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沒猜錯，楊超哪有精力對付你。提醒你一句，中北路軍對十六軍團餘部的威脅最大，楊超會借刀殺人。”靳曼看著鬱悶的丁馗，忍不住笑了。

  “什麽！”丁馗越想越有可能，“那晚輩不能在這耽擱了，這裏就拜托您。”

  “哎，忙不幫一個就走，好吧，替我向扈參謀長問好，他若沒地方去盡可來我這裏。”靳曼沒有真要留丁馗的意思。

  “曼叔，這是您不地道了，您這兒獨不缺參謀，還惦記著扈參謀長。”丁馗本已站起來，現在又坐下。

  “我為什麽不能缺參謀？人多幹活不累嘛，你手底下的人夠多啦，別跟我搶哦。不是要走嗎？還坐什麽？”靳曼開始攆人了。

  “好吧，”丁馗再一次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這幾天看你的部隊傷亡挺大，我有個師弟叫許斌，平中郡虎嶺城的，為人成熟冷靜，做事幹練利索，空有一顆報國之心卻無門可投。”

  “嗯，謝了。”靳曼沒有拒絕丁馗的好意。

  丁馗知道許斌顧慮家族的事不會來投奔自己，幹脆做個順水人情推薦給靳曼，在名帥帳下效力不比投奔自己差。

  來到大營外，敖羽問：“我們去哪？”

  丁馗望著南麵發呆，敖羽知道他在思考，沒有繼續追問。

  “不是所有問題都得用武力解決，楊超不愧是軍令部老統帥，似乎比我這個副統帥更勝一籌。不行，我不能讓他借那把刀，走，去南國郡找己國人。”丁馗的表情恢複正常。

  ……

  濁水河，考驗逃亡大軍的第一道關卡。

  扈瑞還是選擇了向*圍，隻在金岩城休整了一天，這支稍微恢複元氣的隊伍重新上路。

  “報告，三排四排已經控製渡口，其他部隊在附近收集大小船隻共五十餘艘。”

  特戰一營又給扈瑞帶來驚喜，“非常好！放棄車駕，馬留給婦孺和重傷員，會水的部隊涉水渡河，其餘的分批登船。”他立刻下令渡河。

  隊伍裏的馬匹是少典密命人收集和在金岩城及附近強買的，勉強湊出五六百匹拉車用，不能當成戰馬上陣用。

  “此河不寬，水流不急，其實末將可以命人搭建船橋，馬車可以過。”雷飛翔建議保留車駕。

  “不必，後麵還要渡河，不是每條河都能搭建船橋，走不了道騎不了馬的我們就抬著走，艱險的山路都走過來了，走平道更不會有問題。”

  扈瑞了解隊伍裏的貴族家眷們，重傷員經過休整已經有行動能力了。

  當他下船來到河對岸，發現渡口出一片狼藉，地上躺著許多身穿地方軍軍服的人。

  雷飛翔解釋道：“這裏有地方軍看守，今早一排發動突襲，沒有放跑一個人，叛軍還不知道此處的變故。”

  “你的部隊出沒無常，真厲害！”扈瑞由衷地讚揚。

  “丁大人訓練的特戰團，每一個士兵都能上山下海，可以完成各種的作戰任務，最適合小規模作戰，因此末將說他們是最合適的部隊。”樊玉珍說的時候掃了一眼容儼。

  容儼板著臉沒說話，他依然不服氣但不會否認特戰一營的能力。

  特戰營打常規戰不見得比151師團強，可是在特殊環境下作戰確實強於151師團，容儼檢查過渡口的戰場就能看出端倪。

  “卑職已將我們的轉移計劃傳給丁大人，相信丁大人很快就能趕來。”少典密啟用了自己手上那一套一級密語。

  “丁駙馬在敵後作戰的本事當屬國內第一人，若他能趕來我們就安全了。”包家老者看來很迷信丁馗的能力。

  “咳咳，有丁駙馬相助大家無憂矣。”扈瑞這兩天聽到更多關於丁馗的傳聞，在真實戰績麵前不得不承認丁馗厲害，但他身為這個隊伍的最高指揮，聽到別人這麽說難免有點尷尬。

  “好的，把你們交給馗哥，我就完成任務了。”阮星竹揮舞了一下小拳頭。

  在她眼裏十六軍團等人隻是任務。

  濟西郡馬家，馬渾拍馬跑進側門，在院內飛身下馬，來不及將馬鞭交給下人，抓在手上就跑向書房。

  篤篤篤，他敲響書房的房門。

  “急什麽！整理好氣息再自己進來。”屋內傳出馬榮的聲音。

  馬渾這才將馬鞭甩給後麵跑來的仆人，整了整衣服，運轉鬥氣調理氣息，待氣息平穩便推門而入。

  “父親，發現十六軍團殘部的蹤跡。”

  “哦？”馬榮居然在作畫，“在什麽地方？有多少人？”

  “昨日他們攻占金岩城，大約有三四千人，今天一早離城東去，暫時未知具體和位置，但孩兒估計他們要東渡濁水河。”

  “三四千人，丁馗回來了，你知道嗎？”馬榮放下筆。

  馬渾聽得莫名其妙，明明在說十六軍團的人，怎麽忽然扯到丁馗身上？

  “呃，孩兒現在知道了。”

  “丁馗為什麽回來？早不來，玩不來，偏偏在十六軍團殘部出現的時候來，他的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您的意思是說他來接應十六軍團殘部？”馬渾小時候就被丁馗壓一頭，如今更加敬畏。

  “金岩城怎麽無聲無息地丟了？昨天丟的你今天才收到消息，十六軍團剛從海林州逃過來，不打西林城和中陽城，為什麽偏偏打金岩城？”

  “噝！丁馗已經來到我們這裏啦？”馬渾大吃一驚，馬家可沒人對付得了丁馗。

  馬榮指指茶壺，示意兒子倒茶過來，“這倒未必，如今丁馗的身份不同了，這點小事用不著他親自出手。”

  馬渾給父親倒上一杯茶。

  “他有專門用於敵後作戰的特戰部隊，那支部隊行蹤詭秘，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打到家門口，很不好對付。”馬榮一隻手轉動著茶杯。

  “楊帥不是要派援軍過來嗎？”馬渾有點慌。

  馬家的領地有一個郡城外加旁邊一座中等城市，所有私軍加起來不足一萬人，而且要防守兩座城，若城外的村鎮被丁馗的部隊襲擊，馬家還真無能為力。

  “本來有一個師團準備過來的，後來因為前線吃緊，楊超又調回去了。”馬榮明顯有意見，直呼楊超之名。

  “那我們要不要管十六軍團那些人？”馬渾其實已經聽出父親的意思。

  “他們總不會留在濟西郡，肯定要逃往那邊的地盤，說不定丁馗要接他們去南沼州。你帶一千人，假裝在後麵追趕，但要與他們保持兩天以上的路程。”

  馬榮必須做做樣子，給濟西郡其他貴族們看，否則他這位郡侯在大家麵前會失去威信的，以後個個擁兵自守，反倒將他孤立了。

  馬渾壯起膽問：“為什麽要保持兩天的路程？”不搞清楚他把事情辦砸。

  “他們往東去，路上要渡過好幾天河，你得給人家一天渡河的時間；萬一哪個不識相的城主派兵堵他們，你還得給他們一天攻城的時間。有兩天時間緩衝，你不至於真的追上他們。”

  這不是馬榮想太多，還真有人敢去堵扈瑞他們的路。

  臨川城劉墩伯爵就親領兩千城防軍來到臨川江，在江麵最窄處準備攔截那支逃亡部隊。

  實際上不是劉墩不識相，而是楊超命令濟西郡和南國郡圍捕十六軍團殘部，並請求己國同盟軍出兵協助堵截。

  楊超的本意是請己國出兵，但不能明說讓己軍單獨對付十六軍團殘部，表麵上要號召兩個郡的地方軍一起動手。

  在他想來那些地方貴族多半陽奉陰違，不會真的出兵攔截一支有兩千多正規軍的部隊，除非郡守集合全郡的私軍，但濟西郡沒時間給馬榮，南國郡的穆景要麵對二十一軍團的威脅，他倆都不可能集合全郡私軍。

  劉墩是個死心眼，而且他的領地有天然屏障，認為自己起碼能趕跑十六軍團殘部。

  對麵有兩千兵馬擺開陣勢，特戰一營沒有提前渡河掃出威脅，而是沿河岸上下搜索各類船隻。

  扈瑞聞訊拍馬趕到前頭，跟一眾作戰骨幹視察敵情。

  “地方軍？看起來也就兩千人左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整兩千地方軍。”皮三嬰看得最清楚。

  “他們沒有戰船，就在岸邊堵截我們？”扈瑞懷疑對方有什麽高明的戰術。

  容儼看了雷飛翔一眼，道：“現在的地方軍都那麽厲害嗎？”

  樊玉珍站在馬背上，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一邊看一邊說：“戰陣散落，軍容不整，這也能稱之為軍隊？”

  “卑職的資料顯示，臨川城僅有三千城防軍，劉墩伯爵有五百精壯的私軍，但最近幾百年這裏沒有發生過大規模戰鬥，劉墩的私軍有一半派去陪兒子參加叛軍，對麵的部隊應該是城防軍。”少典密把中望州的資料都記在腦子裏。

  “半渡而擊？他們的弓箭能射穿重甲嗎？我派一個大隊分上下遊渡河，他們怎麽辦？”容儼懷疑少典密的資料有誤。

  在正規軍眼裏，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同等兵力的地方軍都不敢與他們正麵為敵。

  “呸！看來是真的，有士兵就在戰陣邊上撒尿。”樊玉珍啐了一口。她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