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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說，咱們廠裏所屬的醫院，主要是給咱們廠裏的工人看病的，這樣工廠裏報銷也方便，職工也能體會到在廠裏工作的優越感，如果醫院被推出去，自負盈虧，那廠裏的工人，以後看病，怕是就不方便了啊！

  “還有，咱們的廠裏的附屬學校，教育本來就是需要投資的，這些如果都砍掉，推出去自負盈虧的話，那廠裏的職工的教育，醫療這些問題，就不好解決了，廠裏人心浮動，也是在所難免的。

  秦振華點點頭：“沒錯，這兩塊，可以先放一放，以後再動，不過，其他的，咱們應該要定下來了。

  “咳，咳，振華啊，這個其他方麵的，主要也是按照福利來做的，也是為了安置一些職工家屬啊。謝惠民繼續說道。

  “比如說，總廠廠區裏麵挨著宿舍的那個小賣部，王三娘，就是咱們廠裏的老師傅楊子成的妻子，楊師傅現在在研發崗位上，和年輕人一起幹，絲毫都不落下風。再比如說，廠裏的招待所，張鳳英是張占良的愛人，其他的人，也都和廠裏有親戚關係，而且，他們平時的工作熱情也挺積極的，如果咱們貿然改動的話…

  “必須要改。秦振華知道謝霄明想要說什麽，還是鄭重地打斷了他的話：“謝廠長，您的顧慮我知道，但是，我們一機廠，是不養閑人的，我們一機廠，也不是福利院，我們下屬的這些企業，都必須要盈利才行！而且，我相信，他們也一定能盈利，人家幾個下崗工人，都能夠做出那麽大的事業來，咱們一機廠，難道還比不過倒閉了的紅星機電廠的人？

  廠裏不養閑人！秦振華說出這句話來之後，謝霄明就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沒用了。

  廠裏的工業生產，是在盈利的，但是，其他的機構就要差得多了，成為了工廠的一個拖累，現在，秦振華說的已經很明確了，咱們不養閑人，他們的那些部門，都得賺錢才行！

  醫院，學校，暫時還不適應，畢竟如果這些做成純粹賺錢的項目了，肯定是會出問題的，但是，其他的地方，必須要扭轉過來！

  “這個三產公司，咱們必須要組建起來，甚至，最開始的一兩年，咱們還可以給他們過渡期，讓他們可以緩緩，但是以後，必須要完全脫離咱們一機廠，自負盈虧，賺了的話，給總廠上交利潤，賠了的話，那就直接倒閉，別指望咱們總廠給兜底。

  謝霄明的臉色有些難看，無奈地搖搖頭，這又是一個得罪人的事情啊！

  “我們鼓勵他們，那些有本事的，可以來承包這些項目，就和劉翠花那樣，首先可以先找出一兩個主打項目來，實現盈利，讓所有人都看看，這樣做，工廠下放了權力給職工，職工有更大的靈活性和自主性，應該會更賺錢才對。不用說，他們之間，隻要出一個萬元戶，別人就會嗷嗷叫著衝上來了。

  現在，哪怕是在一機廠，普通職工的工資也不過幾百塊錢，拿個大的獎勵，年收入有上五千塊錢，已經是很風光的了。

  如果出一個萬元戶，看看他們羨慕不羨慕！

  謝霄明出了一口氣，至少，秦振華沒有讓立刻開始弄，和他以前的快刀斬亂麻的風格不同，如果要是開始有人先承包了什麽項目，然後賺到了錢，那樣的話，估計會有更多的人願意接受這種挑戰的。

  “好的，那我們就試試吧。謝霄明說道。

  秦振華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們一機廠如果能夠及時甩掉這個包袱，那一機廠以後就一定能迎來更大的發展機會，謝廠長，這件事，就拜托給您了。

  既然不是當下就幹，而是有一個緩衝，所以，有關三產公司的事情，首先是通過小道消息流傳開來的，這一傳，頓時，全廠就開始變得沸沸揚揚起來了。

  “哎呀，咱們這資料室，不知道是否也要成了這個三產公司啊，要是真的成了，那咱們還算不算正式工啊。資料室裏麵，趙小娟說道。

  “正式工？正式工有什麽用？得能幹活兒才行。吳麗敏說道：“看看咱們的生產線上，有多少都不是正式工的？隻要能幹活兒，賺錢一點都不少，紅星機電廠的，是正式工又如何？工廠沒了，工人也都下崗了。小趙啊，你可得想清楚了這些關節，活到老，學到老，那是一點都不能放鬆。

  正說話間，就看到一個女人，挺著大肚子走了進來，吳麗敏樂嗬嗬地說道：“吆，曉玉啊，來找什麽資料？

  “最近一期的光學雜誌。王曉玉說道：“我記得，咱們這裏應該是定著的。

  “嗯，小娟，左邊數，第三個架子，從上往下數第四層。吳麗敏招呼著，同時說道：“咱們資料室，講究的就是要背資料，什麽資料在什麽位置，必須要清清楚楚，這就是咱們的基本功，曉玉啊，你說是不是？

  “沒錯，吳姐的記性是很好的。王曉玉說道：“不過，現在，發達國家已經開始采用數據庫來管理了，以後，咱們的資料，書籍，放在什麽位置上，通過電腦查一下就知道。

  “電腦？那不是咱們廠裏的研發人員才能用的嗎？吳麗敏有些奇怪地問道。

  “是啊，不過到了以後，電腦會普及起來的，吳姐，用不了十年，咱們的資料室，恐怕就得用電腦來管理圖書了。

  吳麗敏點點頭：“嗯，看來，我也得學習學習電腦的操作，省得以後被工廠給淘汰了。

  什麽鐵飯碗，都是次要的，主要的，還是自己的能力，有能力，在哪裏都吃得開！

  不知覺中，工廠裏的很多人，都已經有了危機感，當然了，現在最感覺到危機的，還是那些首批要被動的機構裏。

  比如說，廠裏的招待所！

  “英姐啊，這可真是愁死人了，咱們招待所，估計是首先被開刀的，咱們要是真獨立出去了，能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