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的老，小的小，就是來裝個樣的。請吧，大人，巨羊城上下都在等著您們。”丁馗拉著張捷就走。

  “嘿嘿，走，全軍出發，小跑前進！”張捷知道丁馗藏拙。

  太陽快到頭頂時，巨羊城西門外已人山人海，高台上的少典鸞幾乎聽不清旁邊的人說話，嘈雜的人聲止不住往耳朵裏鑽。

  一般百姓早到是為了霸占好位置，少典鸞提前來到高台是為了接待賓客，丁馗不在她就得承擔起主人的義務。

  這次公開演習有邀請端口城主武晉前來觀看，當然還有本城豪族巨富和各地商會的頭頭，本地有名望的都請了。

  不過外國人一個都沒有邀請，卻也不禁止外國人自行前來觀看，就像明玠這個在巨羊城中數一數二的己國商人，得依靠胡寡婦的關係才能擠到高台二層。

  高台的二三層提供給賓客入座，一層是留給隨從和侍衛們的，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登上高台。

  “碧雅，午飯的茶點都準備好了嗎？”少典鸞倒不用一直陪賓客寒暄，今天的賓客中沒有達到那個層次的人。

  “粵記茶樓在下麵擺了十個蒸鍋，所有的茶點已經送到，時間一到就可以端上來給賓客們品嚐。”碧雅跟著少典鸞打理雜務。

  “駙馬也真是的，搞什麽‘自助餐’？用那些茶點來招待客人，也不怕別人嫌棄。”少典鸞不太接受丁馗整出來的新玩意兒。

  “夫人別擔心，如今粵記茶樓可是一位難求，想吃到那裏的茶點不是容易的事，許多外地人慕名前來還品嚐不到呢。”碧雅有很多機會在城中走動，對城內的情況比公主了解。

  “哦，那還好。”少典鸞伸長脖子看看左右兩邊，“我們有準備午餐，那些百姓怎麽辦？”

  “奴婢特地瞧過，他們身上都帶有小包裹，據說大部分人是帶著午飯前來占位的。”碧雅的確能幹，事先想到少典鸞可能問的問題。

  許多人自帶食物來等待演習的開始，要想吃完飯再過來，那隻剩距離比較遠的位置了，看還是能看得到的。

  “來啦！201師團到啦！”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

  轟，演習觀看區頃刻間如同天雷炸響，鼎沸的人聲強如颶風海嘯，不一會就傳遍所有人。

  大家一起往北麵望去，身穿土黃色軍服的201師團官兵，在一群紅色戰袍的騎士帶領下，排著整齊的隊列，操著劃一的步伐，正緩緩進入演習區北麵的集結點。

  呯，高台上竄起一個魔法信號彈，乾佑按約定發出信號。

  不一會，通往明月鎮的大路上走來一支隊伍，五人一排的隊列看不到尾巴。

  獨臂統領薛充一馬當先，身後的一麵大旗上標有“步兵一營”的黑字。

  明玠看清巨羊城的軍隊時，不禁開口問道：“步兵一營？看那隊伍長度約有五六百人，個個身穿精甲，手持重兵器，是巨羊城的精銳步兵大隊嗎？”

  “啊，額，這個？”胡寡婦露出尷尬之色，軍隊的事情她一竅不通，連明玠在說什麽都沒搞懂。

  “嘿嘿，明老板好眼光啊，”旁邊有人湊上來說，“人數、鎧甲和武器都說得準確無誤，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軍中將領呢。”

  明玠扭頭一看，原來是費則，這位巨羊城的稅務署長他熟得不能再熟了。珠寶屬於奢侈品，是稅收最高等級的貨物，南明珠寶行是稅務署重點關注的對象，費則經常到珠寶行轉悠。

  “費署長，您好。”明玠趕緊行禮，“剛才沒看見您，沒給您打招呼，恕罪，恕罪。”

  費則回禮道：“嗬嗬，我也是才來，不是你沒看見我。”

  “費署長曾是貴國的軍中要員，在下在您麵前獻醜了。”明玠常跟費則閑聊，知道一點費則的往事。

  “你沒有說錯，何來獻醜一說。”費則沒有放過明玠的意思。

  “明家曾有祖輩在己國軍中效力，也一直希望家族有人能在軍中服役，在下自幼喜愛習武，有段時間專門學習過軍中的常識。今日碰巧能看懂而已，倒不值您誇獎。”

  明玠想都沒想就跟費則解釋，他不願費則因此產生什麽誤會。

  “原來如此，嗬嗬，我覺得明老板更適合做生意。”費則沒有追問下去。

  “看！那就是豹身奔雷駒！”高台下的民眾又開始沸騰。

  費則抬眼一看，201師團集結點方向有兩人飛馳而來，其中一個就是騎著豹身奔雷駒的城主丁馗，另一人則是師團長張捷。

  丁馗和張捷登上高台，兩人已商定好，雙方參與演習的部隊在午飯前以正常行軍速度經過觀看區，讓巨羊城的民眾檢閱。

  張捷看看高台兩側激動的百姓，笑道：“你這個提議非常好，讓百姓檢閱自己的子弟兵，讓軍人在自己保護的對象麵前展現英姿。”

  他哪裏知道丁馗前世的地方很流行這種活動。

  “大人，來，見見拙荊。”丁馗拉著張捷來到主位。

  “末將張捷拜見公主殿下。”張捷不能像丁馗那麽隨意。

  少典鸞今天是正裝出席觀看演習，可不是平常的居家服飾，除了少數品級的官員和貴族，大部分人見了都得先給她行禮。

  “張將軍免禮。”少典鸞也依足貴族禮典回禮，“將軍是駙馬的老長官，今日便當私下見麵，隨意些。接下來的演習還得依靠你和駙馬主持，本宮就是一名看客，便不幹擾你們了。”

  “多謝公主。”張捷如釋重負，趕緊遠離少典鸞，來到三層最前方，丁馗特意預備的指揮位置。

  “哈哈哈，沒辦法，家裏有這麽個婆娘，您多來就習慣了。”丁馗見張捷的窘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整這一出就是為了看我笑話吧？”張捷十分無奈，明知道公主在他是不能避而不見的。

  “公開正式的場合，我能不帶她就一定不帶，否則我同樣不能缺半分禮數。不管她，我們開始檢閱？”丁馗退後半步，讓張捷為主。

  “那就開始吧。”張捷甩出一支令箭。

  令箭飛下高台，剛一落地，長號鳴響，同時令旗舞動，給兩個集結點的部隊發出命令。

  先走近觀看區的是南集結點的巨羊城軍，領頭的便是少典業率領的步兵一營，隨後是步兵二營、預備步兵一營和預備步兵二營，最後方則是少典飛領頭的騎兵隊。

  每個營組成一個方陣，每個方陣排成五列縱隊，一行有一百人，每個人前後間隔約一米，一個營長約一百米。

  丁馗的私軍隻派出兩千八百人參與演習，哨站那三千人在名義上不能算是他的私軍。

  其實從外觀上能輕易地分辨出兩方的部隊，紅顏色的部隊是巨羊城的私軍，黃顏色的部隊是正規軍，可以用紅軍和黃軍來區分。

  紅軍從高台的左方接近觀看區，行進約五十米便進入高台區域，即將經過指揮台時，少典業忽然高喊：“一，二，三，四！”

  步兵一營跟著高喊：“效忠城主，保衛領地！”

  聲音鏗鏘有力，整齊而洪亮。

  “好！”丁馗帶頭鼓掌。

  不用任何人吩咐，高台二三層的賓客們也鼓起掌來。

  啪啪啪，啪啪啪！

  掌聲以高台為中心，迅速往左右兩邊擴散，普通百姓也情不自禁地鼓掌。

  “嗬！你還藏著這一手，漂亮！”張捷一邊鼓掌一邊說。

  “嗬嗬，這樣是不是挺帶勁？這士氣不就上來了嘛。”丁馗非常滿意自己的訓練成果。

  “哎，輸了，輸了，檢閱軍容這一項我輸得心服口服。”張捷甘拜下風。現在讓黃軍喊個口號啥的也晚了，不可能做到紅軍這麽整齊，這麽有煽動性。

  遠遠跟在紅軍後麵，率領黃軍的良衝也是仰天長歎，“唉！又被那小子擺了一道。風良，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們？”

  “嚇，我也不知道啊，今年開始他們基本不讓我去看練兵。”風良喊冤，“這事真不能賴我。”

  第一大隊的人都麵麵相覷，他們真不知道巨羊城有這樣的訓練內容。

  “我們也喊一個！”第二大隊長韓楷在後麵叫。

  良衝回頭叫道：“算了吧！喊的不好我們更丟人！早知道就該走前麵。”

  “實戰對抗的時候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他們！”風良狂甩馬鞭。

  “但願吧。”良衝沒風良那麽有信心。

  指揮台，張捷看到紅軍騎兵隊經過台下，麵帶疑容，問：“我聽說你有一支數百人的精銳部隊，能上山可下水，適應各種環境，熟悉各種軍械，見過鮮血曆過生死，怎麽今天沒見到啊？”

  “喏，最前麵那個步兵一營不就是嘛。”丁馗想蒙混過關。

  “少忽悠我！”張捷乜了一眼丁馗，“那樣一支部隊豈是一個娃娃能指揮的？”

  他把少典業稱作“娃娃”。

  “打頭那娃娃軍官殺過人沒有？你當我老眼昏花看不出來嗎？他身後那些士兵也不夠彪悍，沒有精銳部隊那種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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