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初次失敗
作者:青山有思      更新:2021-01-24 20:59      字數:3176
  “此外……”祁冠宇頓了頓,接著說,“當時在祁家還有一具女屍,二哥與我和解後我曾向他問過這人的情況,得知她叫做錦遊,屍體我已經吩咐弟子們去安置好了,隻是一直都找不到她的家人。”

  錦遊是歸素心得意的弟子,根據當時青玉市人形貔貅的事情處理來看,她是歸素心很早就放在麟雲集團以便竊取情報的探子,隻是顧北北他們都不清楚錦遊的來曆也一直騰不出手去查這件事情,不過擅長占卜演算的祁家都找不到的人,相師界也應該無人再能找到了。

  祁冠宇接著說:“但是從她體內我們發現了一種隱秘的蛇毒,這種蛇毒和我爺爺體內當時的毒還不太相同,這種毒平時隱而不發,也對身體看似並無什麽傷害,因此我判斷這是一種控製手段。”

  “也就是說,歸素心用毒操控弟子們不得不聽從她的一切安排?”顧北北想到了歸青臨當時說的,越發肯定道,“與蛇為伍,那日救走蘇翰池的果然是她了。”

  緊接著,說到毒物顧北北又想起幾人所中的巫彭塔,問道:“歸素心如果這樣善用毒物,那這一次……”

  “這一次不是。”祁冠宇知道顧北北想問什麽,搖搖頭打斷道,“我國相術除苗疆外很少有這種巫蠱之術,而苗疆巫蠱一般均以蟲鼠竹篾等為引,不會用到活人。”

  “你說什麽!”顧北北驚道。

  祁冠宇點點頭示意顧北北鎮定情緒,緩緩地解釋道:“之所以所有古書上對巫彭塔描述極少,也都是因為如此。”

  巫彭塔雖以神醫巫彭為名,但實際上卻是一種極陰損的奇詭邪術,它是東南亞巫蠱的一個很小眾卻又極為凶殘的分支,修習此類法術的人大都信奉人之精華必取之於同族的理論,故而所有法術毒物等都是以活人為出發點進行修習研究。

  這一次顧北北幾人所中的巫彭塔香,本身就是以操控人的心智腦力來達到致人癲狂或死亡的目的,從而它的製作方式也正是挑選當地純潔而富有靈氣和活力的童男童女們,以他們的大腦作為原料,進行蒸餾提純後再加以塔香製作工藝和防腐處理後製作而成。

  也正是因為有別於其他或靈力閃耀或陰邪攀附的法器,巫彭塔幾乎整套流程都顯示出一股子科學工業的味道來,仿佛是一個“偽法器”一般,讓人幾乎辨別不出它的問題所在,如若不是顧老頭知識龐雜而豐富,哪怕遇到這種奇詭的香氣也是萬萬不能發現的。

  “現如今會製作這種巫彭塔的人已經很少了,整個過程雖然說起來簡單,但其實極為精密複雜,投入產出比很低。”祁冠宇緩緩地將巫彭塔的來曆進行了詳細的解釋。

  “很大概率這個想要加害北北的人隻是家中留有巫彭塔,而不是直接製作它的人。”在聽完祁冠宇解釋後,一直凝神靜聽著的莫夜朗手撫著因信息量過大而有些震驚的顧北北說道,“顧大師也說過這種邪術幾乎已經滅絕,如果流程還這樣繁複時久,那應該不能被輕易製出用來隨時害人。”

  “祁家主,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才好?”眼看敵明我暗,顧北北有些焦急,她倒並不怕一次次的戰鬥,隻是身邊的朋友親人越來越多,牽連也就越廣。

  她想破腦瓜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有熟知東南亞邪術的人找上門來加害她,按說她的敵人是參與風氏滅門的四大家族和莫氏,可他們不論如何家族中也有十分厲害的人物,對於極度看重名譽的他們來說,因為這些事去國外買凶殺人簡直是天大的恥辱,是萬萬不會做的。

  那麽到底是誰呢?她又到底應該如何應對才好呢。

  祁冠宇的答案和顧老頭的如出一轍:“等待時機,以不變應萬變。”

  原因無他,其一是和顧老頭說得一樣,以目前的線索根本找不到這個心思歹毒細密的人,其二是顧北北幾人的解毒還需要時日,在這一段時間裏,祁冠宇要求他們將事務所暫時關閉起來,等待所有毒素全部祛除之後再進行活動避免毒性滋長。

  顧北北咬著嘴唇,她猶豫地說:“可是他們跟著我,會不會被傷到……”

  吳根第一個表達了憤怒地反對:“師姐,平常我一直挺尊敬你的,但你這個話說得我就不愛聽了!人快遞是直接寄給我的,衝著我來的,你能不能別瞎操心?怎麽這麽喜歡攬事兒呢!”

  蘇辰良也明白吳根這是不想顧北北心理負擔嚴重,於是配合道:“況且你最近的這一個單子都沒做好被客戶中止了,這個水平我認為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身體為好。”

  顧老頭難得地聽見師兄弟揶揄顧北北而不挺身而出,他用手拍著圓滾滾的肚皮,站在一旁看熱鬧。

  莫夜朗隻是笑笑,什麽都沒有說,把被師兄弟一席話噎住的顧北北拽回自己的肩膀靠著,一雙溫熱的大手在她的肩頭肯定地緊了緊。

  大家都對顧北北日常對朋友感到內疚很是習慣了,所以並沒有怎麽將顧北北偶爾流露出的小擔心過於放在心上,隻有平素裏認真慣了的祁冠宇被顧北北有些傷感愧疚的擔心嚇了一跳,連忙以老大哥的忠厚勸慰了起來。

  祁冠宇一雙眼睛誠懇無比,擲地有聲地說:“北北,我祁家受你與莫先生大恩才不至於樹倒猢猻散,一直以來心懷感佩,此時你既然這樣擔心,那麽祁某在此允諾將以祁家之力護你與莫先生平安!”

  頓時所有人皆愣在了當場,誰都沒有想到祁冠宇會挑這個節骨眼說出來這麽嚴肅的話題。

  吳根悄悄地拽了拽顧老頭,動著嘴唇無聲地說:“師父,這是要投誠嗎?”

  顧老頭但笑不語,老一輩的恩恩怨怨看來已經逐漸瓦解,現在的新一輩們,無論是薑別怨還是眼前的祁冠宇,已經逐漸顯露出與舊時古板嚴苛的四大家族截然不同的處事風格來,在這樣新舊接替的時代中,相師界說不定還真的能夠如當年風氏夫妻所願望的那樣,求同存異平和安定。

  夜晚悄悄地爬上房簷,事務所中溫暖的燈光看起來頗有些家的味道,讓飄蕩在窗外的小甲蟲都仿佛欽羨不已地逗留許久後才依依不舍地飛遠了。

  小甲蟲搖搖晃晃地從顧北事務所窗外離開,迎著月光緩緩地飛到一個巷子中,突然從暗處伸出一隻手來將小甲蟲捏在手裏,它急速顫動著自己的翅膀發出嗡嗡的聲音,但最終力有不逮,被那隻粗礪的大手捏碎。

  桑博帕撚著手指尖從甲蟲身體裏流淌出的粘膩體液,用不是本國的語言輕聲說道:“喔,想不到風家僅存的小姑娘不僅自己天才萬分,也結交了一群好朋友呢。嗬嗬嗬,這一次算是一個小測試,小姑娘,我們的時間還很長……”

  說罷,桑博帕輕輕地咕噥了一句咒語,手上的甲蟲屍體以及那些粘液瞬間消失不見,他的手也恢複如常,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輕吹著口哨不慌不忙地穿行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天空中的星月,腦海中將蘇明潤虛與委蛇的談話過了一遍又一遍。

  由於蘇翰池的大失誤,直接導致了麟雲集團幾近分崩瓦解,而作為直接控股掌權的vinky集團也因此要填補漏洞損失慘重,加之莫雨薇重返莫氏,莫夜朗也並未如蘇明潤所期待的那樣一句不振再起不能,vinky集團在華城市業界不但口碑和股價紛紛下跌,甚至一些大型的投資也都失敗了。

  桑博帕默念道:這樣一來也就是說,蘇明潤在這一場失敗中丟失了直接製霸華城的主動權,而老大對蘇明潤的這一次投資也打了水漂。

  金錢投資事小,對老大來說這種東西損失一些倒不至於讓他心煩意亂,但在投資的背後是處心積慮多年布下的網絡,網絡一斷就猶如切斷了可以輸送一切的水源,這讓他們的計劃進展將顯得異常艱難。

  但蘇明潤信誓旦旦地表達了對重建架構的信心,將老大這邊被蘇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蘇翰池斷掉的關係網重新打通,而要求則是桑博帕解決掉風家餘孽以及她身旁的小情人莫夜朗。

  “打得一手好

  算盤啊。”桑博帕這樣想著,冷笑出聲。

  他們向來不似國內這些相師家族一般,但凡能共同出征就不會單打獨鬥,桑博帕自幼就是被層層篩選上來的專職殺手,而殺手如孤狼,從來都是獨行。

  如若桑博帕直接與顧北北一方展開戰鬥,不僅討不著好,一旦受傷還容易遭受蘇明潤的反戈一擊,這種便宜他不會讓蘇明潤去占的。

  既然宗家已經擺出姿態,那他不妨一邊試探一邊行動,待蘇明潤真正能如他所言說到做到的時候再去將顧北北和莫夜朗置於死地,豈不是皆大歡喜?

  踏著月光,桑博帕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