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該想的人去想 第99章:天材地寶
作者:孟婆湯有點甜      更新:2020-10-16 20:12      字數:6221
  這五色10年的作用主要是改善人的體質,畫圖解讀,補元益氣的,可以使人達到一種無塵無垢無病的狀態,這種狀態雖然不是長生不老,但卻是修仙修道的人一種很好的基礎。這裏麵蘊含著最純粹的生機,這種純粹的生機是沒辦法直接吸收服用的。

  當年太昊天帝就是在此遺跡中悟出菁華訣並流傳後世,太昊當時就得到了不死神藥琅玕樹的啟發。琅玕樹能汲取天地間縹緲無形的菁華氣、結出琅玕果,每一枚琅玕果便是一縷菁華氣所凝煉,無中生有化而成形,散發出象征著永恒生命力的瓊光。

  菁華訣就是在模擬這個過程,采取煉化天地間的菁華氣,尋求那生機不絕的道之本源,所結出“果”便是修煉者的形神。而服用琅玕果,當然對修煉菁華訣有極大的助益靈效。

  朱明也曾想過,假如若山或若水能夠邁入六境,那麽就賜給他們琅玕果並教以服用煉化之法,可助這兩人菁華訣大成。如此雖不是真的長生久視,但至少也是青春永駐、壽元極為長久了。可是一直等到今天,這一帶蠻荒中最出色兩位的後輩修士並未突破六境。

  如今寶玉卻問朱明琅玕果該怎麽吃?區區三境修士而且還是一個孩子,並沒有服用琅玕果的必要,而且朱明也不知道該怎麽指點他吸收煉化這種不死神藥。

  這位山神想了半天,心中無奈的一歎,終於以意念道:“你可以試試看,將之含在舌下,不要吞入腹中,就在就在修煉時以法力自然洗煉,就像洗煉你自己的形神,體會這枚果子所蘊含的一切。”

  朱明終究還是讓寶玉“吃”了,他心中那無比強烈的願望,在將來隻能通過這個孩子去實現,如今已沒什麽舍得舍不得,反正那麽多不死神藥都讓寶玉給吃了,也不在乎多幾枚琅玕果了。他還不忘叮囑一句:“你可以這麽試試,但不能讓小天吃這種果子,它的修為還不夠。”

  於是寶玉將琅玕果含在舌下,依然像往常一樣定坐修煉。此果感覺很輕柔,亦無味,於舌下就像不存在一般,而口中自然生津。

  三境中的修煉,包含著前所未有的奇特體驗,有人稱之為內景或外景。寶玉在定境中的感受,不僅是周身神氣與這片奇異小世界氣息相融,自身仿佛也化為了一片天地山河,且眼前清晰可見種種景象。

  他分明是閉著眼睛坐在那裏,什麽都沒看、什麽都沒聽,但身形並非障礙,感知亦不受尋常五官所限,仍然可見一切景物,這是在元神世界中自然呈現的內景,且內景同時亦是外景。

  因為寶玉所見的內景,就是這片小世界,他還可透過那高大的龍血樹冠看見外麵的星空、橫亙的雪山、偶爾劃過夜空的飛鳥則出沒在遠方的山林邊緣。朱明枯坐樹得丘上,卻能察知蠻荒中的一切,其實也都是元神所見,當年所修的這一層境界亦是其神通根基。

  寶玉入座忘形、體察萬物,仿佛自身與天地合一,很自然的內、外景相融,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中。神氣的運行仿佛就是日月星辰的運轉,生命的律動仿佛就是天地間萬物勃發的生機,他於天地間似一縷意識般的存在。

  三境又稱禦物境,各派秘傳幾乎不約而同都這麽稱呼,因為它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得神通能禦外物。而寶玉此刻所體驗的境界,便這種神通的“法本”所在。朱明除了告訴寶玉怎麽將琅玕果從樹上摘下來,並沒有再教寶玉任何神通手段、更沒有講解各派修煉秘訣。

  那麽寶玉在三境修煉中體驗的究竟是什麽呢?他為何能隔空摘取一枚琅玕果,卻動不了小天?這個問題寶玉曾回答過朱明,因為琅玕果受他的意識控製,等於無生命的物體被生命所觸動。這也是人們能見到的自然狀態——有靈智的生命可以觸動外物。

  但它有一個前提,這些有靈智的生命首先要擁有可以主宰的自身、有自主的意識能控製自身去改變外物。假如一塊石頭也有眼睛,看見這些能思考、有、能生長、並可自行觸動外物的生靈,在它眼中這便是最不可思議的神通法力。

  生命本身就天地間的神通,可以控製自身有的運動。哪怕是最簡單的運動,都是在運轉煉化天地間本就存在的能量。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能量可能來自於食物,而能運化使用它便是神奇的法力。但大多人不會意識到這些,認為所謂的神通法力隻有那些已邁入三境的修士才具備。

  所以在三境體驗中,元神中內景與外景的呈現,人仿佛成了天地間的一縷意識,是體會禦物之功最佳也是最自然的方式。隔空禦物,並不比普通人用手拿起東西更神奇,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大多數人做不到的方式。

  雖已入坐忘形,但寶玉的身形還在那裏,神氣自然發動運轉周天,這時元神所見的景象中有無數光芒出現,仿佛化為一條流動的星河亦在天地間運轉。小天正在蓮池中一塊露出水麵的大石頭上盤坐行功,此刻卻突然睜開眼睛看向寶玉。

  寶玉在發光,有淡淡的瓊光隱約從身形肌膚中映出。因為他舌下含的那枚琅玕果緩緩化開了,又成了天地間的一縷菁華氣、萬物中最純淨的生機,並已經過了琅玕樹自然的煉化,融合於寶玉的生機之中,隨神氣洗煉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朱明也在既驚訝又好奇的看著,他不知該做何感想。寶玉的身形散發出輝光,說明琅玕果做為不死神藥的靈效大部分都散逸了,重歸於這片小世界中無處不在的生機氣息,而不像寶玉服用五色神蓮那樣、靈效融入形神之中以待將來慢慢的煉化。

  可是這對寶玉來說未必是什麽損失,消散的隻是他人眼中的琅玕果而已。他的生機本就極為充沛,尚未到必須由琅玕果來補益的時候,而在這種修煉中所能得到的最大的好處,便是那種體悟。

  寶玉體悟到了什麽?首先是琅玕果中所蘊含菁華氣的本源,它存在於天地間,被琅玕樹吸取並凝煉成形,成為生機的氣息。天地間先有“生”而後有“靈”。就像是山爺曾點亮的那盞燈,就算燈從來沒有出現過,但它出現的方式與玄理卻是一直存在的,如同這天地間的生靈。

  當琅玕果開始化為瓊輝時,寶玉也進入了一種玄妙的悟道之境,元神景象中竟出現了一盞燈、山爺當年點亮的那盞油燈。他能用禦物之法催動的東西本無生命,可是一土一石雖看似沒有生命,但它們所聚集成的天地卻在周而複始的運轉之中,是誰在賦予這一切呢?

  寶玉此刻仿佛化為天地間一縷意識,定境中所見的也都是元神景象。那麽天地之間是否存在著一種本源的意識,或者說不能稱之為意識,是它孕化了萬物,卻又無意成為萬物的主宰,它卻先於萬物而存、不倚仗萬物而成,萬物的衍化皆遵循於它。

  寶玉形容不出這是什麽,或許可勉強稱之為“道”;那麽此刻他用以體悟這一切的,或許就是所謂道心。

  它是一種原則、一種規律?更確切的說它是所有一切的源頭,不倚仗某一事物的存在而存在,卻體現在萬事萬物中。如果求證了它,便等於求證了天地萬物的本源。這是寶玉尚遠遠達不到的境界,他隻是朦朧的體悟到天地間有這樣一種境界存在。

  朱明看著寶玉,這位世間頂尖的大宗師畢竟沒有邁出登天之徑的最後一步,他仍有很多需要解答的困惑,此刻也在思考一個問題。當年的太昊尚未開辟帝鄉神土之前,在此創出了菁華訣,他當時到底有何感悟?

  後人服用不死神藥琅玕果,當然是為了煉化吸收那綿綿不絕的生機,獲得青春長久的壽元。而太昊能鑿建出這片小世界,當時必然已有邁出登天之徑、求證長生久視的修為。因為這片小世界是朱明這等高人尚無法鑿建的,他這位山神甚至連移植五色神蓮都沒成功。

  那麽琅玕果的靈效對於已求證長生的太昊,在通常情況下應該是沒什麽用處,假如太昊服用琅玕果,情形倒有點像此刻的寶玉。既然不死神藥對長生之人已“無用”,那麽太昊的收獲是什麽?當然不是琅玕果的靈效,而是這不死神藥本身蘊含的玄妙。

  玄妙可能就在寶玉此刻的感悟中,而太昊當年則創出菁華訣傳於後人,這也許就是菁華訣尚未出現、正在被發現中的狀態。隻是以寶玉目前的修為境界,他當然還不可能創出菁華訣來。

  蓮池中的大石上,小天的眼珠子瞪得溜圓,神情仿佛在說——老大,你的修煉也太誇張了!怎麽搞得好像全身都在發光?

  過了許久之後,賈寶玉身上的光華漸漸散去,他口中的那枚果子漸漸化盡了,全部吸收了,而這裏麵的香氣則重新回歸到這片小世界中,那麽精神的生機滋養了保育的身體。

  原來寶玉已收功離定,看見小天的傻樣子,便用隔空禦物之法和它開了個玩笑,寶玉畢竟還是個孩子,而孩子總是頑皮的。小天汪汪叫了幾聲,跳入池中遊了過來,蹦到白玉祭壇上亂抖毛,灑了寶玉滿身滿臉的水珠子。

  它認為自己很機智的找回了場子,等寶玉站起來想揪它耳朵的時候,它又蹦進蓮池裏躲在一片荷葉下看不見了。接著蓮池中浪花湧動,一個浪頭將這條狗給卷出來了。小天很靈活的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穩穩落在了池岸上,在空中還不忘甩尾巴企圖再濺寶玉一身水。

  但小天這一次的偷襲卻沒有得逞,尾巴上甩出的一串水珠居然被寶玉施法淩空定住了!

  樹得丘上的朱明隻有歎氣的份了,生長五色神蓮的萬年長清之泉,古往今來多少絕世高人心目中的聖地,成了這孩子和狗打鬧的水池。但他也感到很欣慰,因為寶玉的禦物之功竟然已能這麽自如的操控無形之水,方才卷起浪頭將小天扔出蓮池的手法很高明,而淩空定住一串水珠則更不簡單。

  這些當然不是朱明教的,寶玉就是在逗狗玩。

  玩耍了半天的小天最終仍然沒有逃過“受苦”的命運。寶玉今天吃了一枚琅玕果,並沒有它吃,於是這條狗就好像忘了蓮子的事情。可是寶玉還是按照山神的吩咐,又剝開一枚蓮子讓這條狗帶著芯芽一起吃了。

  五色神蓮上的所有東西,山神都讓寶玉不要亂丟,就算被剝空蓮子的蓮蓬,仍然要放在白玉祭壇上,從蓮子上剝下的那一層青皮也得留著——這些都是不死神藥啊。

  ……

  在部族與花海村兩族為了應對衝突的準備中,在寶玉與小天的玩耍打鬧中,日子又過去了一年。在這一年時間內,寶玉帶著小天又悄悄去過七次太昊遺跡。朱明算是豁出去了,已無所謂敗不敗家,每次都讓寶玉摘取一枚琅玕果服用。

  這也許不能稱之為服用,寶玉隻是將之含在舌下,仍然像以往一樣定坐修煉,讓琅玕果在神氣洗煉中自然的化散,既不刻意吸收、但也不是故意不吸收其靈效。琅玕果做為一種不死神藥最重要的靈效,大半化為瓊光又歸散於天地間,這樹上的果子算是白結了。

  但寶玉的功夫卻不是白練,那瓊光中凝煉著天地間最精純的生機,曾在他的形神中運轉,這種修煉的結果,是擁有了令人羨慕的形神恢複能力。不論是身體的勞累還是神氣的消耗,寶玉於定坐中涵養生機本源,恢複體力與法力的速度都是極快,這種感覺當然也是極好。

  假如讓世間修士知道寶玉竟然如此“吃”琅玕果,恐怕太多人都會惋惜得捶胸頓足,甚至會嫉恨得發狂,哪有這麽服用不死神藥的?

  其實在朱明原先的計劃中,本打算待寶玉突破四境後便傳授他菁華訣,並讓其服用一枚琅玕果試試,這麽做雖然也很“浪費”,但對掌握菁華訣很有幫助,而當年的若山和若水都沒有過這種待遇。

  可是朱明的這個計劃也改變了,就在寶玉問琅玕果能不能吃之時,便讓他“吃”了,而且後來每次都讓他服用。

  至於在修煉的過程中,寶玉究竟得到了多麽強大的神通法力,他的元神世界又是多麽的廣闊無極,這並不是他關心的問題。寶玉更關心的,可能是怎麽讓小天乖乖的把蓮子吃下去,因為後來朱明又提出了新要求,要小天帶著蓮子上的青皮一起吃。

  蓮子上的青皮入口也能完全嚼化,但那股澀味簡直沁透形骸百脈,如果沒有強大的意誌,甚至能令人控製不住地全身抽搐。而朱明卻要求小天在白玉法座上定坐行功,便是寶玉平時修煉的位置。

  小天已入二境,漸漸開啟的靈智也在成中,也能進入朱明所要求的定境。如果說朱明有偏心的話,他從感情上還是更鍾愛這條狗的。小天在白玉法座上定坐修煉,山神也能與它有意識溝通,至於山神說了些什麽、小天又聽懂了什麽,恐怕隻有狗知道了。

  一年過去了,寶玉已經十二歲多了,這一年他長得特別快,個子高了老大一截,身子骨也比以前壯實了許多,雖然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但已依稀有點大人的模樣了。或許是因為服用了這麽多、這麽久的不死神藥,他的肌膚竟帶著一種瑩潤的玉質光輝,而將神氣收束精華內斂時卻沒什麽異狀,就是比其他族人更白嫩一些。

  在這一年中,寶玉發現了一種新遊戲,就是將蓮池中攝出的水凝成很多水珠,然後操控這些水珠去追打滿處亂跑的小天。小天的身形非常靈活、動作極其敏捷,可是當寶玉能自如操控的水珠越來越多的時候,它往往顧頭難顧腚,最終總是被打成一條落水狗的樣子。他們總是玩得很開心。

  但最近那麽兩個多月的時間,寶玉卻一直沒有再去太昊遺跡,因為小天並不在村寨中。它被山爺帶到了中央穀地,正在訓練與軍陣配合作戰,因為真正的大衝突即將到來。

  寶玉卻不清楚這些,他隻知大人們都很忙,而小天加入了山爺特別訓練的戰陣中,將來能夠更好的保護族人。水婆婆就是這麽告訴他的,而族人們也是這麽認為的,真正的知情者隻是族中參與決策的幾位重要人物。

  在部族中時,寶玉當然堅持修煉,但他按照山神的吩咐,不讓其他族人察覺。

  小天不在,大人們都很忙,寶玉一個人有些無聊,他去花海那邊轉悠了兩天,這天回來的時候站在他的小屋裏,發現屋子有點小了、屋頂也有些矮了。原因當然是他長大了也長高了,這小屋還是山爺十幾年前搭的。

  寶玉倒也沒想去麻煩誰,他打算過兩天自己重建。在他看來,如果準備好材料、動用禦物之法,僅憑心意操控便可以很短的時間內建起一座新屋,可是山神不讓他在族人中暴露修為,看來還得動手幹活。

  這天早上,寶玉便打算找水婆婆說一聲自己要蓋新房子,可是中午族人吃飯時他卻沒有看見水婆婆。打聽之後才驚訝地得知,水婆婆竟然不在村寨中,她昨天就去了中央穀地,而族中大多數精壯男子都被她帶走了,難怪吃飯時村寨裏少了這麽多人。

  寶玉並不知道在那中央穀地中,今天很可能會爆發一場決定蠻荒未來命運的大戰。穿越深山野林的路途過於艱險,未成年的孩子不適合這種長途跋涉,一不小心就會出意外,所以族人們還從來沒帶寶玉去過那裏。

  有人問他找水婆婆幹什麽?寶玉便回答自己想造一座更高更大的新屋子,於是便被大家取笑了。有好幾位婦人打趣說寶玉的年紀還這麽小、毛還沒長全呢,就開始想女人了。當男子想為自己翻新房子的時候,在部族中的含義就是想娶親了。

  部族的男子十六歲就可以娶親,但寶玉目前還是太小了點。有人開始追問寶玉看上了誰家的姑娘、有什麽樣的想法、夜裏是不是夢見過什麽事?問到最後把寶玉的臉都問紅了。

  蠻荒部族中雖民風淳樸,除了勞作之外沒有太多別的事情,男女之事倒是大家最愛談論的話題,也是除了食物之外眾人最關心、最感興趣的東西。寶玉的年紀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太小了,他也漸漸開始接觸到很多這方麵的東西。這是很自然的情況,食與色,就是代表了生存與繁衍的本能。

  好不容易擺脫了一幫婦人的追問與笑話,寶玉又回到自己的小屋裏休息。屋外的孩子們正在村寨中央的空地上玩耍,也有人追著公雞母雞到處亂跑,這是寶玉小時候曾幹過的事情,如今村子裏又有了許多比他年紀更小的孩子。

  就在這時,村中突然傳出一聲響雷般的大喝:“大家快回去,把孩子都帶回屋子裏,不要出來!”

  喊話者居然是花海村的族長,他不知何時他已來到了空地中央,身穿皮甲背著箭筒,手上拿著一支硬弓,腳邊還插著好幾支梭槍。蠱辛的女婿叔壯站在他身旁,腰佩長刀也背著弓箭,手持梭槍神色凝重。

  找花海村的組長也是一名三金的修士,他如今的修為已經達到8轉了,而路村的兩個壯壯也已經有了4轉的修為在他們身後,此時還有30多名京東的男子,這些人竟然大多數就來自於花海村。此時他們全副武裝,神經戒備,這種情況一般是對待大型猛獸才會露出來的情形,此時此刻明明沒有野獸,為什麽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呢,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