隻有一處樓梯是通的，隻要封死樓梯口就行。

  當然外麵還有施工電梯，可半夜不會有人來開。

  “包裏還有自動步槍六個彈夾，手槍三個彈夾，手雷兩顆，閃光彈一顆，其他就是刀啊，棍子什麽的冷兵器了。”芬妮在他身後，拉開戰術背包清點道。

  “冷兵器是什麽鬼？還行，我多一些。”

  “多多少？夠打100個？”

  “夠，你瞄準樓梯口，我去樓梯口邊上埋伏，我們一個正麵，一個側麵，先殺他一波！”

  “你指揮，這種城市作戰你比我經驗豐富多了，親愛的，小心點，殺他們一百個都比不上你的一根頭發絲。”芬妮鑽進陸飛懷裏發嗲。

  “嗯，你也是，別發老毛子的瘋，哪怕受傷了也得冷靜。”陸飛摟著她一陣揉搓。

  “明白，看我們奸夫**雙劍合璧，殺他個人頭滾滾！”

  “沒錯，我去了，等我命令開槍，關了頭燈，打開槍上的微光夜視儀。”

  “好，幹吧。”

  陸飛很快消失在隻有鋼筋水泥的樓麵上，而芬妮半個身體在水泥柱外，人半跪在地，舉槍對準了樓梯口。

  怒火上頭的女老毛子心裏打定了主意，今天上來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