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次振翅(酸臭)
作者:七寶酥      更新:2020-11-29 12:18      字數:2898
  接近五點, 天都亮透了,兩個人才想起睡覺這回事。

  他們戀戀不舍,在走廊偎依著抱了會, 才各自回房。

  可哪裏睡得著。

  岑矜靠坐在床頭,開始翻看與李霧的每一次聊天記錄,還有他們2017年的第一張合影。

  目光落在照片裏那個神色冷淡倔強的小小少年臉上,岑矜心頭罪惡又甜蜜, 而後搭住了半邊臉,不能自已地發笑。

  她又翻出他們2020年的那張拍立得,那會他已經比她高許多了, 麵部也更顯棱角鋒芒, 但氣質還是青稚的,神態還是收斂的, 像一株出眾而不自知的勁拔鬆柏。

  嗯~

  這小孩怎麽這麽好看啊。

  岑矜的蘋果肌根本降不下來,彎著眼看了好一會,決定放下手機,平複心緒,好好醞釀睡意。

  剛要按滅屏幕,微信彈出消息提醒。

  岑矜歪了下頭,打開,是她今晚剛設的新置頂。

  李霧:睡著了嗎?

  岑矜勾唇:睡著了。

  對方可能也在笑,停了會才說:哦。

  李霧說:我睡不著怎麽辦?

  岑矜用力抿了下唇:那就躺著。

  李霧說:好想你。

  岑矜心髒被句三字小情話電得麻麻的, 綿綿的, 還嘴硬:我們隔了有十米嗎, 有必要嗎?

  李霧:有。

  岑矜用手指梳了兩下發梢, 回了句:被你一說,我好像也有點想你了。

  對麵提議:我們再去走廊抱一會。

  岑矜失笑:神經病啊, 睡你的覺,睡不著就閉目養神。

  李霧說:我真的睡不著。

  岑矜回:你明天不要去實驗室嗎?

  那邊氣壓似乎陡低:要。

  岑矜問:幾點?

  李霧:上午九點前,今天已經翹一波了。

  岑矜無語:你就剩三個小時能休息了,還不趕緊睡?

  李霧回:太難了。

  岑矜:閉上眼,什麽都別想,就能睡著了。

  李霧得寸進尺:姐姐,再出來抱會吧,抱完我鐵定睡。

  這個稱呼就是作弊器,岑矜頓時繳械。她覷了幾秒這條消息,沒轍妥協:好吧。

  回完就放下手機,趿上拖鞋往房門走,沿途還拍打兩下臉頰,勉力讓自己神色鎮定,不要看起來那麽心花怒放,露出任何過於憨癡的小女生氣。

  剛一開門,岑矜臂彎一緊,隨即被拖入一個懷抱裏。

  她差點叫出來。

  少年的胸膛溫熱、堅實,岑矜的驚跳一瞬被熨平,任由李霧攬著,又情難自已地環緊他腰身:“你瞬移過來的嗎?是不是有什麽超能力瞞著我?”

  他居然還“嗯”一聲承認。

  岑矜掀眼,下巴抵在他身前,也去掐住他下巴,囂張地扳來扳去,左右打量:“我怎麽覺得你早就等在門口了,有備而來。”

  李霧笑著看回來:“真的剛來。”

  岑矜冷哼:“我才不信。”

  被她直勾勾看著,李霧又扛不住了,捉開岑矜控著自己下巴的手,湊下來啄了她一口。

  岑矜一愣,唇泛著糖漿一樣的光澤:“不是說隻抱一會?”

  李霧哪夠,不說話,又傾低腦袋,還是一下。

  他吻得極輕,唇而軟,每一下,都跟絨毛似的在岑矜心頭刮撩。還總纏綿地看她,漂亮的黑眼仁跟小勾子似的,岑矜有些情動,腦內升溫,又勾住他,把自己送上前去。

  她的手指搓進他發根,兩人的唇密不可分,難舍難離。

  一步步被男生抵到牆麵的時候,岑矜迷離的神思裏,遽爾浮出一張潛伏多時的畫麵,她心神一蕩,親手貼過去探個究竟。

  李霧重喘起來,壓抑地喚了聲:“姐姐……”

  觸感比岑矜想象中更好,隔著衣料都那麽清晰,分明,她發自肺腑地用指尖寸寸描摹,無聲謳歌,感受他的勁實與年輕。

  少年呼吸愈發急沉,極力收腹,妄圖避開她的掌控,但根本沒用,女人的手,像張緊密的網,完完全全繃住了他。

  他周身燃燒,無法再專心接吻,額頭垂貼到她頸側,發梢刮蹭過她耳朵,難耐又舒適地感受著。

  岑矜頸窩處濕透了,全是少年粗急而濕熱的鼻息,快聚凝出水珠。

  怎麽會這麽純?

  染指玷汙少男的負疚感洶湧襲來,岑矜撤開了手,深吸一氣,鼻尖偏向他,貼到他快能滴血的耳朵邊,一字一頓:“老實睡覺去。”

  李霧立即彈直上身,頭也不回逃回自己房裏。

  傻小子。

  岑矜立在原地,淡淡地笑,垂眼瞧了下手,也一個利索的向後轉,慢悠悠回了自己臥室。

  ―

  可能是前一晚情緒太跌宕,又睡得過遲,鬧鈴也沒能喚醒岑矜。

  再睜眼已是正午時分,岑矜挺坐起身,雙手端握著手機,還有些恍神。

  剛邁入三十大關的女人撲閃了下雙眼,回味昨夜少晌,才打開微信。

  她小男朋友的兩條消息躍入眼簾,都是八點左右發來的。

  李霧:我先回學校了。

  李霧:電飯煲裏有粥,煎蛋你熱一下再吃。

  早晨,不,中午的空氣似乎都帶上了甜味。岑矜揚唇,往聊天框裏鍵入:

  【哼,你都不叫我的?】

  光標閃啊閃,她被這個哼字肉麻到雞皮疙瘩集體起立,內心噫了下,忙又清空,直接回了個電話過去。

  對方接的很快,未聞其語,蓬勃清朗的笑意就先蔓延過來,在岑矜耳膜裏盛開了一個春天。

  “喂――”她將這個字吐得極清晰,還帶點兒上揚的尾音。

  “嗯。”

  岑矜故作生氣,冷冷淡淡:“怎麽不叫我起床?”

  那邊說:“想讓你多睡會。”

  他聲音幹淨:“早飯吃了嗎?”

  岑矜說:“還在床上。”

  小男朋友又化身周到貼心小爸爸:“趕緊起床吃飯吧,別餓著肚子。”

  岑矜笑一聲:“你呢,吃午飯了麽。”

  李霧回:“馬上。”

  岑矜:“還在實驗室麽。”

  李霧說:“嗯,一會出去吃飯。”

  “就你一個?”

  “還有兩個師兄,一個師……”他反射弧跟上,旋即改口:“也可以就我一個。”

  岑矜會意一笑。

  “帶帶我吧,”她口氣忽而服軟:“我也想去學校跟學弟共進午餐。”

  那邊溢出一聲低笑:“我下午四點左右結束就回家。來趟學校起碼半小時,我怕你開車太累。”

  岑矜擠出硬邦邦四字:“我就要去。”

  李霧求之不得:“那你來吧,我等你。”

  “晚上你開車載我回來好了。”

  “啊?”

  “啊什麽啊?”她又如師長嚴厲,模式切換自如:“拿到駕照不實操等於白考,給我開。”

  “哦……”

  ……

  把手機揣回褲兜,李霧在門口貼牆站,看了會湛藍的天,確定大腦裏的笑意值已降到60%以下,不再那麽露骨,才返回實驗室,坐下繼續編程分析數據。

  過了會,又想笑了,隻好微低下頭,用手背蹭蹭眉尾,掩耳盜鈴。

  見他時不時,又旁若無人地笑了一上午,還總心不在焉取出手機快掃一眼,一位師兄慧眼識出,笑問:“李霧,戀愛了?是不是?”

  “啊?”他昂頭,又勾唇點了下頭:“嗯。”

  另一個師姐一怔,哇了聲:“好突然啊。”

  真的很突然,這位漂亮學弟平日裏就很冷感,幾乎不跟他們有私人方麵的交流,想加深交往皆為徒勞,根本想象不出有戀愛的可能。

  她八卦起來:“是我們學校的嗎?”

  李霧搖了下頭:“不是,”想想又答得太絕對,變更答案:“以前是。”

  “哈?”師兄也頓住了。

  李霧想了下,抬眸看他倆:“你們可能見過。”

  “真的?”

  “誰啊。”

  整個實驗室都騷動好奇。

  “東門那次,給我送過東西,”他真想向全世界大聲宣布這個消息,他最喜歡的女人成了他女朋友:“有印象嗎?”

  安靜幾秒。

  “臥槽?!”一一五你好三三一二三二二一你好三三一二三一二六你好三三一二三二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