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該想的人去想 第129章:卷入紛爭
作者:孟婆湯有點甜      更新:2020-10-16 20:12      字數:6220
  這樣的房子倒是有些自己的特色,與青山部族很不一樣。此處不是路村那樣的深山,他們的房子有很多是在四角以木柱支撐、上方以木框鋪設屋頂,有的牆壁是也用木板拚成。而院牆則大多是用碎石壘成,這些石頭應該就取自白溪。

  曾經環護村寨的寨牆,想當年應該很是高大堅固,但如今已經年久失修,有很多地方打開了缺口,應該是方便人們出入,因為寨牆外又新修了很多房舍。不僅如此,出了村寨在白溪對麵的北岸高坡上,也有一片房舍與田地分布,可能是隨著村中的人口繁衍越來越多,有人就住到了那邊。

  這個在飛虹城北境很偏遠的村寨,近百年來卻發展得非常繁盛。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裏出了一位強大的修士且做了飛虹城的城主,沒人會跑到這裏來搗亂。在近百年的時間內,那寨牆形同虛設,反而妨礙了人們的出入方便。

  如今白溪村的人口,比百年前翻了好幾倍,人們當然需要修建更多的居所、開辟了更多的田地,村寨向外擴展,甚至有人搬到了河對岸。那位老城主雖在幾十年前亡故了,但其餘威猶在,這裏的一直也沒有遇到過什麽威脅,人們已經習慣了安逸的生活。

  但是到了今天,終於有流寇煽動妖族,要來洗劫幾乎不設防的白溪村,而村民們還一無所知。

  由於是初冬的時節並無太多農活,今天天氣不太好還刮著風,一大早人們都躲在屋子裏沒有出來。寶玉遠遠看見白溪村。那環繞村子的寨牆已經有好幾個缺口,缺口中間被人踩成了平路,還可辨認出是原先寨門在靠近白溪的一側,那裏有台階下來直通水邊。

  水邊有處地方有很多平坦的大石頭,留著多年的人工鑿磨痕跡。應該是白溪村人平時洗衣服的地方;而上遊不遠有一片水灣,水流平緩清澈見底,那應該是他們平時汲水之處。寶玉沿著白溪走了過來,隻看見一個姑娘正走到水灣邊準備打水。

  姑娘十六、七歲的年紀,穿著麻布衣裳,外罩一件獸皮坎肩。這件皮坎肩已經舊了。好幾塊地方的毛都被磨禿了,露出了裏麵的皮底。她拿著一個陶罐,用麻繩提著罐耳正準備取水,就聽寶玉的聲音問道:“姑娘,你是白溪村的嗎?”

  她走來的時候明明一個人都沒看見,忽聽身後有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話。姑娘被嚇得“哎呀”一聲驚呼,陶罐脫手落在卵石遍布的河灘上、摔得四分五裂。

  這也怪寶玉的習慣不太好,他以前在野外趕路,最常情況就是在路村與太昊遺跡之間來回。而山神叮囑他和小天,要盡量收斂聲息隱匿行跡。這個習慣已經養成了,就算此刻不需要施法隱匿聲息,寶玉和小天走來的時候。哪怕踩在碎石灘上,腳步也很輕悄。那姑娘並沒有往這邊看,所以根本就沒發現他們。

  陶罐落地摔碎,把小天也嚇了一跳,向後蹦出一大步才站定。姑娘轉過身來看見了寶玉和狗,又蹲下身子想低頭揀起那些陶片,而陶罐顯然已經無法挽救了。她再抬起頭時已是泫淚欲滴,用快哭出開的聲音道:“你是從哪裏來的,為何要這樣嚇我?……罐子碎了,怎麽辦啊!”

  寶玉也意識到自己闖了禍。滿懷歉意的說道:“真對不起,我是從外鄉來的,恰好路過這裏,剛才不小心驚著你了。……罐子碎了不要緊,我賠你一個便是。”

  姑娘很委屈地說道:“又不是你摔碎的。是我自己沒拿好,怎麽能要你賠?……這是族長家的罐子,可不是一般的陶具……”說著說著她又快哭了。

  寶玉既會煉器,當然也擅長分辨器具,這個陶罐在他眼裏不算什麽,但在普通人看來,也算得上精致珍貴的東西了。它是帶“耳朵”的,能用麻繩穿過提著,打水時不用彎腰,還可以墜到很深的地方去汲水。陶具燒製的過程很容易碎裂,而加上這麽一對空心的雙耳,燒成的難度就比普通陶具大很多。

  不僅如此,此陶罐的坯料很細膩、器形也很精致,顯然是精心製作而成,原來是白溪村族長家的罐子。寶玉溫言勸慰道:“你不要擔心,假如不是我嚇著你了,你也不會把罐子摔碎,我說賠就一定會賠。”

  姑娘有些好奇的看著他,反問道:“你拿什麽賠啊,那條狗嗎?……不用了,我自己跟族長說去,怪不著你。”

  寶玉在這種天氣裏穿著單薄的葛布衣裳,一看身上就沒帶什麽東西,至於藏在懷裏的那塊黃金,姑娘當然沒看見也根本想不到。顯然這少年隻有身邊這一條狗,怎麽能讓他拿來賠自己的陶罐呢?

  小天用鄙夷的目光瞄了姑娘一眼,神情顯得很不滿意。而寶玉笑道:“我當然不能把這條狗賠給你,它是我的朋友。我說罐子就是罐子,和你剛才打碎的那個一模一樣的罐子。”

  說著話他轉身向高處走了幾步,離開碎石灘到了露出泥土的地方,蹲下身開始以手摶泥。姑娘愣住了,不知道這少年想幹嘛,難道他的腦子有病嗎,就想隨手用泥捏一個罐子賠她?而且燒陶的土是有講究的,這裏的泥各種雜質很多,根本不適合製陶。

  而寶玉還真是在用手捏罐子,將他河邊的淤泥挖出,在手中旋轉成形,到後來已經不是在用手捏了,而是那團泥坯料自行在動。時間過了不久,一個與方才形狀一模一樣的罐子就出現在寶玉的手裏。他站起身來雙手捧著罐子,遞給姑娘道:“拿去吧,我賠你的。”

  姑娘卻沒敢伸手去接,下意識的退後一步道:“這,這,這……你是什麽人?你雖然捏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泥坯,但它不是陶罐呀!”

  寶玉笑道:“我說是陶罐就是陶罐,你拿過去就知道了。”說著話又彎腰揀起了地上的麻繩,敲碎了尚連在繩子一端的破罐耳,將它係在新罐子的雙耳上,用手提著遞了過去。

  姑娘驚呆了,既然用繩子能提得住,顯然就不是泥坯。她不知所措地接過罐子,用手摸了半天,還下意識的敲了敲,果然是已燒製好的陶具,還有些溫熱發燙呢。

  寶玉並不是賣弄,他隻是很自然的用了煉器功夫。當初他以五色神泥煉成了一隻法器陶罐,而燒製這樣普通的罐子就是隨手而成的事。這是他自己闖的禍,所以也沒有吝惜神通法力。但他這份隨手而成的功底,絕非一般的修士能辦到的!

  他怕姑娘等著急了,所以煉器的速度非常快,法力之柔綿、神識之精微已運用到了極致,此刻鼻尖上已經微微冒汗了。他煉製的這個罐子可比姑娘剛才打碎的那個好多了,算得上一件下品寶器了,至少普通的力量已很難將之打碎。

  發愣的姑娘似突然反應過來,將陶罐抱在懷裏,神情很惶恐的躬身行禮道:“紫薇剛才失禮了,不知您竟是一位路過的共工大人。……竟讓您這樣以神通法術為我煉製一個罐子,不知道我能為您做些什麽?”

  原來這姑娘的名字叫紫薇,她畢竟生活在白溪村這種有傳承底蘊的村寨裏,見寶玉徒手摶泥、無須入窯燒製,就憑空製成了一個陶罐,便猜到他是一位傳說中的共工。城廓裏的共工外出路過某些村寨時,往往也會應村寨居民要求出手做一件事情。

  但她還從未聽說過哪位共工大人施展如此神技,卻隻是為了製作一個普通的陶罐。在平常情況下,某個村寨請求一位共工耗費修為法力、施展這麽神奇的手段幫忙,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的,哪怕將紫薇這樣的姑娘賠給共工大人都有可能。

  而這位共工大人已經出手了,又會提出什麽樣的要求,而她怎可能滿足呢?所以紫薇姑娘非常不安。

  她的樣子並不像蠻荒部族很多女子那般結實粗壯,身形顯得有些纖柔,皮膚很白皙,鼻翼兩旁有幾枚雀斑,五官很清秀,身材雖有些單薄但也帶著窈窕的柔美。不知為何,寶玉覺得她剛才發傻的樣子很好看,而此刻站在寒風中惶恐不安的神情,也很惹人憐。

  寶玉笑眯眯的說道:“你不要害怕,我的樣子又不嚇人!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就是賠你一個罐子而已。你那罐子確實很不錯,一般人想製做成功也很費勁,原來是族長家的,那你也是族長家的孩子吧?”

  紫薇姑娘趕緊搖頭道:“我怎麽會是族長家的孩子呢!我住在族長家旁邊,今天有點冷,族長讓我來給他家打水。……這位共工大人,您來我們村有什麽事嗎?”

  寶玉好奇的追問道:“你們族長病了嗎?”

  姑娘亦好奇的反問道:“沒有啊,族長大人他挺好的,您為何要這樣問?”

  在路村,自己的族長青山一直是族長,但從未使喚過族人為他做打水之類的事情,所以寶玉會有好奇的一問。問完之後他隨即想到這裏是巴原,很多身份高貴的人身邊都是有奴仆侍奉。而這位姑娘應該並非族長家的奴仆,但那位族長顯然已經習慣了指使族人為侍奉自己。

  山神對寶玉介紹過巴原上的各種情況,當然也包括這樣的事,寶玉能想明白。可是族長自己家裏就沒有別人了嗎,幹嘛指使鄰居家的孩子?況且在刮風的冷天,來回上下高坡打水這種事情,就算派人幹也最好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嘛,何必使喚一個連水罐都拿不穩的柔弱姑娘!

  所以他對那位白溪村的族長沒什麽好印象,也沒解釋什麽,對紫薇點頭道:“你正要去族長家?我正好有事想告訴白溪村的村民,那就托你去叮囑族長吧。”

  寶玉向姑娘講述了他大清早遇見的事情——兩位山麓族人暗中窺探白溪村的動靜,並有那樣一番對話。寶玉也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判斷,有流寇勾結妖族要到白溪村來打劫,時間就在下個月,希望白溪村能提前有所防範。

  他最後叮囑道:“也麻煩你對田逍老伯打聲招呼、告訴他這些事情。我在路上曾遇見過他,他知道我是誰。”

  姑娘聽罷花容失色,嘴唇都有些發白,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感覺有些冷,失聲道:“山麓族,就是那些豬頭人嗎?他們怎麽會來搶劫我們村,天呐,還有流寇。我要趕緊去告訴族長!”

  說完話她抱著陶罐就飛快地跑回了村寨,甚至沒有顧得上再和寶玉多說什麽。寶玉在河邊站了一會兒,他看著小天、小天也看著他,人眼瞪狗眼等了半天也沒見什麽動靜。寶玉笑了笑,走向下遊在河邊洗淨雙手。招呼小天一聲便離開了這裏。

  白溪村是一個強盛的村寨,簡單測算一下房屋數量,居民千人有餘。寶玉還特意讓紫薇姑娘也通知田逍,因為那位老人曾受征召到邊境作戰,不僅修成了武丁功,更重要的是參加過軍陣訓練。應該知道怎麽組織族人去對付那些妖族以及流寇,這樣寶玉也就放心了。

  況且時間還有大半個月,也足夠白溪村做好各種準備了,如果擔心本村寨的力量不足,也來得及派人到飛虹城向城主大人求助。寶玉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又見沒人來招呼自己。他也不想再站在那裏刻意等人來表示感謝,於是就繼續趕路了。

  可是寶玉沿著河灘剛剛回到道路上沒走多遠,就聽身後遠處人聲喧嘩,扭頭一看,寨牆朝這邊的缺口裏跑出來不少人,當中簇擁著一位約五十來歲的男子。那人大老遠就喊道:“共工大人請留步!共工大人——您請留步!”

  那男子長得白白胖胖,跑得有點急。來到寶玉麵前時已是氣喘籲籲,徑直噗通跪下道:“共工大人,您可不能就這麽走了呀!”

  寶玉詫異道:“你是誰,為何要對我下跪?……我並非本城廓的共工,隻是恰好路過此地的修士。今天遇見了一件與你們村有關的事,剛才都已經告訴那位紫薇姑娘了。”

  那白胖男子直接以頭搶地道:“我是白溪村的族長,叫白溪。……大人,如今白溪村將臨大難,我們對付不了那些凶悍的山麓族人,還有殺人不眨眼的流寇。您法力高強。就請救救我們吧!”

  寶玉長到十、三四歲的年紀,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麵前下跪,而且一跪就是一大片,都是這白溪族長帶的頭。後麵的白溪村人跟著族長跑出來,看見寶玉時都很詫異——這分明就是個孩子嘛。並非想象中的高人模樣。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田逍,他當初見到寶玉,剛開始也是納悶了半天,更何況這些村民呢。可是這位族長的動作也太熟溜了,不管寶玉是孩子還是大人、樣子像不像一位高人,來到他麵前順勢就跪倒了,頭磕得是梆梆響,一點都沒有猶豫。

  後麵的族人的神色好像都不太敢相信,不知是不相信寶玉的身份,還是不信剛才寶玉對紫薇姑娘說的那些話。但族長既然都這樣了,他們也紛紛跟隨下跪。隻有族長身邊一位二十出頭的後生神色很猶豫,但見大家都跪下了,也不得不拜倒在地,他是最後一個跪下的。

  寶玉納悶道:“我所知道的消息,都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集合族人提前做好防範,盜賊流寇便無可趁之機。就算擔心不敵,也可向其他村寨或者城廓求助,為何要跪在這裏求一個過路人呢?”

  白溪族長帶著哭腔道:“您是外鄉人,恐怕不了解情況,白溪村麵臨滅頂之災啊。那些山麓族人十分凶殘,而流寇也是殺人放火之輩。我們不是對手,就算派人向城廓求救也於事無補。”

  寶玉皺眉道:“哦,這又是什麽狀況?”

  寶玉一時忘了叫這些人起來,倒並不是托大無禮,就是沒反應過來。這些人也不是他讓跪下的,一跑過來就跪成一大片,看來必有什麽原因。後麵的村民見族長沒起身,便也跪在那裏沒敢起身。但族長身邊那位年輕人卻有些不耐煩了,雖然仍跪著,雙肩卻再微微用力,明顯是準備好了隨時起身,寶玉倒是看出來了。

  白溪族長說道:“一言難盡啊!大人您不妨跟我回村,讓大家好生招待,我再對您細說。”

  寶玉擺了擺手道:“想說話,在哪裏說都一樣。你們先起來吧,沒必要跪著,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白溪聞言終於站了起來,其餘眾人也全部起身,大家上前圍成一圈,而白溪一把抓住寶玉的袖子開始哭訴,寶玉這才了解到很多原先沒想到的情況。

  白溪村與山麓族世代居於此地,其實是相互依存的關係。這裏雖地處偏遠,附近也是大片的荒野,但傷人的大型猛獸卻很少出現。原因很簡單,深山在白溪的北麵,而山麓族人生活在山中,無形中阻擋了大型猛獸跑下山到白溪這邊來。

  在當代白溪村人的記憶中,他們與那支妖族一直是安寧相處,甚至能占不少便宜。山麓族人擅長狩獵,而且會養豬,山中物產如獸皮、各種新鮮的野味,還有他們自己養的豬都會拿到白溪村這邊交換東西。

  白溪村物產豐富,而且人們也更聰明,往往隻用少量的麥穀或山薯就能換到一頭豬,這比他們自己馴養或上山打獵,付出的代價可要小多了。山麓族人因為摸樣怪異、腦袋又笨,還被白溪村民笑稱為“豬頭人”。

  據說在很久以前,情況並不是這樣。那些山麓族人經常會跑下山、糟蹋田地的莊稼,曾經還傷過人。但在近百年前,白溪村出了一位強大的修士,他去了山中,找到了山麓族的族長將之收拾了一頓,並約定和睦相處,後來此地倒也一直很安寧。

  可是從白溪村走出的那位老城主早已離世了,近十幾年,由於白溪村在周圍很多野地裏種植了大片的山薯,偶爾也會有嘴饞的豬頭人半夜偷偷溜下山,刨地啃食山薯。有時候被村民發現了,大家便打著火把呼喊著將其轟走,但也沒出現過太大的衝突紛爭。

  但是白溪村的村民們做夢都沒想到,山麓族人這一次居然要大舉來襲,進村子裏搶奪倉庫裏儲存的糧食。目前剛剛入冬,假如糧食被他們都搶走了,叫白溪村人怎麽活呀?來年很多人都會挨餓的!

  山麓族人繼承了祖先的天賦,身強力壯,發起瘋來手腳並用著地狂衝,連樹都能撞斷,就是腦子沒有平常人好使。他們如今的族長豬三閑也非同一般,據說已是一位三境八轉修士,能邁入初境得以修煉的山麓族人,往往都會繼承祖先的天賦神通,白溪村中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山麓族人的可怕還是其次,更凶殘的是流寇。近年就有一股流寇活動在飛虹城與高城邊境一帶,他們行蹤隱秘極少出現,可一旦出手都會給村寨帶來慘禍。前年秋天,高城邊境就有一個偏僻的小村寨被流寇屠滅了,甚至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當時的高城城主悅耕也曾派軍陣追剿,但是一無所獲。那些流寇來無影去無蹤,不知躲到了哪裏,此後很長時間都沒再出現過。沒想到兩年過去了,又從寶玉這個過路人口中得知消息,有流寇勾結山麓族人將來洗劫白溪村,這叫人如何不害怕!

  至三年前的夏天,流寇劫掠了飛虹城的一個村寨,當襲擊了幾戶人家,斬殺家中所有的人,並放火燒毀了院落,然後呼嘯而去隱入山林。被殺的居然還有一名三境六轉修士,那位修士盡展神通與人鬥法,可是最終不敵而敗,城主當然也曾派人追查流寇的行蹤下落,但一無所獲,什麽也沒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