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生死之戰
作者:害死個仁      更新:2020-10-16 22:57      字數:3173
  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傷人性命。

  唐柏清楚自己處境,無處可逃,他隻能以傷換命。

  他收攝心神,瞬即進入寂靜的極致,廝殺的聲音,鮮血的飛濺,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生榮死辱,再無關痛癢,四周的戰場,如魔法幻象,無絲毫動心,天地間隻有那宗師的刀光。

  他的身體,以一種詭異的扭曲方式,險險避開致命的刀光,但後背落入了身後的攻擊範圍;果不其然,兩柄長刀交錯的劈砍在他的後背,他能感覺鋒利的刀鋒劈開後背的痛楚,還有那種破開一切阻礙的力量,原本受傷的背部,已是血肉模糊。

  如此避讓,當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其勇敢果斷和計算之精細,妙到毫巔

  ‘轟’的一聲巨響,大地都是一顫,塵土飛揚而起,碎石朝四方飛射;巨石落地,地麵被砸出一個巨坑。

  眾騎被突兀的巨響嚇了一跳,攻擊一緩。

  唐柏卻抓住機會,在無數的刀光中,像一片風中的落葉,飄飄蕩蕩,間不容息之際,從刀光中衝出去;剛脫離危機,那道狠毒的刀光擋住了他的去路,出其不意,恰得好處,不求殺人,隻阻去路。

  缺口瞬間又被無數騎兵戰士包圍。

  情況危急,唐柏已被鮮血染紅了一片,身上的傷口讓他的身法受到了影響,衝出去的希望十分渺茫。

  就在此時,一聲嬌喝響起,“小子,老娘來也!”殺戮中,傳來燕菲菲讓人想揍她的聲音,毫無疑問,讓唐柏差點喪命的巨石,也是燕菲菲的傑作。

  唐柏大吼一聲,長劍挑飛了一個騎兵戰士,縱身一躍,跳上馬背,準備衝殺出去。不想戰馬十分敏感,察覺陌生的氣息,竟然前崩後跳的將他甩了下來。

  與此同時,四周刀光更甚,十幾把長刀,恨不得將他砍成肉沫。瞬間,他又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一個不好,就會命喪黃泉。

  越是危急,唐柏越是冷靜,他就地一滾,避開刀光,直往馬腹下鑽去,整個人貼著馬腹,長劍輕刺,馬兒吃痛,揚蹄憤起,瘋狂的橫衝直闖,竟莫名其妙的闖了出來;正好看到燕菲菲渾身是血,大喊大叫;她左手拿著鐵錘,右手抓住馬蹄,將一匹活著的黑馬抓在手中,當成兵器,淩空橫掃,好不威風。

  唐柏倒吸了口冷氣,哪怕麵臨生死威脅,他也被燕菲菲菲的力量震驚得心神失守,這力量何止千斤?幾百斤黑馬在她手中就如抓住一隻小雞仔。黑馬並未死去,還在她手不的掙紮哀鳴,卻怎麽也掙不開她的掌心。

  唐柏翻身上馬,暴喝一聲,‘走!’,聲音用內家真氣逼出,真如一個炸雷響起。

  燕菲菲回頭一瞧,隻見唐柏渾身是血,好不淒慘,但人沒死,偏是大幸;她鬆了口氣,將手中黑馬扔出,如同扔出一團黑色的烏雲,直朝追來的騎兵戰士籠罩而去。然後一個空翻,落於馬背

  ,興奮之餘,隨手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這一拍的力量如同一座大山,那馬兒哪能承受得了她手上的巨力,四肢一顫,二人一馬被巨大的衝力摔飛。

  唐柏也不能算計到如此變故,整個人都懵了,甚好他反應奇快,在馬肚子一踩,借力衝出,不然幾百斤的馬兒壓在他身上,不死也要脫層皮;曉是如此,他也摔得七葷八素,差點分不清東南西北。燕菲菲倒是無恙,人在空中,落地時才想起自個力氣太大,暗惱不已。

  騎兵速度飛快,又將兩人包圍。

  燕菲菲揮動手中的鐵錘,舞得虎虎生風,一時間,連人帶馬砸飛了好幾個。

  唐柏的情況比她危險,他剛一起身,幾個騎兵偏策馬衝剌過來,想用馬蹄將唐柏踩碎;唐柏暴喝一聲,縱身躍起,使了招‘橫掃千軍’,這一劍完全沒有使巧,而是快,如閃電一般的快;他劍光一閃,幾顆頭顱隨著鮮血的噴濺滾落地上。

  與此同時,那熟悉的刀光又朝唐柏劈來,那隱藏在騎兵中的高手,此時也不怕暴露出來;竟然是那個仆人裝扮的漢子,他的相貌看上去平淡無奇,又是一身仆人裝扮,唐柏真沒想他竟然是一個宗師高手。

  唐柏橫劍封架,但那仆人的刀法卻是極其詭異,於半空轉了個半圓,改劈為提,這變化出奇不意,就是唐柏,一時也無從捉摸,待刀光倒提而上時,差點將他開膛破肚。

  那仆人招式未盡,由下標上,改提為掃,直取唐柏咽喉,這變招之快,招式之狠,讓唐柏措手不及,全無進攻之力,隻能借以身法逃命,一時先機盡失,一不小心,肩上血光一現,差點斬了一條胳膊。

  所謂禍不單行,遠處又傳來馬蹄聲,轟轟隆隆,如一道鋼鐵洪流。人未至,已有勁風撲麵,接著漫天箭矢疾射而來。甚好那仆人見有援手,退開了去,他似乎想活捉了唐柏。

  唐柏暴喝一聲,長劍上下封格,將射來的長箭全被挑開,他閃高竄低,動作十分怪異,卻是追著那仆人而去;他早就看得明白,隻有近身讓對方不能放箭,才是一線生機。

  一排排長刀迎麵劈來,唐柏就像在蜘蛛網裏穿梭蚊子,一不小心,就會被切成十七八塊。他不進反退,像一個在懸崖上跳舞的瘋子,長劍劃出一道弧旋,連斷了的七人手掌。他如同那大山的野豬,不管不顧,又朝那仆人剌去,這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想法。

  那仆人本還在饑笑唐柏,不想唐柏欺身近來,寶劍如虹,直刺咽喉;此時唐柏空門大開,隨手一刀都能了結他的性命,但斬殺唐柏的同時,他也會被唐柏刺穿喉嚨。

  如此情況之下,他自然不敢與唐柏搏命,便將手中的刀上提,欲震開唐柏的長劍;當刀碰得長劍時,他就發現自己上當了,刀刃處沒有絲毫碰觸的感覺,反而軟如棉花,自己一擊,被唐柏以高明手法轉化,接著他眼前一花,那長劍的劍尖似形成了一個半圓,刺入了他的小腹。

  再看唐柏時,他發現唐柏臉上的

  表情亦是十分古怪,仿佛這一劍的變化連他自己也意外。

  事實確是如此,唐柏的劍招本來沒有後續的變化,那仆人不想同歸於盡的話、這防守的方法一點都沒錯;隻不過唐柏劍式將盡時,腦海中突然現出天機劍法的第一劍,劍盡時下意識的劃出半圓,不想正好避開那仆人的刀,直接刺穿了那仆人的氣海,廢了他的功夫,這一切簡直就是天意,所以連唐柏自己都覺得意外。

  此間凶險,說來話長,但不過瞬間的事情。

  周圍的騎兵一看形式不妙,揮刀從唐柏左右攻來,密密麻麻的刀光,唐柏哪敢纓其鋒芒,展開身法躲避。

  但騎兵實在太多,無論他往哪裏躲,都有刀光劈來,一時危險至極,隻好向燕菲菲求救。

  燕菲菲見唐柏危急,想過來援手,又被眾多騎兵圍住,脫不開身;她心中憤怒,隨手就將手中的鐵錘砸了出去。

  鐵錘本就極重,加上燕菲菲全力一扔,如同流星一般,直飛了出去,那些擋在鐵錘前麵的騎兵,連人帶馬砸飛了出去,在空中像爆開的煙花,下起一場血雨;瞬間清出一條通道。

  燕菲菲眼前一亮,一時不急著去救唐柏,而是從地上抓起一把碎石頭,隨手就身邊的騎兵打去。

  小石子在她的力量下,比箭矢還還快,如雨打梨花一般,慘叫聲連綿不斷,一時之間,竟將她身邊的軍陣打散了。

  那些騎兵被燕菲菲震懾住了,一時不敢向前,倒是讓她空出手來,她走到不遠的巨石前,抱起巨石就朝唐柏的方向扔去;那巨石不下千斤,躲之不及的騎兵連人帶馬直接撞碎了,就連唐柏,若不是他的精神一直保持高度緊張,時刻麵臨四麵八方的危險,在巨石撞來時就地一滾,隻怕也會撞成粉碎。

  騎兵如同見了妖魔,被嚇破了膽,又無人統領,三三兩兩的調轉馬頭,飛奔而逃。

  血,染紅了大地,屍體一片一片,有的沒了頭顱,有的斷了手腳,就連天空也變得昏暗,烏雲聚在一起,越壓越低,無形之中讓人心裏也似乎壓著一團烏雲。

  起風了,就像一滴墨汁滴落在水中,越變越大,風塵滿天,枝葉齊舞。

  天邊,有雷電劃過長空,似巨大刀光一閃,欲將天空切成兩半。

  雷聲轟鳴,大雨欲來。

  僅一頓飯的功夫,豆大的雨珠不斷落下,越下越大,就像老天爺也想洗去這裏的血跡,洗刷人與人之間撕殺的凶狠,洗刷人心靈的罪惡。

  燕菲菲蹲在地上,大吐特吐,殺人的時候,她沒半點感覺,殺人之後,她卻感覺到特別的殘忍。

  唐柏坐在地上,全身是血,他的精神一放鬆,身體完全虛脫了一般,說不出的疲倦,層層的睡意席卷而來,眼皮似有千斤之重,他想努力睜開雙眼,卻如同掉進一個無底的深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