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您所願，財哥如今應該在樊隊長營中。”柏芸心領神會。

  “為國奔波的人連家都顧不了，偏偏朝中還有小人坐享其成，必須來個強有力的君王改變這一切。”丁馗罕見地表態。

  中軍帳內沒有多少人，全是丁馗的心腹，想議論誰都可以，百無禁忌。

  “您覺得少典雍足夠強力？”費則是唯一敢在這個話題上搭腔的。

  “他連先王的葬禮都不敢出席，不過楊家的傀儡爾，強力跟他不沾邊。”丁馗略帶輕蔑。

  “他不是，攝政親王也不是，那誰是？”費則小心翼翼地提出這個問題。

  他沒猜到丁馗的想法，總不可能是未成年的少典封，王室就沒其他人了呀。

  “呃。”丁馗被問住了。

  他看出朝廷的弊端，也想出解決的辦法，但是並沒有理想的人選。

  “您總不能自己去當國王吧。”柏芸半開玩笑地說道，在她眼裏丁馗足夠強力。

  “不行！”帳內的人一起回答，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龔勒也表示反對。

  “少典氏底蘊深厚，根基紮實，非他族可替代，想那楊家，國內第一世家，縱有反叛之心也隻能選少典族人輔佐，主公要當國王那是取禍之道。”費則說明自己的理由。

  龔勒跟著解釋：“費先生所言極是，外族覬覦國王之位會遭滅頂之災，國外反對的人太多了。”

  “口誤，口誤，我的意思是說大人可以當攝政親王啊。”柏芸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丁馗的眉角一跳。

  “這有點靠譜。”費則的腦子裏忽然推開一扇新窗戶。

  與國王關係極親近的人有資格擔任攝政親王，一般都是直係親屬，實在沒有就找家族中地位最貴的。

  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和夫妻有優先排序，隻不過外姓人當攝政親王在王國曆史上從未發生。

  “元老院已經認可了當今君上，怎麽會改為長公主？還是不可能。”龔勒想了一會，明白了柏芸的意思。

  “打住！你們跑題了，不討論這個！”丁馗的手掌拍打著幾案，啪啪作響。

  “這些天收攏的各城騎士公會人員統計完畢了嗎？”他強行改變話題。

  “二百二十人，還有十三個春露灣水寨的守軍。”費則馬上回答。

  “春露灣水寨的守軍？叫什麽？”丁馗想起以前的鄰居。

  “為首的叫劉仝。”

  “哎呀，是他啊。”丁馗記得那個皮膚黝黑的秦兵隊長。

  要知道強弩營裏有很多人是劉仝送來的，沒有此人護國紅軍的發展沒那麽迅速。

  “趕緊叫他來，我問問水寨失陷的情況，他能夠證明己漫在撒謊。”

  春露灣水寨被水陸夾攻，鮮有逃脫者，己軍公布了蔣融的屍體，少典國才知道水寨大統領戰死。

  劉仝從地道逃脫後，曾逃到東雄城報信，本打算在東雄城抵抗己軍，但東雄城很快就被己軍攻破，他隻得一路往西逃亡。

  因為肩負著蔣融的使命，要找到丁馗並告知密道的事，所以他沒有離開南丘郡，帶著十幾個傷兵東躲西藏，最後終於找到西玄城大營。

  “蔣統領乃我軍典範！”聽完劉仝的敘述丁馗得知蔣融英勇戰死，“你們且在我營中養傷，以後收複水寨還需要你們出力。”

  “願為丁大人效死！”

  丁馗眉頭微皺，知道劉仝胸有死意，主將戰死親兵隊長豈會苟活？要不是因為帶路找密道，劉仝早就跟己軍拚命去了。

  “你先休息去吧。費先生，請為蔣統領草擬最後的報告，我代為轉交統帥府。”

  “謝大人！”劉仝眼含熱淚而去。

  丁馗這是幫蔣融完成心願，也是把蔣融的英勇事跡公布於世，作為水寨統領他戰鬥到最後一刻，完成了軍方賦予他的使命。

  “命地方騎士部隊即刻前往集州城，到那邊愛幹嘛幹嘛，給我盡量吸引敵軍注意力，打不過就跑，不要跟敵人硬幹，兩日後返回大營。”

  丁馗出動五百多騎士去騷擾集州城，加上兩千摩拳擦掌的部下去騷擾花銅城，令人感到第八軍團蠢蠢欲動，有意在南丘郡南麵搞事情，表麵上看要為孔家軍報仇。

  少典軍在斥候戰上完全壓製己軍，集州城和花銅城一時間風聲鶴唳，兩城守將疑神疑鬼，有龐青日這個倒黴榜樣，他們不敢派大部隊出城，隻得調動魔法師日夜巡邏，同時報告戰區主帥。

  這天，薑熙主持完201等師團的出征儀式，回到大本營指揮部，問：“我好像看到乾佑了，他來幹嘛？”

  孫佳寧遞上一份文件，說：“他來幾天了，應該為這份任命書而來。”

  “寒如刃，74師團第八大隊長，原來符敦的職位？”薑熙看完將文件平放在桌麵。

  “是的，寒如刃，女，三十一歲，無畏騎士，巨羊城人士，無騎士公會履曆，無從軍履曆，無任何從事武裝部隊履曆。”孫佳寧順便詳細介紹了寒如刃的資料。

  “要一個新兵當大隊長啊，這個寒如刃的資料那麽幹淨，沒聽說馗兒手下有這麽一號人。”薑熙記得丁馗身邊所有四級戰力以上的人。

  他表麵上不太關心這個外甥，實際上打聽得清清楚楚，薑家掌握的資料他都知道，還有一些薑家沒掌握的資料也知道。戰區主帥嘛，丁馗找少典曦討要精甲的事情他就知道。

  “據說是乾佑前幾天帶來大本營的，應該是世子有意安排的。大人，您不簽嗎？”

  “等下，不能什麽好苗子都往第八軍團送，31歲的無畏騎士，沒有軍方背景，我那五萬新兵總得需要骨幹軍官來帶。”薑熙撫摸著胡子，有意撬外甥的牆角。

  “可74師團少一個大隊長。”孫佳寧沒想到自家大人要橫刀奪愛。

  “他們沒有師團長也好好的，少一個大隊長怕什麽，第八軍團裏隨便一個老兵都能擔任。這個寒如刃，先在新兵營當個代大隊長，跟隨203師團訓練，就說是我的命令！”薑熙直接任命一個新兵大隊長。

  乾佑聞訊傻眼了，“什麽？我代表了丁馗的意思。”

  “對不起，那是主帥大人的命令。”孫佳寧表示愛莫能助，丁馗鬥不過薑熙。

  “還有這種操作？我怎麽回去交差？”乾佑跟薑熙打過交道，曾經被扣在戰區大本營。

  “其實挺好交差的，寒如刃現在就是大隊長了，還被主帥大人看中，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世子手上就一個大隊長編製，主帥大人手上有一個軍團編製呢，不管怎樣寒如刃是巨羊城人，這點永遠不會改變的。”孫佳寧盡力開導乾佑，這事薑熙做得有點不地道。

  乾佑還能說什麽呢，丁馗在這兒也得認，南沼州內薑熙的話比國王管用。

  孫佳寧安撫好乾佑才返回指揮部，走到門前碰上出來的寒如刃，兩人相互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乾佑回去了。”他找薑熙覆命。

  “嗯。寒如刃氣度不凡，學識淵博，頗有大將之風，絕非來自民間，怎麽會是巨羊城的人？”

  “或許是世子招攬的古貴族子弟，因為肯加入巨羊城所以才安排她到軍中效力。”

  孫佳寧說的古貴族是指曾經在古代做過貴族到現在沒落為平民的家族，在少典國四千多年的曆史上出現過很多，甚至他自己就是古貴族中的一員。

  “有這個可能！”薑熙也認同，“我問過她，是一個有拳拳報國之心、殷殷愛國之情的年輕人，可堪大任。

  這樣吧，你給她重新做一份履曆，曾在巨羊城騎士公會任職十年，由教官身份加入新兵營。”

  “您確定？”孫佳寧怕自己聽錯了或薑熙一時興起。

  這樣的履曆意味著資曆，完全夠格當一個正規軍大隊長，有後台關照還可以出任代師團長。隻需參謀部在新一年的將級軍官考核中提個名，然後走一個過場，寒如刃可以名正言順地出任師團長。

  薑熙十分肯定地回答：“就這麽辦！參謀部那邊的手續我會安排，還有兩個多月就可以考核將官了，我要一個師團長名額誰敢阻攔？

  多虧馗兒提醒我，他一個師團長能夠替部下想辦法，我身為參謀部統帥，手上有一個軍團的編製，至今還因為師團長的名額受牽製，這也太失敗了。”

  “沒問題，屬下一定做得毫無破綻，前提要世子配合。”孫佳寧能做出文件，但需要巨羊城方麵作證。

  “他會配合的，要一個大隊長追隨者還是要一個師團長追隨者，他用腳後跟都能想明白。嘿嘿，外甥的追隨者，我也能用嘛，也算幫婧婧找個助力。”薑熙想的比丁馗更多。

  他從寒如刃身上看到很多優點，二十多歲的師團長顯得不夠穩重，三十歲以上能壓得住底下的官兵；高冷的外表有將官的威嚴，容易讓官兵產生敬畏之心；熟悉兵法韜略，有傳承經驗，這是底層軍官無法具備的；有絕對的實力，鬥氣功法和劍法、槍法都不是大路貨，容易建立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