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不純的行為純潔的心
作者:寒泉流      更新:2020-12-25 12:44      字數:2351
  這幾年,六超之中,隻有林海峰參與世界性賽事的比例高一些,而且成績都還不錯。

  而其他五人,雖然在國內的頭銜戰中,表現都很突出,但基本上沒什麽意願參加國際賽事。

  即便趙治勳就坐在下麵,藤澤秀行也沒有給他留麵子。

  接下來,他甚至開始抨擊曰本棋院的現任理事長,責怪棋院的一眾管理層,都是屍位素餐之徒,是曰本圍棋發展的障礙。

  聽到這裏,眾人也都明白了:

  這位老先生年齡雖大,卻是不折不扣的改革派,還是改革派裏比較激進的那一種。

  最後,藤澤秀行總結道:

  “我的圍棋理念,也不用我贅述,我之前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因此,今天我談了棋界目前麵臨的諸多問題。

  “你們都是年輕人,是曰本圍棋以後的希望。我希望你們能在心裏有一個正確的認知:曰本圍棋已經不是第一了,可不能抱著過去的榮耀,不然,你們以後可是要吃大苦頭的!

  “別的不說,就比如韓國的李昌民,我看今後二十年,他都會是橫亙在你們麵前的強大對手!”

  說完,棋室裏一片寂靜,過了幾秒,才陸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不一會兒,就匯聚成了震耳欲聾的歡呼。

  研究會裏,有一些職業棋士,都是年輕的中低段棋手,對棋院的某些規定早就不滿已久。

  說明白點,其實就是利益之爭,棋院對底下棋手的剝削一點兒都不輕,但大部分利益都落進了少部分人的口袋裏。

  因此,大量的中低段棋手,若是僅靠棋院發的工資和對局費,養活自己勉強還可以,要是成家了,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往往還要尋找各種兼職。

  至於李昌民這種等級的棋手,他們其實並不關心,畢竟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以他們目前的實力,這並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

  剩餘的時間,藤澤秀行坐在人群中間,和眾人麵對麵地交流起來。

  由於趙治勳也在身邊,他們沒敢太放肆,問的問題也都是關於圍棋的正經問題。

  一下午的時間,千原浩誌感覺自己受益良多,並非是棋力上的直接提升,而是對一代棋聖圍棋理念上的理解。

  四點左右,酒井崇之再次趕了過來,跟藤澤秀行和趙治勳交談了幾句,似乎是棋院方麵的事情。

  之後,藤澤秀行表示要告辭了。

  而酒井崇之在聽說藤澤邀請千原參加秀行塾的集訓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千原君,我知道你接下來還有比賽,你可要加油啊!在你離開東京之前,可一定要和我說一聲,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隨後,他和藤澤秀行、趙治勳一起離開。

  沒過多久,千原浩誌和安井宏明告別,也跟著久利新一離開了研究會。

  臨近晚飯的時間,久利新一並沒有直接送他回旅舍,而是驅車前往新名寺的方向。

  例行還是刺身拚盤。

  在等待的時候,久利新一似是閑聊一般,詢問道:

  “千原君以後怎麽打算?”

  千原浩誌一愣,思忖一分鍾,才回答道:

  “如果是問我職業規劃的話,我已經下定決心,走職業棋士的道路。等九月份開學的時候,我就會去辦退學手續。”

  秀行塾集訓將會持續兩個月,學校不會讓他請假這麽長時間,而他也不可能放棄這次機會。

  既然如此,也到了退學的時候了。

  之前在大阪的時候,他多少還有些迷惘和不安,即便受到很多人的肯定,卻依舊不敢棄學。

  畢竟,按照他前世的傳統觀念來看,棄學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而且對於他而言,一旦棄學,可就真的沒有退路,必須要在圍棋上孤注一擲。

  但這次的東京之行,通過和各路棋手的切磋,以及這次突如其然的出名,包括酒井崇之、藤澤秀行、趙治勳等人的鼓勵,令他最終下定決心!

  這回,反倒是久利新一愣了一下:

  “呃,這也算是一件好事。畢竟很少有立誌職業棋士的人,還會進學到高中。這下子,你也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圍棋上了。

  “不過,我要問的不是這個,而是你還準備回大阪嗎?”

  “為什麽不回?”千原浩誌有些奇怪,對方不應該不知道,他可是還有個妹妹留在大阪呢。

  久利新一搖頭:

  “我說的回不回大阪,是指你以後準備留在哪裏發展?大阪還是東京?關西棋院還是曰本棋院?”

  “當然是——”

  千原浩誌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本想說“關西棋院”,但話到嘴邊,卻又猶豫起來。

  久利新一見狀,並沒有表現出特定傾向,隻是分析他目前的處境: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現在很受酒井理事的賞識,還有藤澤老師、趙治勳九段等,都是隸屬曰本棋院的棋手。而且相較於關西棋院,的確,曰本棋院的資源更充足,棋手的水平也更高。

  “你要是選擇曰本棋院,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隻是——”

  “隻是?”

  “即便你真的選擇曰本棋院,你也要注意一件事:酒井理事!

  “酒井理事是曰本棋院的七名理事之一,也是堅定的改革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已經是酒井理事第五次當選了。

  “包括關西棋院在內,保守派和改革派的鬥爭,最近幾年,尤其激烈,相互之間暗中使絆子更是常有的事。

  “一旦你加入曰本棋院,如果不想卷進無謂的紛爭,最好還是和酒井理事保持距離,不過我想,這對你而言,恐怕很難!而一旦被貼上改革派的標簽,有些令人討厭的事,恐怕是難以避免了……”

  千原浩誌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派係鬥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連棋院這種在大眾眼中、應該是與世無爭的存在,同樣不可避免。

  他看向對方,問道:

  “新一哥,照你這麽說,無論是曰本棋院,還是關西棋院,這種事都無法避免,那你也有這方麵的麻煩嗎?”

  久利新一指了指自己,笑道:

  “我怎麽可能會有?而且,我可是有一個好方法。”

  “什麽?”

  他的上半身前傾,有些神秘道:

  “我經常出入歌舞伎町那種地方,那些人可都是古板的要死,怎麽可能會主動找上我?要知道,我當初也是為了避免這方麵的麻煩,才故意選擇自汙的……”

  千原浩誌無語:

  頭一次聽到有人把出入紅燈區,說的這麽清新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