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聖王殿中
作者:害死個仁      更新:2020-10-16 22:57      字數:3707
  聖王殿,肅穆威嚴,大氣磅礴,自有一種至高無上的勢,立於此種勢前,一般人免不了會心生怯意,膽顫心驚。

  殿前九階,將這種勢推到了巔峰。

  唐柏每上一階,都如同踩在自己的心髒之上,那種高高在上的勢,如大山般向他壓迫而來,讓他的心狂跳不定,甚至連呼吸都感覺得困難。

  這還是他修行了《九陽經》,一陽之念大成,能保持初心不改,心境不染塵埃。

  不然,僅僅是站在石階上,就會被這股至高無上的勢壓迫得心靈崩潰,精神錯亂,分不清天上地上,分不清東南西北,如螻蟻一般地臣服。

  他強撐著壓力來到殿前。

  殿門雖然大開,裏麵卻是白朦朦的一片,仿佛一片未知的世界,什麽也看不清楚。

  未知,會讓人莫名地產生恐懼。

  唐家咬了咬牙,踏入了其中。

  一步之遙,兩個世界。

  一個個高大的身影份佛在雲霧中顯現,他們身著官服,手執玉笏,整齊肅穆,不發一言。

  唐柏感覺置身於天界的天宮之中,這殿中的每一個人都散發著強大無比的氣息,還有那種至高權力的威壓,壓在他的心頭,如同一把高懸於頂的寶劍,隨著都可能劈將下來,將自己劈成兩半。

  唐柏抬頭看向殿內的正北方,九級碧玉雕成的階梯浮空而上,碧玉階梯的盡頭是一片虛空,虛空中懸浮著一張巨大的九龍玉座,座椅上端坐著一個足有丈高的巨人;遠遠瞧去,如同在仰望至高無上的神靈。

  巨人身著杏黃百龍袍,頭戴帝冕,高高在上,讓人望而生畏。

  這個巨人身上有一股古怪的魔力,無形中,唐柏的思維也跟著這種魔力在改變,生出一種看‘天’的奇異感覺。

  他感覺九龍玉座上的巨人就是天,在‘天’之下,一切都是渺小的,一切都是隨生隨滅的螻蟻;天,萬物都隻能仰望,隻能祈禱,隻能臣服;天讓其生自生,天讓其死自死。

  無與倫比的壓力壓撲麵而來,唐柏感覺自己就是’天’下的一顆塵埃,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他心中蔓延,壓迫著他的心性,想讓他臣服跪拜。

  如果唐柏沒有在光明城的石塔中忍受八年的意識壓迫,如果唐柏沒有將《九陽經》的一陽之修至巔峰,那麽他真有可能臣服在這股強大的威壓之下。

  事情就是這般巧合,《九陽經》本就是佛門修心至典,講究心靈純淨,越是壓迫,一陽之念越是反抗。

  唐柏的識海中,一陽之念宛如散發無窮光與熱的恒星,讓他的心靈始終保持清醒;更有甚者,他的識海中,另一個念頭也在滋生,卻是《九陽經》的第二層境界二陽之境。

  所謂二陽之境,便是開心門,知本還源,開啟智慧。

  佛門修行第二陽,通常需要入世修行,感受世間冷暖,愛恨情仇,經受風雨洗禮,了悟人生百態,方能開心門,知根源,生智慧。

  而此時,唐柏在強大的精神壓迫下,莫名的滋生了第二陽,開悟之念。

  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金光,這金光莊嚴肅穆,浩大純淨,一眼瞧去,如同金剛佛陀一般,不沾世間因果。

  而在他的心頭,仿佛坐著一座金佛,誦真經,鎮壓萬魔,諸邪不侵,讓他不驚、不怖、不畏,心態平和。

  所有的心靈壓迫消散一空,唐柏生出一種大極樂的暢快之感,讓他嘴角上翹,一臉平和微笑地看著端坐於虛空帝座的巨人。

  這是一種平靜的,平等的對視。

  聖王殿中,一個個巨大的身影不可思議的俯視著唐柏。

  靈王的威壓與聖王殿成千上萬年沉澱下來的勢,兩股無形力量竟壓不倒眼前這個弱小的螻蟻。

  這不可思議。

  靈王似有不快,忍不住輕‘哼’了一聲,似一道天雷在唐柏的識海中響起,震得唐柏識海翻湧,仿佛要將他識海剛剛滋生的二陽之念湮滅。

  但這並沒有讓唐柏心靈迷失,反而刺激了他的心性,刺激了隱藏在心靈深處的本性;那是一種舍得一身剮,敢把天帝拉下馬的狂;是一種哪怕忍受千萬世輪回,哪怕世界毀滅也不低頭的執著;還有那股子哪怕洪水滔天,打入九幽深處也達成目的瘋。

  心一變,識海立生念頭;瘋、狂、執的念頭的壯大,形成三角之勢,竟壓下了一陽之念。

  沒有了一陽之念的鎮壓,唐柏識海的惡念自生,一紅一黑兩顆念頭,如同兩顆煞氣滔天的星球,一顆血浪淊滔,一顆陰塞無比。

  與此同時,丹田的’蓮子’受到感應,其上浮現兩個古老的經文,亦散發出無窮的煞氣,刺激他識海中的惡念瘋狂壯長,讓他在清醒中瘋狂,讓他生出無情,嗜血,狂暴,殺戮的情緒。

  他的心念一動,手中多了一把火紅的靈劍,他將所有的真元聚集於劍上,精與氣合,氣與神合,神與靈合,靈與魂合,魂與劍合;一瞬間,唐柏仿佛變成了一柄劍,變成一柄殺戮的劍,一柄狂暴的劍,一柄嗜血的劍,一柄無情的劍。

  一股至強的劍意在殿中迷漫,這股劍意夾雜著一種生與死的至理,夾雜著開天辟地後從無到有的過程,夾雜陰陽對立融合的奧義,夾雜著大道的軌跡,斬向了虛空中的靈王。

  眾人都被這強大的劍法吸引心神,沉浸在這種至強劍意中;這一劍不是索命的利刃,而是至美的鮮花,讓眾人產生一種死在這種大道下、心中也歡喜的古怪念頭。

  這一招是‘道分陰陽’,是大衍宗的傳承石壁上劍招。

  唐柏每領悟一次,都感覺隻領悟到了這一招的皮毛,而這一次,他感悟了’道分陰陽’的意,一種陰陽生萬物的意,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又浮現另一個劍名,那便是’天機現’。

  陰陽一出天機現。

  一劍寒光乾坤顛。

  這一劍足夠讓人驚豔,足夠讓人失魂動魄。

  唐柏連人帶劍飛躍而起,此時已分不清人與劍,他與劍已經融為一體,連他自己也失去了這一劍的控製,也沉迷在這一劍的意境之中,這一劍超越了他對‘道分陰陽’的理解,為他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門。

  一劍東來,鬼神莫測。

  一劍飛仙,天地無情。

  半空中的靈王也似臣服在這一劍之下,端坐在九龍玉座上,一動也不動。

  就在靈劍臨近靈王胸前三尺時,靈王回過神來,微微搖了搖頭,道“好強的劍意,可惜修為太弱。”說完右手食指朝著靈劍的劍尖輕輕一點,靈劍一截一截的碎裂,而後巨大的指頭在唐柏的眉心的三寸之地停了下來。

  唐柏被一股無形力量禁錮,懸浮在半空中,一動也不能動。

  靈王無情地看著唐柏,仿佛看穿了他的靈魂,看穿了他隱藏內心深處的秘密。

  “小子,夠狂,本王喜歡!”

  說完,隨手一揮,唐柏被一陣輕風托住,輕飄飄的落於大殿中。

  與此同時,他識海中原本壯大的瘋、狂、執三顆念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讓他心靈回歸清明,周身煞氣複歸丹田。

  唐柏深吸了口氣,平複心情,暗暗道了聲‘好險’;他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靈王,躬身一禮,道“想來在上就是靈王大人,不知擒拿在下前來,所謂何事?”

  靈王點了點頭,他著實欣賞唐柏,哪怕唐柏隻是一個弱小修士,但心性堅韌,又有奇經相伴,如不出意外,將來成就非同小可。

  他微微點頭,道“本王問你,可願入本王麾下為臣。”

  唐柏一愣,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略一沉吟,道“多謝靈王厚愛,在下自由自在慣了,受不得約束。”

  殿中眾臣聞言,勃然大怒,殿中,一個四五丈高的威武男子突然出手,巨大的手掌遮天蓋日,一掌就要將唐柏壓在掌下,嘴裏淡淡的道“小子不識抬舉,上萬年來還沒有人敢在靈王麵前如此囂張,本帥今日就讓你知道囂張的後果。”說完正要一掌將唐柏拍碎,卻感覺一股無形的威壓鎖定了他。如果他再有一絲行動,就會被這股威壓撕成粉碎。

  而後,靈王冰冷的聲音自半空中響起“薑北向,汝欲何為?”

  唐柏本感覺身體被一座大山鎮壓著,欲被壓成粉碎,不想耳邊傳來那靈王威嚴的聲音後,身上一輕,身上的壓力盡去,他鬆了口氣,就見前方不遠處,一個身著黃金甲胄的巨人跪伏於靈王麵前,想來便是向自己出手薑北向。

  他隻聽靈王說道“唐小友性情耿直,本王歡喜,何來囂張;汝未奉王令,於殿前出手,欲置本王小友死地,你置本王何地?來啊,將薑北向押去斷頭台,行斷頭之刑,靈魂放於陰火之上七天七夜方可。”

  靈王話聲一落,有兩個巨人士兵自殿外進來,將跪拜於地的薑向北押走。

  殿中眾巨大吃一驚,忙跪拜於地,為薑向北求情。

  靈王‘哼’一聲,道“既然眾臣為汝求情,此次可免去斷頭之刑,但死罪可饒,活罪難免,汝去風源煞地領風刑百遍。”說完,隨手一揮,殿中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薑北向道了聲‘是’,站起身來,惡狠狠的看了唐柏一眼,一步踏出,進入了黑洞中,如同被黑洞吞噬了一般,然後黑洞越變越小,消失不見。

  靈王看向唐柏,道“小友,本王禦下不嚴,多有得罪。”

  唐柏受寵若驚,隻覺一切恍然如夢,回轉神來忙躬身相謝。

  靈王又道“陶真,汝且帶唐小友先行休息,待本王朝議之後,再與小友共飲相交。”

  陶珍自眾臣中走出,道了道‘是’,回轉身來,看著唐柏說道“唐道友,且隨我來。”說完朝殿外走去。

  唐柏迷迷糊糊的跟在其後,隻覺莫名其妙,怪異至極。

  唐柏剛一出大殿,靈王竟然感覺鬆了口氣,隨手一揮,原本在殿中消失的黑洞又出現於殿中半空,而後從黑洞之中走出一人,正是身穿黃金甲胄的薑向北。

  原本肅穆威嚴的大殿,也變得熱鬧起來。

  靈王看了眾人一眼,問道“如何?”說完,神情一動,又道“薑升子傳來信息,囚牢中有一老嫗,說可以破去‘四相五行縛陰陣’,不過她陽壽將盡,需增壽之物;既然如此,眾卿再稍候片刻,瞧這老嫗有何能奈,可破大陣。此後再議那小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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