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闖天宮
作者:害死個仁      更新:2020-10-20 01:35      字數:3691
  燕菲菲再次醒來的時候,隻覺精彩抖擻,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腦海中沒有了那亂七八糟的念頭,她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她站起身來,朝四周看去,發現木船停在一處荒蕪的地方,不遠處聳立著一座高大的祭壇。

  這是哪裏?木船為什麽停在這裏?

  她的腦海裏充滿了疑問,但她很快將這些疑問拋之於腦後,而是轉著看向了船艙。

  船艙之中,唐柏與玉玲瓏等人依舊靜立不動,了無聲息,仿佛是泥雕木刻的一般。

  她放開口喉嚨,拚命地喊著唐柏的名字,直至聲嘶力竭,唐柏也沒有絲毫反應。

  唐柏到底怎麽了?

  她放開腳步,依著《跨山》的神術,於這個詭異的空間飛奔起來。

  她的心裏焦急地呐喊著:唐柏,你千萬別死啊!

  唐柏自然沒死。

  他的意識被戮神之罰的規則抹去後,他天宮的神格也被毀滅,魔眼的意誌與佛的意誌又形成了對抗的狀態,彼止相爭。

  他的氣質,時而邪惡,時而莊嚴,直到他的命魂中生出新的意誌,化成一條孤形的線,將兩種意誌分離開來,他睜開了眼睛,清醒了過來。

  他茫然的看著船艙中的一切,喃喃自語道:“我是誰?這裏是哪兒?”

  緊接著,無數念頭如潮水般進入天宮,融入他的命魂之中;而後所有的記憶如一部無聲的黑白電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他喃喃自語道:“偷雞不成蝕把米,甚好老子命大福大。”,說完,他自個兒嘿嘿笑了起來。而後又朝船艙中望去,見船艙中的人依舊呆滯,又不由皺起來了眉頭。

  他走到玉玲瓏麵前,揚了揚手,卻見玉玲瓏看著他的手又詭異地笑了起來。

  他忙逃了兩步,本以為船艙中又有異變發生!但等了良久,一切如舊,方才放下心來,暗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隻是,漓神的殘念都被搬山神尊吞噬了,搬山神尊又戮神之罰的規則毀滅了,玉玲瓏她們為什麽還是如此模樣?

  一時之間,他怎麽也想不清楚原因。

  他轉頭看了一眼被黑藤綁著的徐彩鳳,又忍不住走向前去,叫了一聲彩鳳仙子。

  徐彩鳳聞言,也轉頭向他看來,對著他呆滯的笑著。

  他搖了搖頭,收了黑藤,轉而朝船甲望去。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木船已不在河麵上行駛,而是停在一個山穀之中;四周除了一個古老的殘破的祭壇,便是荒蕪光禿的山巒。

  而後,他看到燕菲菲正在向自己招手。

  從燕菲菲焦急的臉上可以看出,她在擔心自己。

  他朝著燕菲菲指了指自己,搖了搖手,然後雙手握拳,擺出一幅很強壯的樣子,表示自己沒事。

  燕菲菲顯然看懂了他的手勢,嘴巴不斷開合,雖然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麽,但根據嘴形猜測,好像是在罵他。

  他扭了扭屁股,又朝著燕菲菲做了個鬼臉,逗得她哈哈大笑後,才揮了揮手,將注意力收回,在船艙中尋找了一陣,並沒有發生其他異常,於是又走到了眾人麵前。

  要想找出這些人為什麽會變成如此失神的模樣,唯一的辦法隻能進入他們的天宮,看看他們的命魂出了什麽問題。

  但這種行為很危險,一個人的天宮之門,會生出不同劫數,阻止別的意念進入,一個不好,會毀去那人的天宮;而且,意識進入此人的識海後,那麽這人所有的念頭都會顯露在唐柏意念中,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待此人清醒之後,恩也會變成仇。

  他了看呆滯的玉玲瓏與徐彩鳳,很快便下定了決心,讓其他陌生人試驗一下。

  他與其他四人並不相熟,也說不上交情;恩也好,仇也罷,因果他接下就是;至於這些人是生是死死,與他無關,要怪也隻能怪命運的安排。

  修行之中,隻有弱肉強食,哪來仁慈道德。

  他走到其他四人麵前,一時不知道找何人下手,良久,他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我終究還是善良的。”,說完,又道:“還是用點兵遊戲來決定吧,點到誰便是誰!這樣很公平。”

  說完,他閉上眼睛,朝著四人點來點去,嘴裏喃喃道:“點指兵兵,點指賊賊,點到誰人做大兵,點到誰人做大賊。”,話備,他睜開眼來,見手指所點之人、是一個長滿青春豆的男子,而且長相難看,一想到進入這男子的天宮,看到這男子赤身裸 體的樣子,他不由打了個冷顫;喃喃道:“這次不算,再來!”

  於是他又閉上眼睛,嘴裏念叨起了‘點指點兵兵。。。’

  不過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手指依舊指著先前那個長滿了青春豆的男子。

  唐柏一愣,喃喃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而後他又道:“事不過三!”

  於是又點,再睜開眼來時,手指依舊指的是那個男子。

  他來了脾氣,不再閉著眼睛,繼續先前的遊戲,眼看著又要點到這個男人,他手指一轉,跳過了三個男人,手指點向了徐彩鳳身邊的女子身上。

  他鬆了口氣,喃喃道:“這次對了,這次對了。”

  沒想到站在他身邊玉玲瓏突然開口道:“你騙人!”

  唐柏聞言,嚇了一跳,忙後退的了數步,一臉警惕地看向玉玲瓏;卻發現玉玲瓏依舊是一幅呆滯的模樣,仿佛剛才的話不是她說的一般。

  剛才不是錯覺,他仙道同修,耳目比任何人都要聰敏。

  他謹慎地問道:“你是誰?”

  但玉玲瓏卻宛如未聞。

  久等未見異常。

  但唐柏還是將大道之力散發而開,使得他身的空間扭曲,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屏障。

  剛才的聲音太過詭異,他不得不防。

  這種術法,是他從船上的重疊空間學到的,屏障中還夾雜了他的幻之大道,任何人進入他的周圍,都會陷入無窮的幻境之中。

  而後他一指點出,速度快到了極致。

  他的指尖不點向那個‘點指兵兵’的女子,而是瞬間點在玉瓏玲的眉心。

  與此同時,他的意念伴隨著他的指力,直入玉玲瓏的識海,直接封印了她的識海。

  他本來不想讓玉玲瓏冒險,但此一時彼一時,剛才那麽突兀的一句話,實在讓他感覺驚悚,他不想自己沒有意識的時候受到攻擊。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正是如此。

  玉玲瓏與他的交情,還超越不了他對生命珍惜。

  他的意念進入玉玲瓏的識海後,便有無數雜亂的念頭朝他的意識洶湧而來;一瞬間,他仿佛知道到玉玲瓏所有的秘密,他如一尊神,見證了玉玲瓏成長的一生。

  他的意識很快穿過了玉玲瓏的識,直入她的天門。

  無形的天門,如同閃電形成的光門,散發著極生與極死的強大氣息。

  唐柏沒有猶豫,意識如同一往無前的利箭,向玉玲瓏的天門撞去。

  天地茫茫,唐柏立刻感覺自己的意識進入了一處昏黃的空間中。

  玉玲瓏的天門情景與諸葛心月不同,諸葛心月的天門有地風水火四劫,而玉玲瓏的天門卻是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怨氣。

  他知道玉玲瓏的一切秘密,自然知道她當年斬情的任何細節。

  她與莫善良本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戀人,卻因為修行的境界各使手段。

  玉玲瓏光明正大。

  莫善良狡詐陰險。

  所有的愛戀在生命麵臨生死的時候,都落出了曾經的虛偽。

  他突然想起了木道人對他說過的話:此來神墟,他有樹花落枝之劫;他要麵對的,與莫善良曾經麵對的一般無二。

  恍惚間,他看到諸葛心月手執長劍,淚流滿麵的出現在他的麵前,諸葛心月的嘴裏不斷地說著對不起,但手中的長劍卻毫不留情的朝他胸口刺來。

  就在劍尖快要剌入他的胸口時,他兩根手指夾住了長劍,平靜至極地說道:“我願意死在心月的劍下,但可異,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說完,他兩指一蕩,長劍與諸葛心月瞬間化成了濁黃的黃霧,消散不見。

  幻象!

  他修行的就是幻之大道,區區幻象能奈他何!

  在諸葛心月的幻象消失後,天門中的濁黃霧氣轟然一顫,其中蘊含的怨氣,在這一刻瘋狂的凝聚。

  怨氣太濃,此時此刻,無形化有形,所有的霧氣凝注在一起,形成一柄巨大的濁黃的大刀。

  這不僅是怨氣所化的刀,也是玉玲瓏斬情的刀,刀身之上,還夾雜著浩瀚的仙道氣息。

  唐柏沒有想到:玉玲瓏雖然斬情失敗,卻將斬情境界的仙道氣息封存在了自己的天門之中,這是一種了不得的機緣;也許有一天,她甚至無須斬情,亦可突破斬情之境。

  這其中的巧合,隻能說是命運的安排,亦如一句民間俗話:禍福相依。

  以怨化刀,形如實質,宣泄而出。

  刹那間,天門盡是密密麻麻刀氣,在這一刻,仿佛要將天門劈碎。

  唐柏早有過闖天門的經驗;他的意念氣息一變,變得聖潔莊嚴,散發出無窮無盡的佛光。

  他手捏明王不動印,麵對斬情一刀,麵對無窮怨氣凝注的一切,他身不動,口不動,意不動,任刀光臨身,他都不可動。

  他的意誌慈悲堅固,他的意誌萬法不浸,他的意誌堅若磐石,他的意識,宛如無盡黑暗中的燈火,不斷蔓延。

  濁黃的霧氣在他意識散發的佛光中不斷消失。

  恩也好,情也好,怨也好,一切皆空,放下心自清明。

  也不知過了多久,玉玲瓏的天門之中,那由怨氣形成的大刀,散盡了無窮怨氣,變得飄渺玄奧起來,而後化成一道光,劈開的玉玲瓏的天門,直上她的天宮命魂劈去。

  斬情!

  此時此刻,如此巧合,玉玲瓏再次斬情。

  她斬的不再是莫善良的性命,她斬的是她對莫善良的愛與恨,斬的是她心中的怨。

  借著玉玲瓏斬情的瞬間,唐柏的意識闖過了玉玲瓏的天門,進入了她的天宮之中。

  天宮之中,玉玲瓏的命魂赤身裸 體,盤膝而坐,虛弱至極。

  而在玉玲瓏的命魂之上,懸浮著一座神像的虛影,散發著淡淡的神力。

  這正是漓神的神像,也正是這座神像鎮壓了玉玲瓏的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