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道之極,武之境
作者:害死個仁      更新:2020-10-20 01:35      字數:2785
  即來之,則安之,山崩不懼,心靜如水。

  唐柏不再刻意地去尋求石碑變化的軌跡,也不再懼於石碑上的碑文,他如同一個遊客,在感悟石碑上的術法。

  “神之術也,天依其規,見之者盛,定基,巧拙,伏藏,九竅。。。”

  “人之其神,日月定數,大小見定。。。“

  “迅雷,烈風,沉水,生象。。。“

  每一麵石碑,所刻畫的碑文都不相同,所產生的境也不同,蘊含的神術也各不相同。

  這些石碑的境有的氣勢磅礴,有的晦暗難明,有的莊嚴神聖,有的迷人心智,有的鏡蘊含先天之術,有的透著奇思妙想;有地風水火之法,有雷電冰霜之術;有的碑文危險極小,有的碑文,以唐柏修行至‘五陽’心境,亦是危險層層,好幾次死裏逃生。

  他的意識雖然不被碑文迷惑,他的心境依舊平靜,但行為卻變得謹慎起來。

  他不知道些石碑到底是何人所留?有何目的?但不可否認,留下這些術法的神人,曾經一定是一位驚天動地、學究天人的人物;也隻有如此人物,所留傳承,曆經時間的流逝,石碑產生的境依舊如此強大。

  他不由想起那個古老殘破的祭壇,難道這片石碑林就是那個祭壇中的空間?而這些碑文就是祭壇中的祭文?

  他很快否定了這種想法!

  “知者自知,不知者勿求;求知者,謹之格物。”

  這是小時候夫子曾經教過他的道理:天地自然,人們能明白的事物,自然而然會明白;不能明白的事物,就不要胡思亂想,而是要實事求是地求證,如此才能明白真理。

  而後,他移動的速度越來越慢,停留在石碑前的時間越來越多。

  他不斷的推衍,學習。

  他以‘一根線’的模式去理解術法,他認為,所有術法,不管有多隱晦難明,都會有一個起點,有一個終點,隻要找到這個起點與終點,那麽一切難題自然會迎刃而解。

  隻是思之容易,行之堅難。

  石碑上的神術有太多的起點終點;他越是感悟,他越是迷茫;這些石碑上的碑文都是殘缺的,就像一根線,斷成了無數截。

  而且,碑文之上傳承的術法是最為古老的神術,與法術、道法、佛法大不相同,沒有相應的心法與神功,以他的智慧,根本理不清始終的點,也理解不了神術變化玄妙。

  他隻能借著碑文產生的鏡去領悟。

  俗話說:危險與機緣共存,就是如此;境是機緣,也是危險。

  但越是如此,他越感興趣。

  他不斷地思考,思考著將自己所學過的法術、道術、佛術與石碑上的神術結合起來,他想創造出一種屬於自己的術法。

  他的心裏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石碑上的碑文,是自己的機緣。

  而後,他並沒有再前行,在是盤坐於一麵石碑前,苦苦冥思,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來,以指為劍,以《天機劍法》第二式為起手,喃喃道:“黃河萬裏沙,風簸自天涯;客來不知去,何處是吾家。”

  而後,在他的指尖之上,一點濁黃的光迸射而出,化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黃河,挾帶滾滾流沙,如巨風掀簸天涯;黃河之上,一條黑色石橋,橫亙於虛空,一端連著人間,一端通往幽冥。

  浮橋之上,一個朦朧的身影正慢慢浮現。

  黃河不知何處來,人於橋麵獨徘徊;辭別人間尋幽去,九層冥界入輪回。

  這不是道術,也不是法術,更不是神術,而是一種境;是他曾經學過了武技,形成的境。

  他將自己感悟的境淩駕於道術、法術、神術之上。

  一時之間,就連他自己意誌也被‘境’影響,懵懵懂懂地感覺、橋麵上的那道身影就是自己,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走在昏暗漆黑的橋麵,伴著耳畔傳來陰風怒吼,慢慢地走向幽冥。

  他感覺到陰冷的九幽冥風吹打在自己的身上,欲吹散他的靈魂;他感覺橋端的幽冥之地,傳來一股輪無形的吸來,在拉扯著自己的身體,讓他永墜幽冥輪回之中。

  與此同時,一股無與倫比的規則從虛空壓下,強大的規則力量直入唐柏的天宮,欲抹去他的意識靈魂。

  唐柏感覺自己的靈魂在潰散,黑橋兩端的人間幻景與幽冥輪回也在潰散,連帶著橋底洶湧的黃河也潰散開來。

  轟轟隆隆的聲音在他的天宮響起,宛如無盡天雷咆哮。

  光,他的天宮之中,全是無窮無盡的光。

  有大道的規則的劫光,有魔光,有佛光,還有命魂本能散發的光。

  各種光縱橫交錯,讓他的天宮宛如一片混亂的戰場。

  無與倫的巨痛在他的識海蔓延,他感覺到整個腦袋都像要爆炸開來;在痛得極致的時候,他痛昏了過去。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得可怕,氣息微弱得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這是一場無形的劫數,是魂的劫數。

  人有命運,皆附於其魂。

  人的每一次命運變化,便是靈魂墮落或升華的變化。

  唐柏也是如此。

  此次創境,便是他欲改變命數的軌跡。

  四周寂靜無聲,隻有那些高聳的石碑依舊。

  也不知過了多久,唐柏的手指動了動,而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依舊躺在地麵,不是不想起來,而是他感覺自己虛弱到了極致。

  而這種虛弱不是體魄的虛弱,而是魂的虛弱。

  回想起昏死前的情景,他不明白自己創道,為何會被大道規則鎮壓?

  他並不知道,他創的不是道,而是武技的境,升華到了比道更強大的境。

  除了作者,沒有人知道:道之極,極為境,境生界,故道不容境。

  就像一個做黑道大哥的人,絕對不想做老二,或者老三。

  唐柏此次未死,也是幸運,他的天宮之中,有魔與佛的意誌,擋住了大部分的規則之力,才撿回了一條殘命;若是其他人,命魂被大道規則鎮壓,必定損命;

  隻是魂傷難愈,除了陰靈山脈的養魂草,就隻能修心、強神、壯念、方可養魂;隻是那需要很長的時間,有的修士,受了魂傷,哪怕到死,也養不回魂。

  事有湊巧,他正好有養魂草。

  休息了許久,唐柏忍著再次昏死或命魂油盡燈枯的危險,驅動識海的意念,自紫金戒中拿出一棵七葉養魂草,摘下一片葉子,放入了口中。

  一股溫暖的氣息湧入了他的天宮,仿佛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天宮的命魂之上,讓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孩提之時,躺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裏,無憂無慮,昏昏入睡。

  他真的睡著了,甚至響起了鼾聲。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而這一次,他睡得無比的香甜,就算是天塌地陷,他也不會醒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之時,雖然還是感覺虛弱,但至少沒有了油盡燈枯的感覺;他掙紮著爬了起來,盤膝而坐,又從七葉養魂草上摘了二片葉子。

  這一次他沒有昏睡過去,而是修行起了《九陽經》。

  心生神,神生識,識生念,念養魂。

  他識海的至陽之念非常強大,而念頭的力量便是滋養命魂養料;以念養魂,再輔以養魂草的藥力,兩種力量融合到了一起,如同一道道光,不斷湧入他的命魂之中,滋養他的命魂。

  石碑林中無日月,不何外界是否千年?

  如此數次調息,當七葉養魂草隻剩下最後一片葉子的時候,唐柏站了起來。

  此時的他再沒有任何虛弱之像,他的眼中神光閃爍,他的臉上卻是平靜至極,仿佛曆經的生死大劫,未曾在他的心裏留下半點痕跡。

  他沉默了少許,目光閃動,驀然間伸出右手,手中現出一展漆黑的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