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諸葛雲對蕭驍豎了豎大拇指。

  隨即瞥了一眼趙律正，“這麽好猜都猜不到。”

  趙律正：……

  “千紙鶴出什麽問題了？”

  趙律正一臉的好奇。

  ……

  “說起這件事我就來氣。”

  諸葛雲的口吻頗有幾分的忿忿，“周四我放學回家。”

  “那幾天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間看我的千紙鶴。”

  “那天也不例外。”

  “結果……”

  諸葛雲喝了一口茶，“我的千紙鶴都被人拆開了！”

  “什麽？”

  趙律正驚訝，“誰這麽無聊？”

  “是啊，誰這麽無聊？”

  諸葛雲咬牙切齒，“看到滿桌的紙片，當時的我簡直跟五雷轟頂了一樣。”

  “我做了一個星期的千紙鶴。”

  “明天就要拿去學校了……”

  “全毀了……”

  “我當時一下子-”

  “咳咳~”

  諸葛雲的聲音戛然而止。

  後麵的事有些丟人，他剛想跳過這段-

  “你就哭了？”

  蕭驍自然的接到。

  “你怎麽知道？”

  諸葛雲大驚。

  隨即便是一臉的懊惱。

  他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

  “沒事，二哥。”

  趙律正安慰諸葛雲，“小孩子嘛。”

  “我跟三哥都理解。”

  諸葛雲：……

  好吧。

  既然最丟臉的事已經說了，他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

  “我當時真的是刷的一下眼淚就流下來了。”

  “哭的是驚天動地。”

  “家裏人都被我驚到了。”

  ……

  “後來我奶奶想起說，下午的時候，隔壁奶奶有帶著小孫子過來串門。”

  “也許是那時候……”

  “對方隻是一個才剛剛會走路的小孩子。”

  “就算知道是他做的，也沒有用。”

  “家裏人都安慰我。”

  “還幫我一起做千紙鶴。”

  “但那是我做了一個星期的量，光是一個晚上哪裏夠？”

  “老師是說千紙鶴的數量沒有要求，家裏人也說這麽多夠了……”

  “但我不甘心啊。”

  “明明我折好了那麽多的千紙鶴，就在前一晚，一朝回到解放前。”

  “放誰身上都很難接受吧？”

  “可是就算我想把拆掉的千紙鶴都折回去，但小孩子熬不了夜，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就記得最後的印象是罐子裏才裝了三分之一的千紙鶴。”

  ……

  “我媽說我那天一醒來嘴裏就叫著千紙鶴。”

  “說之前從沒見我對哪個作業這麽上心過。”

  諸葛雲聳了聳肩膀，“現在想想，我那時候好像是有些執拗了。”

  “但就像老幺剛才說的，小孩子嘛。”

  “有時候固執起來可是讓人很頭疼的。”

  ......

  “我當時不記得自己叫出了聲，但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我就看向了桌子上的玻璃罐。”

  “我以為我會看到一個沒有裝滿千紙鶴的玻璃罐。”

  “但是......”

  “我看到的卻是一個裝了滿滿千紙鶴的玻璃罐。”

  “就跟之前的一樣。”

  “我吃驚極了。”

  “也高興極了。”

  “我以為是家裏人連夜幫我做了。”

  “當時我被喜悅衝昏了頭，也就沒有注意到家裏人神色的不對勁。”

  “後來過了很久，我都初三了，有一次餐桌上聊天聊到了這件事，我才從他們的口裏知道，滿罐的千紙鶴不是他們幫我做的。”

  “我吃驚極了，問他們當時怎麽沒有告訴我？”

  “他們說......”

  “我看到滿罐的千紙鶴那麽高興......”

  諸葛雲有些不好意思，“我當時大概是真的太激動了。”

  “家裏人就沒有糾正我的說法。”

  “況且我那時急急匆匆的。”

  “早上的時間也沒有充裕到能夠進行‘多餘’的談話。”

  “不過這一耽擱，後麵他們就忘了這件事了。”

  “我也就一直不知情。”

  “直到很多年後我才知道了這個情況。”

  “我也沒有很介意他們當時沒有告訴我事實。”

  “我更好奇的是，不是他們做的話，那滿罐的千紙鶴是怎麽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

  “家裏人都不知道，也不在意這件事，畢竟都過去很久了。”

  “所以......”

  “這件事也就成了諸葛家的不解之謎。”

  ......

  “噗~”

  趙律正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不解之謎？

  又不是-

  咳咳。

  注意到諸葛雲不善的眼神，趙律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

  諸葛雲收回視線。

  “我媽媽開玩笑說，也許是聖誕老人看我太可憐兮兮了，就出手相助了。”

  諸葛雲皺眉撇嘴，“又不是冬天，還聖誕老人，”

  “要編也不編一個好一點的。”

  ……

  “不過……”

  諸葛雲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是家裏人，不是聖誕老人，又會是誰這麽好心呢？”

  “要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我到現在都還隱約記得那天早上醒來看到滿罐的千紙鶴時的驚喜。”

  “太意外了。”

  ……

  “會不會像童話裏說的，是小精靈幫了你？”

  趙律正突發奇想。

  諸葛雲翻了一個白眼。

  “老幺，不錯，人是要保有一點童心的。”

  趙律正訕笑。

  他就隨口說說。

  “真的不是你家裏人在你睡著後幫你折的嗎？”

  趙律正正色。

  怎麽想都是這個可能吧？

  正如二哥剛才說的，他那時候哭得那麽淒慘，又很固執的想要把千紙鶴都恢複原樣，一直到撐不住了睡著了才作罷。

  一般的家長在看到孩子這麽傷心，應該都不忍心讓孩子失望吧？

  在他看來，基本確定是二哥的家裏人通宵幫二哥折了千紙鶴。

  又不想讓二哥知道他們這麽做。

  至於原因……

  大人的麵子？

  或者不想讓二哥覺得有負擔？

  ……

  “呃……”

  被趙律正這麽一問……

  諸葛雲摸摸自己的下巴，“其實我也是這麽懷疑的。”

  “但他們不承認我也沒有辦法。”

  諸葛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實我心裏是有些希望是真的有什麽小精靈幫了我的……”

  趙律正無語的瞪了諸葛雲一眼。

  那剛才還嘲笑他有童心？

  “二哥，我看你才是童心未泯。”

  ……

  諸葛雲振振有詞，“有童心怎麽了？”

  “這說明我這人純粹。”

  “而且，這不叫童心，叫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