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魔屠說完，就邁步走了。

  在前方，路人們紛紛讓開，目送他離開。

  “回去吧。”

  雨樓主突兀地出現在了神無哀身邊，開口道。

  她伸手間釋放出一股強橫的力量，那醉仙樓破損的部分瞬間複原。

  “我不想待在這樣的仙釀樓。”

  神無哀看著雨樓主，聲音冷淡。

  她不明白，將活生生的人做成酒飲下難道不是罪惡嗎？

  不管有什麽理由、是什麽人，可在這件事上，錯了就是錯了才對。

  雨樓主知道神無哀所想，淡淡開口：“嗜血魔屠常年為了保護南雲仙陸在與嗜血魔族戰鬥，沾染了嗜血魔毒，會無法自控地嗜血，隻有以我們仙釀樓釀製的仙酒為基礎製造的血酒才能抑製。”

  “每年他無法抑製嗜血欲望的時候就會來醉仙樓喝一壇血酒，然後便前往戰場與嗜血魔族廝殺，如果沒有他，整個南雲仙陸都會淪陷、所有人都會成為嗜血魔族的食物。”

  說完，她身形就消失了，回到了仙釀樓。

  她也不認為嗜血魔屠喝血酒是對的，可阻止嗜血魔屠一定是錯的。

  對秋月來說，嗜血魔屠是食人血肉的惡魔，對天下人來說卻是保衛天下的英雄。

  “你在迷茫？”

  熟悉的聲音響起。

  神無哀朝前看去，發現許言麵帶笑容地站在麵前。

  眼淚從她臉上流了下來，她不解地道：“難道秋月的死真的不需要有人來背負罪惡嗎？”

  “罪惡自在人心。”許言開口道。

  他可以阻止嗜血魔屠，也可以滅了嗜血魔族，可他什麽也沒有做，也沒必要做什麽。

  嗜血魔族本身才是最大的悲哀，隻是一群想逃出囚籠世界的囚徒罷了。

  而它們，本就是仙域之人創造出來的！

  “許前輩，我想離開這裏。”神無哀在這裏有種窒息的壓抑，開口道。

  她不想待在南雲仙陸了，這裏給她的都是些違背她認知的殘忍回憶。

  “那就前往其它仙陸，仙域很大，有黑暗也會有光明，當然更多的是灰色。”

  當許言的這句話響起在神無哀耳邊時，許言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

  “我要離開南雲仙域，前往其它仙陸！”

  神無哀目露堅定之色，開口自語。

  她轉身看了醉仙樓與仙釀樓一眼，然後毫不停頓地離開了白帝仙城。

  這座南雲仙陸第一仙城，給她的都是不好的回憶，她要離開這裏。

  “你也覺得那些人很殘忍，對吧？”

  神無哀離開白帝仙城後，獨自行走在大地上，突然間身後響起了一道冷漠的聲音。

  她身形閃現在遠處，迅速轉身，發現不知何時身後跟著一個男子。

  “你是什麽人，為何跟著我？”神無哀警惕地開口。

  這個男子修為比她要強，乃是一位至尊，且還是實力不俗的無缺至尊。

  “你從醉香樓離開時，我就跟著你了。”男子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淡淡開口，“天輒至尊是我殺的。”

  他的臉上有著無盡的追憶與悲傷，更有著無法掩飾的孤獨。

  神無哀一驚，然後開口問道：“你屠了整個天輒仙城？”

  她釋放出了仙力，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能夠屠掉一座仙城的存在，絕對不是什麽善茬。

  “不，我隻是殺了天輒至尊，而天輒仙城是天輒至尊屠殺的。”

  男子淡淡開口，語出驚人。

  他抬頭看到露出驚愕之色的神無哀，臉上露出譏笑。

  神無哀看見男子的譏笑表情，冷冷道：“天輒至尊為何要屠掉自己的仙城，你在說謊！”

  她不信這個男子的話，天輒至尊沒有理由自己屠掉自己的仙城，那樣做能對天輒至尊有什麽好處？

  男子麵無表情地道：“我殺了天輒至尊的兒子，他一直找不到凶手，又懷疑凶手會暗害他，就屠殺了整個仙城的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在他屠掉天輒至尊後，我出手殺了他，此前我還未成為至尊，所以一直躲在暗中觀察。”

  他也沒想到天輒至尊會那麽的喪心病狂，由於長時間找不到凶手就選擇屠城，讓一城之人枉死。

  神無哀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開口問道：“那你為何要殺天輒至尊父子？”

  可以說，天輒仙城被屠與這個男子有間接關係，一座仙城的人數上億，就這樣全部慘死，那場景隻要想想都讓人心中發顫。

  男子語氣毫無波瀾地道：“天輒至尊在醉仙樓喝過血酒，那時候我妻子是仙釀樓的酒娘，他喝的是我妻子的血酒。”

  “他以前是嗜血魔屠的手下，跟隨嗜血魔屠抵禦嗜血魔族時中了嗜血魔毒，在不少人眼裏，這樣的人也算是英勇戰士，但我無法忍受他喝了我妻子做成的血酒的事實。”

  他那時候還隻是天尊，一直隱忍，等到自己快要成為至尊時才忍不住殺了天輒至尊的兒子，之後在突破為至尊時又殺了已經屠掉仙城的天輒至尊。

  “你……”

  神無哀美眸中滿是驚詫之色。

  她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麽。

  男子突然問道：“你覺得嗜血魔屠是英雄嗎？”

  他抬頭看著遠處，目光無神。

  “我不知道。”

  神無哀開口道。

  她覺得嗜血魔屠背負著罪惡，可在很多人眼中嗜血魔屠都是英雄，而嗜血魔屠會需要血酒也是因為保護南雲仙陸與嗜血魔族戰鬥時沾染了嗜血魔毒。

  可秋月是無辜的，這個男子的妻子是無辜的，所有被做成血酒的酒娘都是無辜的，她不願承認這是正確的行為。

  “是啊，有些人認為他們是英雄，有些人認為他們是惡魔。”男子點點頭，似乎在自言自語：“在南雲仙陸外有著一個小世界，裏麵生活著嗜血魔族，而嗜血魔族其實是被仙域大人物丟入其中研究出來的異族。”

  “仙域大人物研究的目的似乎是為了打造出更強的力量來保護仙域，那麽錯的是誰？或者誰都沒有錯。”

  神無哀聞言，道：“仙域大人物怎麽不解決這些嗜血魔族？”

  既然仙域大人物是這一切的根源，那麽由仙域大人物來處理不就可以完美解決了，也就不會有後續的這麽多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