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悄然彌漫，陸飛拍拍芬妮，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毛手毛腳的，又亂摸一氣，你可小心點，別出什麽事了。”芬妮摸摸自己胸口，倒抽一口冷氣，看來這個部位有段時間不能讓某人碰了。

  她探出半個身子，持槍瞄準，等待陸飛的開槍命令。

  雖有微光夜視儀，但相對密閉的超市內煙霧一起，能見度急劇下降，周圍的一切都變的影影綽綽，模糊不清。

  芬妮知道陸飛的計劃，視線不佳也並不慌張，隻是有種身處土耳其浴室的荒謬錯覺，感覺煙霧後隨時會出現光膀子大媽。

  對麵穩步推進的槍手們很快發現了彌漫的煙霧，驚慌起來了，手電的光照出去，看到的隻有煙霧，好像置身雲端。

  煙霧慢慢籠罩了幾十平米範圍，右側貨架通道也隱隱的看不清了。

  陸飛已偷偷爬上了貨架頂部，不停在間隔兩米的一排排貨架上方跳躍。

  兩側走廊裏的毒販馬仔，根本想不到用手電照射超市上方，光束都在通道裏晃動，陸飛仗著有戰術頭盔裏的微光夜視儀指路，縱跳精準的很。

  而嘭嘭嘭的聲音越來越近，讓置身煙霧中的毒販槍手們害怕不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們身處煙霧區，麵對神秘未知的前方又不敢大步前行，隻能持槍警惕，慢慢挪動步伐。

  慢慢接近後，陸飛趴在了貨架頂部，等了幾十秒。

  直到收銀台和貨架之間的走廊中的腳步聲就在耳邊時，他敲了敲耳機。

  芬妮早已嚴陣以待，立刻半跪在地，扣動扳機持槍橫掃。

  一顆顆子彈射進了煙霧中，慘叫聲立刻響起。

  三四個槍手首當其衝，當即中槍倒地，其他槍手立刻躲進了右側的兩排貨架後。

  忽然，兩支手槍從長長的貨架上方伸了下來，他的左下方貨架後是六個驚慌的槍手。

  “呯呯呯，呯呯呯！”

  六發子彈次第射進了六個槍手的腦袋，好整以暇，不急不緩。

  六個槍手糊裏糊塗被子彈灌頂，倒地橫死，而隔壁貨架旁躲著的另外六七個槍手除了聽到盡在咫尺的槍聲，其他一無所知。

  “誰啊，哪兒開槍！出來！”

  “是手槍，哪裏打槍，岡薩雷斯，你們沒事吧。”

  “救命，我什麽也看不見，嗚嗚嗚，我要回家。”

  “閉嘴，隔壁的兄弟們肯定遇到了殺手，好像槍聲來自於頂上。”

  “四方警戒，中路的兄弟會來支持我們的。”

  驚慌失措的七人手中的衝鋒槍、手槍到處亂指，卻不知道敵人來自於哪裏。

  陸飛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雖然大部分聽不懂，卻感受到了他們如驚弓之鳥的狀態，立刻改變了計劃。

  現在探頭出去開槍，說不定會被AK橫掃。

  歹毒如他，立刻拔了一顆手雷的插銷，等了兩秒丟了下去。

  自己死死趴在貨架頂上，捂住了耳朵，這麽近放炮仗他也是頭一回。

  第一次，總歸有點害怕，生怕後果很嚴重。

  鐺的一聲響，一群人的腦袋都下意識的湊了過來，手電照了上去。

  一顆並不可愛的鐵疙瘩滴溜溜的在地上旋轉滾動。

  “啊，手雷！”

  “轟！”一團火光爆開，衝擊波和幾十塊手雷破片四散紛飛。

  七人被炸的四麵飛去，有人昏死，有人已死，有人生不如死。

  一秒後，陸飛強忍著耳鳴，探出了半個身體。

  “呯呯呯，呯呯呯！”

  每個躺倒的人或屍體都被他喪心病狂的光顧了一遍。

  眼見這支隊伍的人全都躺屍，陸飛翻身而下，從空間戒指裏拿出冰凍的玉米和雜菜袋，拉開就往地上灑。

  “這一波妥了，我出來了，別開槍。中路的敵人馬上到了，你快過來匯合。”陸飛敲敲耳機邊退邊灑邊念叨。

  這一條通道拋灑完畢，轉身就又去了下一條，反正隻要撕開袋子往前一扔就是。

  其實邊路和中路的敵人早已從進入了兩排事發貨架遠端，慢慢逼了過來。隻是迷霧中又是槍聲，又是爆炸，讓沒有太多作戰經驗的他們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吼了一聲，十幾二十人一邊朝天鳴槍壯膽，一邊衝了過來。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上路團隊早已躺屍退群，還想著不要開槍誤傷。

  匆匆忙忙跑來的第一波十數人立刻踩到了地上無處不在的冰凍顆粒物。

  唰唰唰的聲音響起，一個個身影原地起飛，四腳騰空。

  “嘭，啊，地，地上有東西。”

  “救救我，我的屁股摔成四片了。”

  “別過來！啊，你坐我肚子上了。”

  兩條通道裏的槍手齊齊摔倒在地，把後麵觀望的十數人嚇個半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快來救人，小心地上有東西，快扶我們起來！”

  “快來啊，我手骨折了！”

  後麵觀望的眾人立刻往前，手電照著地下，分成兩隊趟著地就過去了。

  很快十幾個摔跤的槍手身邊都有人幫著攙扶。

  兩個鬼魅般的身影忽然從兩排貨架後方閃現，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陸飛和芬妮手上都端著霰彈槍，一人負責一條貨架通道。

  “開槍！”

  “得嘞！”

  “轟轟轟，轟轟轟！”

  兩支霰彈槍朝前方二三十米外擁擠在一堆的人群開槍，無數霰彈鋪天蓋地而去。

  兩人手中的AA-12霰彈槍彈鼓都是20發，一發發打著，似是無窮無盡。

  不求精確打擊，隻求霰彈覆蓋。

  兩條通道各在頭部位置擠著將近十幾人，要命的是還擠在一起，第二波毒販馬仔還在提攜攙扶第一波摔倒的同伴。

  沒人有機會還手，更不要說集火反擊。

  血霧在黯淡的通道裏四處飄散，一團又一團。

  一個個槍手被打翻，紅色液體和碎肉噴射在了空氣和兩旁貨架商品上。

  現場簡直變成了一個小型屠宰場。

  大多中槍未死的毒販馬仔們，哭爹喊娘，鬼哭狼嚎。他們互相將他人擋在自己身前，往超市收銀台位置或爬，或跑。

  一個個肉墊被打飛，終於有人漫無目的的還擊，很快變成目標被噴成麻子。

  陸飛和芬妮往前越趟越近，開槍的威力和準度越來越大。

  “哢哢，哢哢！”

  “蹲下，換彈鼓，起身，繼續！”

  “轟轟轟，轟轟轟！”

  陸飛不帶感情的發出指令，芬妮自然繼續大噴特噴。鼻中聞到的全是血腥味。

  兩人打的凶性大發，臉上已全是硝煙和血跡。

  貨架頭部已堆滿了屍體和半死不活的毒販馬仔，前方收銀台位置，有人在翻越轉欄，對方已兵敗如山倒，開始集體潰逃。

  芬妮輕移槍口，不時將跳在半空中的跨欄高手擊倒，一點也不講體育精神。

  “追不追出去，我這條路被屍體堵住了，怎麽辦？”

  “原地待命，繼續轟擊，等我來疏通道路。”

  “知道了，快點，這裏味道太大了，還有人大小便失禁了，媽的！”

  “好，我先開條路出去。”

  陸飛跨過幾具屍體，踢開了通道口子上層層疊疊已死未死之人，往右轉身。

  “別開槍，我來了。”

  “好，彈鼓又打完了，我再換一個。唉，開槍一時爽，子彈全用光，地上屍體躺，親人淚兩行。”

  “行了，我再給你兩個彈鼓就是。”

  陸飛搖搖頭，芬妮的順口溜還真上頭。

  芬妮所在通道口很快被陸飛扔了幾具屍體後暢通了，她捂著鼻子出來。

  一把抓過陸飛，狠狠的打了個KISS。

  “怪不得有人願意做職業殺手，殺人殺的真過癮，我們繼續追！”

  “這麽上頭啊，過會你就知道後遺症了，現在是大量腎上腺素刺激，等會兒你就惡心想吐，腿腳酸軟，體力會透支的。”

  芬妮的要求自然合陸飛的心意，兩人大步走到收銀台，輕鬆跨過往前，地上留下了兩行觸目驚心的血腳印。

  滿地的屍體和鮮血甚至打濕了他們的褲腳。

  超市大門外有了點光亮，室外的陽光透過自動扶梯旁的大片落地窗射了進來，剩下六七個毒販槍手正沿著自動扶梯往下跑。

  他們一邊跑一邊不時回頭，像是見到女鬼的寧采臣。

  陸飛和芬妮出現在了自動扶梯口，滿臉是血的兩人嚇壞了他們，喊叫著往下奔逃，不時有人腳下拌蒜倒在扶梯上，連滾帶爬繼續跑。

  芬妮剛想抬腿往下，被陸飛拉住了。

  “行了，外麵到處是警察，你沒看逃下去的人帶著留守的十幾個家夥往外跑了嗎？

  我們繼續下扶梯追殺，可能就要被外麵的攝像機拍到，更有可能被警察盯上。”

  “就這麽算了？還放走幾個呢，我肚子又被打中了一槍。”人一旦平靜，芬妮想起來自己的傷了，彎下了腰。

  “忍著點，找地方我幫你揉揉搓搓。凡事過猶不及，走吧，那邊有緊急出口的標誌。”陸飛抬頭四下張望後攙扶著芬妮往二樓西側走。

  他心裏計較過，超市內部的緊急出口開不開都不知道，就不要進去了。

  萬一被警察堵在裏麵，開不開槍？這些警察可不是毒販，可以殺之而後快。

  芬妮點點頭，她隻是愛作妖愛發嗲，又不是真的像林黛玉那麽矯情。

  兩人大步朝幾十米外超市的緊急出口跑去，底下已有喧囂聲傳來，似乎是警察或軍隊的人要殺上來。

  “我們又沒有犯罪，為什麽要逃？”芬妮忽然反應了過來，十分不解。

  “天真的女毛子，我們殺了幾十上百號人，向警察解釋是正當防衛？你覺得警察看著我們背著的武器彈藥，會信嗎？

  再說這些警察也不一定幹淨，如果被抓，說不定沒到警局，我們兩人就被黑警出賣給黑弗朗西斯科。”

  “是哦，電影都這麽拍，可等會萬一遇到警察怎麽辦？”

  “跑路啊，萬一真打起來，也隻能打暈了事，否則會被警察追殺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