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裂縫生變,大地回春
作者:害死個仁      更新:2020-10-16 22:57      字數:3799
  轉眼三年,冰雪依舊,峽穀被深埋於白雪之下。

  姬雪飛依舊不曾出現,天陽亦不知蹤,他們的出現,就像曇花一現,突然而來,突然而去。

  佛、魔兩股意誌彼此交織糾纏,就像一張網,唐柏的意識就在網中掙紮。

  越磨練,越強大,越堅韌。

  三年,他又一次將兩股意誌分離,恢複清明。

  他發現原本的裂縫消失了,自己的身體十分僵硬,仿真成了冰雕,被淹埋在冰雪之中。

  他試著運氣行功,發現真元阻滯,他不得不運行《天火九變》之法;真元化成火雀、火鴉、金烏之力,衝百脈,化去冰寒之力。

  與此同時,丹田的蓮子上,一個古老的’火’字經文,散發著耀眼的紅光,像烈火在燃燒,無窮無盡的火元素被《天火九變》的功法吸收,唐柏的身體仿佛被點燃了一般,燃起了熊熊火焰。

  陰陽對立,冰火相衝,寒熱交替,一陣陣‘滋滋’的聲響後,汽霧升騰,朦朦朧朧,但轉眼之間,汽霧又被寒冰之力凝固,形成一個冰罩。

  唐柏暗道不好,冰罩一旦厚實,會與四周的冰層合成成,會如牢籠一般,囚困他於此。

  沒得辦法,他隻好一邊用意念控製真元,化成劍芒,攻擊冰罩;一邊繼續用火元化去體內寒氣。

  如此一心二用,又過了二月有佘,唐柏的身上突然熱浪滾滾,火紅的金烏自他的頭頂衝出,火鴉與火雀隨後,沿著唐柏的身邊飛行,又化成無數火星沒入他的身體,而後他睜開眼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並無異常,才放下心來。

  此時一身輕鬆,才想起先前魯莽,差點丟了性命,不由後怕。

  從地上撿起木雕,收入戒中;再看如同圓球般的空間,明白尚未脫困,又運起天火,燃化冰雪。

  如此半月,冰雪中出現出一個通道。

  通道神秘詭異,仿佛一條通往恐懼的道路。

  是進是退,唐柏略有猶豫,沉吟半響,心中便有了決斷,往通道中走去。

  通道還算寬廣,兩邊都是晶瑩透的冰壁,行走其中,如同走進了水晶之中。

  隻是越往裏麵,通道中的光線越暗,甚好唐柏雙眼暗中可以視物,倒也並不覺得困難。

  他不敢亂闖亂衝,這通道神秘詭異,未知危險,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他將木雕拿出,將意念注入其中,化身佛陀虛影,以佛光護體。

  通道一直往下,仿佛沒有盡頭;越往裏走,寒冰法則之力越強,他身上的護體佛光不斷的收縮,頭頂之上的佛陀身影也越顯暗淡。

  如此下去,哪怕樹根木雕中的佛陀法相,也抵擋了了此地的法則之力。

  他暗自決定,若再往通道一裏之地,不見姬雪飛的蹤跡,那他就立刻退出通道,尋一安全之地,待此地法則之力消失之時再行離開。

  他卻不知,時間已過了三年。

  如此又過了半裏之地,空間突然一變,眼前現出一個寬廣岩洞。

  倒掛晶瑩的冰柱晶瑩剔透,’滴答滴答’的聲音似無數音符,匯編成自然的樂章,悅耳動聽;滴水成池,可見清澈池水;池邊有樓閣走道,晶屏玉柱,鑲有金銀寶玉,流輝四射,光彩鑒人;樓閣中央,有一座琉璃寶塔,高約三丈許,彩光閃爍,好不耀眼。

  唐柏驚訝,冰雪地底怎會有樓閣?而後他看到琉璃寶塔的旁邊站立著一個巨大的身影,與寶塔齊高。

  他仔細一瞧,其背影身高與天陽相當。

  隻是這道身影背對著通道,不言不動,如同被寒冰所凍,化成了冰雕。

  唐柏壓下心中諸多疑問,眯了下雙眼叫了聲‘天陽!’

  那巨人仿若未聞,至始至終,站在琉璃寶塔邊上,一動不動。

  唐柏小心地走過池邊,於樓閣前停步,叫道“敢問此地可有人家?在下失禮,冒昧闖入,不請自來!”

  洞中隻有他自己的聲音在回蕩。

  唐柏猶豫少許時間,邁步小心地穿過樓閣,朝著琉璃寶塔走去。

  終於見到那巨人臉麵,此人正是天陽;隻見其雙眼圓睜,仿佛遇到了極為詭異的事,滿臉驚恐扭曲之狀,早已沒了半點呼吸。

  天陽怎麽出現在這裏?他又遭遇了什麽危險?姬雪飛在哪裏。。。

  唐柏心中充滿了疑問。

  他朝天陽仔細瞧去,發現天陽身上並無傷痕,周圍也無打鬥痕跡,仿佛天陽臨死之前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到底是什麽危險能讓一個聖胎修士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為何姬雪飛不見蹤影?她修為比天陽弱,如有危險,她應該不可能避免?

  一時間,唐柏隻覺此處充滿了詭異。

  他欲往後退,不想異變突起,琉璃寶塔突然散發出耀眼的七彩神光。

  唐柏心驚,雖不知七彩神光有何詭異?但出於本能,不由自主地往通道急退。

  曉是他的速度極快,但還是被七彩神光籠罩,那包裹他的佛光在七彩神光的照耀下、瞬間暗淡,仿佛被七彩神光同化了一般。

  唐柏將速度發揮到極致,刹那間,脫離了七彩神光籠罩的範圍,待他出了樓閣,他身上的佛光完全磨滅,樹根佛雕掉入他的手中,同時心生感應,七彩神光正往他這也蔓延,有大恐怖降臨。

  唐柏毫不猶豫的朝通道外飛馳,至於姬雪飛與天陽,他沒有能力再去救。

  人的一生會很長,人的記憶像是一座城,總會有不同的人來到城裏,接著又離開;住在城裏的人,他們始終會在你的記憶裏;離開這座城的人,他們隻是曾經的來客,當時間流逝,他們的音容相貌會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如風過無痕。

  天陽如此,姬雪飛亦是如此,他們隻是修行道上一道風景,雖然曾經美麗了自己的視眼,但終究留不住自己的腳步。

  唐柏速度極快,還未出通道,身後就傳來一陣天崩地裂的一陣巨響,接著地底震動,無數碎冰巨塊墜落,眼看通道就要坍塌。他暗道了聲不好,身如電閃,直往裂縫出口飛射而去。

  待到裂縫出口時,隻見雪峰崩墜,轟轟隆隆,碎冰白雪傾瀉而下,如同萬馬奔騰,原本被冰雪深埋的裂縫,又露出了一條小縫隙。

  唐柏來不及多想,迎著倒瀉而下的冰雪,衝天而起,快要飛出裂縫時,又聽‘轟’的巨響;冰雪全部崩塌,巨大的冰塊雪團如隕星一般朝他砸來。

  唐柏已無退路,把心一橫,任憑巨大的冰雪塊砸在身上,與此同時,手掐暗訣,倏地雙手舉天,真元化成一柄刺破蒼穹的長槍,直衝而上。

  力量碰撞,刹那間,碎冰雪團炸裂,雪花白霧滿天,狂風暴雪中,唐柏天火第三變化身,一隻火紅的金烏自他頭頂衝出,他意念一動,身邊出現了上百塊火靈精,一塊塊火靈精齊齊爆開,如無數燃起了炙熱的火焰,四周的溫度持繼升高,一時間,雲遮霧繞,蒼茫一片。

  唐柏雙手捏印,火靈精氣朝金烏飛去,金烏越變越大,‘哇’的一聲吐出一道巨大的紅色的火焰,鋪展天空,形成一朵巨大火雲。

  傾瀉而下的冰雪迎上炙熱的高溫,瞬間蒸發,‘滋滋’聲響不絕,一時之間,白霧迷漫,籠罩四方。

  在濃濃的白霧之中,唐柏爆喝一聲,手印朝天一舉,金烏爆開,似火山噴灑出衝天岩漿,滾滾熱浪將頭頂的冰雪融解一空,趁著這一刹那的光景,他拚盡全了全力飛出了裂縫之中,直往半空衝去。

  這一切看似時間極長,可實際卻是生死瞬間的光景,待唐柏衝再朝地底看去時,地麵已完全合攏,裂縫已然消失。

  地底還在震動,如同浪花翻湧起伏,似有惡龍在翻江倒海。

  一陣陣轟轟隆隆的聲響由遠極近,放眼望去,遠處無數雪峰崩塌,伴隨著雪白巨浪傾瀉而下,氣勢磅礴,好不嚇人。

  雪崩!

  唐柏哪敢停留半分,不分方向,拚命飛逃。

  雪似刀花,風如狂刃,冰雪萬丈,排天而起,滾滾如潮;他也算幸運,每至危險之時,屢屢避開,雖驚險至極,卻無傷害。

  如此雷馳飆逝了半日,風雪漸小,回首望去,不見了山崩雪浪,大地恢複了平靜,他暗自鬆了口氣。

  暫時脫離了危險,他身形一緩,自半空落下,存身冰原雪阜之上。

  受地底震動影響,又受狂風吹撼,雪阜好些地方都已崩裂;大大小小的裂縫,叢橫不一。

  放眼望去,滄海桑田,隻在眨眼之間。

  地底巨變,大雪紛飛,冷風呼嘯,整個冰雪世界仿佛沒有一處安全之地。

  一動不如一靜,唐柏沒有亂衝亂闖,而是盤坐雪阜之上,打坐禦寒。

  而後幾日,大地又生異動,地麵龜坼,冰山雪壁相次倒塌,轟隆巨響,接連不斷,動蕩不休。

  一天,兩天,三天。。。

  唐柏一動未動,一部分是抵禦冰雪世界的法則之力,一部分是精修金丹使其達圓滿之境。

  他不再尋找出路,姬雪飛與天陽的出現就如曇花盛放的光景,略解了半分寂寞。

  終究隻是陌生人。

  隨著修行,他氣海的金丹在旋轉,化作一道道小型的螺旋颶風,在他體內迅速遊走,沿著百脈運行。

  如此過了半月有餘,地底動蕩逐漸平穩,四周景致已完全改變,高高的雪山沉入了地底,峽穀成了盆地,裂縫形成了深淵,原本低矮之處,因積雪的堆積形成了高山;整個冰雪世界如同重排列了一次。

  唐柏不得不感歎天地的造化之力的偉大,感歎這冰雪世界的神奇。

  時至半年後,四周氣溫突的一變,雖然還是極冷,但其中法則之力卻在逐漸消失,原本紛紛揚揚的大雪亦停了下來。

  唐柏心中狂喜,明白此地法則之力快要消失了,離開有望。

  如此又過了一天,冰雪世界的高空出現一顆巨大的珠子,呈透明狀,看上去沒有一絲雜漬。

  珠子散發著潔白的光,籠罩四方,而後地底的白雪飛速的融化,化成無數的符文飛起,湧入了透明珠子中。

  不過半日時間,原本晶瑩的世界消失了,落出了厚實的大地,高山上竟有綠茵古木,奔騰的河水之中有遊魚追逐,遠外一陣驚鳴,隻見巨大的鵬鳥展翅高飛,沒入雲彩之中。。。

  原本死寂的世界變得生機盎然,這世界如此虛幻,唐柏伸出手想要撫摸這一切,證明這不是一個夢。

  清風拂過指尖,自指縫中吹過,溫暖柔和,如此真實。

  他抬頭看了看懸掛半空的巨大珠子,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