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證據
作者:青山有思      更新:2020-09-11 20:37      字數:3497
  莫夜朗笑了笑,轉身,飛踏流星似的來到薑流身前,重重一掌,拍在薑流麵前。

  緊接著,他手裏的紙片落在木桌上,莫夜朗手指指縫間流溢著幾條墨線,線條均勻滾動,沒多久布滿整張桌子,桌上坑坑窪窪,但線條卻暢行無阻。

  薑流大口喘著粗氣,不知道這莫夜朗在搞什麽鬼。

  下一刻,莫夜朗笑笑,問道:“各位,莫夜朗不才,對降頭術並無研究。隻是有一個問題,薑家是不是有一種符籙,可以操控死人如常?”

  還用問麽?眾人心驚,薑流吃了一驚,他手上捏著的,便是這個秘術,正預備給薑別怨行刑。

  “那就對了。”莫夜朗道:“各位請看。”

  話聲剛落,就見到莫夜朗掌心冒光,他把手一撤,就見到桌麵上扣下一枚圓乎乎的鐵豆子。

  這是什麽?所有人心裏都有同樣的疑問,包括一旁冷汗直下的薑流,心急如焚的薑別怨,就連顧北北都愣了神,忍不住踮起腳尖,跳著步直看去。

  隻有一個人明白是怎麽回事。

  吳根。

  他耳朵一動,鼻頭微微顫抖,心跳像是停了一拍,臉色燙紅。

  這,這是?他想起來,這不是當天莫夜朗要自己去勞什子酒吧街種下的種子麽?這是怎麽回事?

  莫夜朗手指在這“鐵豆子”上輕輕瞥了瞥,道:“這倒不是什麽法術,隻是一個小小的竊聽裝置,各位不妨聽聽。”

  接著,鐵豆子裏果然傳出聲音來。

  這聲音聽起來沙沙直響,好一會兒才能聽清,但聽清之後,有人便發現了這秘密。

  “這,這該不會是……”

  白劍飛的聲音!

  眾多視線集中到一旁的白劍飛身上,後者臉色陰冷暈紅,他狠狠瞪向莫夜朗,不肯吭聲。

  “……掌櫃,打聽一個人。”白劍飛的聲音從這鐵豆子裏沙沙傳來,眾人屏息凝神,生怕聽漏了什麽。

  看來他是到一家店裏找人。

  “他?他可是薑家老爺身邊的紅人,這可是位爺,在包廂裏。”這掌櫃的聲音有些蒼老。

  “……多謝。”白劍飛沉默寡言,不多行一事,隻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來推門吱呀的響聲。

  “放肆!你是什麽東西,懂不懂規矩,滾出去!”一個男人驚惶的聲音傳來,似乎這便是白劍飛尋找的目標,兩人不知道起了什麽爭執。

  緊接著傳來幾聲破風的劍鳴聲,隨著白劍飛“滾”一聲出口,隻聽到幾聲尖銳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安靜下來後,男人忽然搶地哭嚎: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隻聽到噗呲一聲,雖然沒有

  任何畫麵,但是莫名感受到一股血氣衝天的殺意,這白劍飛顯然是不等男人說完話,便動了殺手。

  眾人心裏都是疑惑,這到底是什麽?

  而一旁的薑流卻瞠目結舌,上下打量莫夜朗此人,朝一旁的白劍飛看了看,後者臉色也是一般難看。

  他使了個眼色。

  白劍飛會意,手指輕動。隻聽“倏”一聲,一道鋼針從他袖袍之中刺出,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躥向這“鐵豆子”。

  莫夜朗眼睛又快又準,他手指捏訣,默念一道訣子,隻見桌麵上的墨線一瞬間散溢成了一道陣法,陣法之上膨脹起弧形的罩門。

  鋼針一刺進罩門當中,針頭就消失不見,薑流眉頭一皺,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頸刺痛,他伸手抓去,隻瞧見鋼針刺啦一聲,從他掌心劃破,鮮血汩汩湧出。

  痛?薑流見著手掌被一整根釘子釘穿,痛苦的卻不是什麽疼痛,而是臉頰火辣辣的疼。

  他再看向莫夜朗,鐵豆子裏的聲音沙沙繼續響著:

  “……現在知道你的任務了?”白劍飛的聲音依舊持續。

  “……知道。”男人的聲音變了,沒有恐懼,沒有驚惶。隻有冷冰冰的淡漠,簡直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三天後,別記錯時間。”白劍飛沒有直接說出口,直又強調了一遍時間。

  “……是的……主子。”

  到這裏,聲音戛然而止。

  薑流冷汗直下,但是心裏卻有了計較。這莫夜朗果然不同凡響,一出手便破了自己的功,讓這場宴會的節奏轉向不利於自己的境地。但是他也算有恃無恐,硬著頭皮道:

  “莫四爺可真有意思。這是什麽東西?這東西能說明什麽?這裏麵都是什麽人啊?我一句也聽不明白啊。各位,有明白的麽?”

  他冷著眼掃過台下的看客們。

  沒人吭聲。有的人是看戲,有的人則是避免引火燒身,這薑家勢力不容小覷,如今鹿死誰手未定,薑流又手握大權,誰敢在他麵前說個不字?

  “你看。”薑流笑著攤攤手,道:“四爺,你這一段錄音能說明什麽問題呢?我看,隻是找個聲音像的人,要什麽樣的聲音沒有啊?電影嘛,配音嘛,我懂。”

  薑流當然硬著嘴皮,他也明白,現如今名不正言不順,要殺薑別怨,已經沒有那麽正當了,不過優勢仍在自己手裏。

  “四爺。”薑別怨吐出一口氣,冷著臉道:“別跟他廢話,咱們……”

  他話沒說完,莫夜朗攔下他,搖搖頭,道:“薑代門主,這錄音是不是白劍飛白先生的,還很難說。”

  “正沒錯。”薑流喜道。

  “

  那這個呢。”莫夜朗從衣袖裏取出一張符令,拍在桌上。

  “這是?”薑流眼睛一挑,他這話雖是問莫夜朗的,但眼睛已經瞥到一旁的白劍飛臉上,後退一步,沒敢直接翻開瞧。

  莫夜朗不動聲色,道:“也不是什麽。當日白先生來我這裏作客,大家切磋交流幾句,他的一樣東西落在我這裏,今天他正巧在這裏,想讓他指認指認。”

  莫夜朗道:“我跟薑公子有過接觸是不假。但要說關係近,那還得是白先生。”

  他冷著臉看向白劍飛,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後者臉漲得通紅,又見到薑流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忙辯解道:

  “你胡扯什麽?我白劍飛什麽人?取你命比殺一條狗還簡單,我會留下東西?”

  “那這頭發是你的麽?”莫夜朗眼光一閃,從另一側取出一縷斷掉的黑發。

  白劍飛臉一沉,不作聲了。

  什麽時候?他猛然意識到,自己追殺那丫頭的時候,讓這不要命的男人半途截住,便是這時候……

  取頭發是取辱。白劍飛咬牙切齒,道:“你胡扯!那天我隻不過中了你的埋伏……”

  “這麽說你來過。”莫夜朗笑道:“各位聽到了,這白先生與我莫夜朗私交甚密,他若是指認薑公子,我卻要質疑,豈不是連他自己也指認了?”

  白劍飛臉一紅,還想說什麽,莫夜朗卻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大喝道:

  “白劍飛,你還不從實招來!”他皺著眉頭,沉下臉:“當天你在渡鴉酒吧裏的事,這錄音清清楚楚記下來了。你用降頭術操控薑老爺身邊的親信,用他給老頭子下毒,如今又趁亂嫁禍給薑公子,是你的主謀不是?”

  白劍飛臉都嚇得煞白,他自覺得這件事幹淨漂亮,沒想到莫夜朗居然親曆一般的盡數給他抖了出來。慌忙之中,他急急看向一旁的薑流,後者卻直搖頭,一聲不吭。

  “我這是迫於無奈……”白劍飛嘴角抽動,道:“我是為了振興……重新振興我們白家。”

  他嘟噥一句,退下之後,臉色發紫。

  莫夜朗依舊冷笑,他解開薑別怨身上的符籙,鬆開他身上綁縛的繩索,道:“既然話已經說清楚了,薑代門主,這個門主的位置……”

  薑流眼睛直發抖,怒道:“來人,拿下這兩個逆賊!”

  話音剛落,預備好的相師列隊捏著符籙衝上前來,他們行動整齊迅速,手裏的降頭術都是一擊致命的符令,模樣個個狠戾果幹,顯然訓練有素。

  薑流逼不得已,扯住長長的鬥篷和衣袖,往後退了幾步,來到白劍飛身前,衝他使了個眼色,道:“拿下。”

  他早預備好後手,萬不得已,至少要保證權力最後捏在自己手上。台底下的看客們也騷亂起來,似乎是對薑流這樣快刀斬亂麻的辦法不以為然。

  薑流冷笑一聲,道:“一群工具人。”

  話音剛落,薑家大院四周的紅色方柱忽然升起,從地底下兜出一張巨大的網格線,整體金屬質感的大網散出粼粼光澤。

  “是法網!”有人驚覺。

  話音剛落,四麵衝出幾道魁梧的身影,薑流冷著臉,一聲令下,把四麵人群用法網圍住。這法網上編織的法力如同無形枷鎖,一時間讓眾人無處躲避。

  顧北北也吃了癟,好在吳根背上的肉山君察覺勢頭不妙,引兩人避開,幺雞胤身形更加敏捷,手裏各捏著一把精鋼的短刀,把二人護在身後。

  一瞬間氣氛改旗易幟,整個會場劍拔弩張起來。薑流近乎癲狂地來到台前,目光凜然掃過台下的看客眾人,笑道:“要你們乖乖聽我的,就沒這麽多麻煩事,聽不懂好賴話?”

  “你瘋了!”薑別怨大驚失色,他這舉動,無異於把薑家往火坑裏推。要知道,他這樣簡直是把四大家族得罪了個遍。

  “瘋?我呸”他笑著露出尖牙,又看向莫夜朗,“他們都瘋了,你沒有,我也沒有——”

  他緩步來到莫夜朗身前,道:“莫四爺,你瞧見這陣仗了,插上翅膀你也飛不走。”

  “你想要什麽?”莫夜朗敏銳察覺到這薑流的想法。

  “今天這場壽宴,薑流薑門主心裏不忍,對這畜生沒有下殺手。”薑流陰著臉看向薑別怨,道:“誰想到這畜生居然大開殺戒,整個會上沒幾人幸免。”

  他冷笑一聲,道:“當然,除了你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