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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為什麽？”

  金不解，“我覺得很好聽。”

  “我很喜歡。”

  “真的？”

  太久沒有得到誇讚的女孩一邊笑眯了眼，一邊又忍不住一再確認。

  “嗯。”

  金繞著女孩跟鋼琴飛了幾個圈。

  翅膀揮動間似有粼粼爍爍的光點落下。

  漂亮虛幻的像個夢境。

  女孩的視線追隨著飛舞的金，睜的大大的眼睛裏也像是落入了光點，熠熠生輝，再沒有了一絲的黯淡。

  “可以為我演奏一曲嗎？”

  金停在了女孩的眼前。

  纖長的翅膀微微顫動，流光溢彩。

  “嗯！”

  女孩的臉上是大大的笑容。

  她大聲的應道。

  金坐在琴蓋上，一副準備認真聆聽的模樣。

  女孩一抬眼便看見了它，眼睛便彎成了月牙狀。

  “哆～”

  女孩手指按下，琴音響起。

  她的演奏，開始了。

  一曲畢，女孩跟金相視一笑。

  “金，我彈得好聽嗎？”

  隨即，女孩有些忐忑的問。

  “金？”

  空靈而虛幻的聲音中透出了幾分疑惑。

  “嗯。”

  女孩眉眼彎彎，笑得很可愛，“你全身金閃閃的，所以叫金。”

  “哦~”

  飛蟲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全身，“金閃閃嗎？”

  “嗯，很漂亮。”

  女孩的眼睛裏像是掉進了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超級漂亮。”

  飛蟲看著女孩眼裏的光，它想，她才是閃閃發光的。

  不過，“金。”

  它低聲念了一遍，然後眼睛也彎了起來，“很好聽。”

  “我就叫金了。”

  “嗯，金。”

  女孩又叫了一聲，很高興自己的新朋友喜歡自己給它取的名字。

  ……

  聽著女孩叫著自己的名字，金的心裏有了些陌生的情緒。

  它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卻有些像是它睜開眼第一次看到斑斕色彩的感覺。

  黑暗褪去，光明湧現。

  然後，綠色、藍色、紅色……各種顏色填充了它的視野。

  它睜大眼睛，隻是愣愣的看著。

  說不清什麽情緒。

  隻是覺得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一直暖到了心裏。

  ……

  “金，金！”

  “嗯？”

  “怎麽了？你在發呆？”

  “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沒關係。”

  “金，你還沒有說我的演奏怎麽樣呢？”

  “很好聽。”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

  金毫不厭煩的、一次又一次回答著女孩相似的問題。

  女孩終於心滿意足了。

  “金，你真好。”

  “謝謝你。”

  “嗯？”

  “我很久沒有聽到媽媽誇我彈得好了。”

  女孩垂眼，踢著雙腳，明媚的神色不再，語氣裏滿是低落。

  金飛到了琴鍵上。

  抬頭，它看到了女孩眼底的黯然。

  “我很喜歡鋼琴。”

  “鋼琴的聲音很好聽。”

  “彈鋼琴的媽媽也好漂亮。”

  ……

  “我第一次演奏出完整的曲子的時候，媽媽高興極了。”

  “她說我是天才。”

  “她說我以後會比她更厲害。”

  ……

  “我喜歡媽媽誇我，喜歡媽媽聽我演奏的時候笑容滿麵的樣子。”

  “我很努力的練習鋼琴。”

  “可是，明明我已經能完整的彈奏出很多首曲子了。”

  “媽媽卻很少誇我了。”

  “她總是說我這裏不對，那裏不對。”

  “有一次……媽媽甚至打我了。”

  即使那件事早已經過了很多天，“媽媽也跟我道歉了。”

  女孩的眼睛還是紅了。

  “我知道的。”

  “其實是我不好。”

  “我當時被媽媽說的太煩了。”

  “我怎麽彈媽媽都說不對，說要這樣彈，要那樣彈……”

  “我好累。”

  “手指也好酸。”

  “彈得也越來越差。”

  “我一下子沒控製住自己的脾氣。”

  “就-”

  “忍不住把氣撒在了鋼琴上。”

  女孩抿了抿嘴唇，腦袋愈發低垂了幾分。

  “我亂彈了一氣。”

  “發出了很大的噪音。”

  “也沒有理會媽媽叫我停下的聲音。”

  ……

  “媽媽很生氣。”

  “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那麽生氣的樣子。”

  “我很害怕。”

  似乎是想起了那個時候的媽媽，女孩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

  “媽媽讓我從琴凳上下來。”

  “還讓我伸出手。”

  “我很害怕，卻也不敢不聽媽媽的話。”

  “媽媽狠狠打了我的手幾下。”

  “很痛。”

  女孩握住了自己的手，好像上麵還殘留著那天的疼痛。

  “媽媽打我手第一下的時候，我就哭出來了。”

  “媽媽抓著我的手打。”

  “我哭得很厲害。”

  “後來是爸爸聽到動靜進來，媽媽才沒有打我了。”

  “媽媽後來還抱著我跟我道歉了。”

  “我……”

  女孩咬住了下唇，有些語無倫次，“我不知道。”

  “爸爸當時勸媽媽說，把我的手打壞了還怎麽練琴？”

  “媽媽很著急的拿起我的手看。”

  ……

  “是不是我不能練琴了，媽媽就不喜歡我了？”

  女孩有些迷茫，也有些難過。

  她不願這樣想，卻又控製不住的這樣懷疑。

  ……

  金歪了歪腦袋，一副比女孩更加茫然的模樣。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它來到這個世界並沒有多久，即使學習力驚人，卻仍舊有太多不明白的東西。

  “抱歉。”

  女孩明明很傷心，它卻連她為什麽傷心都不太明白。

  它有些沮喪。

  女孩是第一個看到它的人類。

  替它取了名字，還為它演奏了那麽動聽的曲子。

  它很想幫幫女孩。

  ……

  “啊？”

  發現金不僅眼睛，似乎連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女孩慌亂的擺了擺手，“沒關係的。”

  “不明白就不明白。”

  “我也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女孩著急的解釋，“媽媽對我很好的。”

  “隻是在我練琴不好的時候會生氣。”

  “那也是我不好。”

  “我總是沒有辦法很好的達到媽媽的要求。”

  “讓媽媽失望了。”

  “也許……我並沒有媽媽說的那麽有天賦……”

  女孩的手摸上了琴鍵。

  熟悉至極的觸感，卻讓她的心裏生出了幾分的陌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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