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誌數千年來，從漢朝就開始出現，絕非偶然。而就連地府……都沒有發現它是如何出現的。”

  “它也絕不是自然形成，身上帶有印記，必然屬於某一個勢力……但是，就連二代親自探查，都沒有發現。我們隻能肯定……”

  他深深看向秦夜：“在華國地府的監視範圍之外，或許在某座深山，或許在某片海域，有一個存在了接近兩千年的勢力。”

  “他們不加入曆史變更，也不參與任何政務，仿佛曆史的記錄者一樣，一直這麽靜靜的……看著陰陽的改變。”

  “雖然這麽比喻不太恰當，但如果非要比喻，末將隻能想到一個，那就是——超脫一切，卻又虛無縹緲的神。”

  沙拉拉……陰氣如潮鋪開，太過強烈的陰氣讓林翰不自覺的退了幾步，看到趙雲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mmp！勞資的帥度有對手了！一生之敵！

  “見過秦大人。”趙雲躬身拱手，秦夜隨意點了點頭，目光仍然沒有離開桃花：“它的形成呢？有什麽推斷？”

  “地府智囊團曾經研究過。”趙雲直起身子，躬身道：“它不屬於任何一種陰靈，也不屬於任何一種生物。它可以永遠地活著，卻不具備任何生物習性，而且動能為陰氣。”

  秦夜眉頭再次皺了皺。

  按照他的推斷，桃花源和卜萬田之間存在某種聯係，而他們最開始的聯係特征，一定是“不死。”

  這個“桃花”……同樣具有不死特征……

  仿佛任何一個點都能和桃花源靠攏，但是始終像隔著一層紗。

  “第二。它隻出現於沿海。”

  “第三，它會依附於人體行動。”

  趙雲歎了口氣：“它的樣本資料太少，而且出現之間至少相隔數百年，根本無法統計出有用的東西來。”

  秦夜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現在，陰羽有多少人？”

  “一千二百。大人。”

  “全放出去。”秦夜目光幽深：“探尋全國，試試看能不能找出桃花的由來。”

  “是。”趙雲沒有問題為什麽，抱拳之後消散不見。

  不需要為什麽，如果真的有這種組織，它的存在對於國家絕非好事。不……至少，地府也要知道它在哪裏，怎麽控製。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林翰一把拉住對方的胳膊：“走，先出去浪一會兒。好久沒見了，哥給你接風！”

  秦夜沒拒絕。很快，兩人就來到一家燒烤店坐了下來。

  燒烤，啤酒==男人的浪漫！

  “來，幹一杯。”林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兩人的話匣子再度打開，林翰感慨了一聲道：“說實在的，那時候真以為你是不可逾越的巔峰，你說第一修大都是各地精銳匯集，憑什麽你這逼進階那麽快？而且居然還能寫論文？”

  “私下裏咱們都叫你大觸，結果後來才知道，嘖嘖嘖……原來如此。”

  咦？

  對啊！

  自己怎麽忘了在這個沙雕麵前展示一下真正的技術了？

  秦夜幹咳一聲：“那什麽……你沒覺得我境界又高了嗎？”

  “覺得啊，怎麽了？”

  “……你不覺得有一丟丟的不甘心嗎？”

  “沒有啊，這不是你的日常嗎？怎麽了？”

  是……指望你襯托逼格的我看起來一定很蠢……秦夜果斷跳過了這個話題，在哈士奇麵前提境界什麽的……太沒有水準了，能引起他興趣的，除了骨頭還是骨頭。

  “對了，你們那個戰火小隊，現在怎麽樣？”秦夜舉起杯子抿了一口問道。

  “早散了。”林翰點了根煙，吐了口煙圈道：“以前靈異狀況多，能賺不少外快。現在自從靈異警報解除以後，根本沒地方撈。那些孤魂野鬼一夜之間就像消失了那樣，不知道都被哪個傻逼收了。”

  ……打擾了你的賺錢大業還真是對不起啊嗬嗬嗬……

  “對了。”林翰忽然抬了抬眼皮，神秘兮兮地拿出手機晃了晃。秦夜啃著雞皮掃了一眼，差點沒把嘴裏的串吐出來。

  “這是什麽？”他嘴唇顫抖地抓過手機，不甘心地看了一眼。

  上麵，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女子，抱著一個小孩。

  “這到底什麽鬼！”秦夜的聲音都尖銳了：“磨皮了吧？這磨了幾層？誰家小孩啊？長得一點都不像你！”

  可惡啊！

  該死啊！

  人生最大的痛點，就在於你連起跑線都還沒跳出去，對方已經在終點和你say哈嘍了。

  這個比……這個沙雕……秦夜手都氣得抖，極其不善地看向對麵的哈士奇，這特麽才幾年，孩子都有了？！居然還敢在自己麵前嘚瑟？！

  林翰滿足地喝光了酒：“你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真是像極了愛情……但抱歉，我們是不可能的。”

  “真不知道誰瞎了眼能看上你……”願賭服輸，秦夜咬牙切齒地放下手機：“除了長相，一無是處！”

  竭盡嫉妒之能事。

  地府後宮建設是時候開動了！

  “這叫慧眼識珠，你懂個屁。”林翰滿足地拿回手機：“給你算一算，婚禮分子，滿月酒，還有你這個幹爹的禮物……”

  “等等……為什麽我忽然成了幹爹？”

  “就在剛剛啊。”林翰滿臉莫名其妙：“以我們的關係，抱你大腿需要理由嗎？”

  好理直氣壯……居然無言以對……

  “當年你們圍追堵截的時候，沒想過要抱大腿？”

  這句話一出，頓時，桌子上沉默了。

  許久，林翰才歎了口氣，倒滿一杯酒，雙手捧上，聲音難得地鄭重了起來：“這件事，我一直不敢提。”

  “但是，哪怕過了這麽久，我仍然要說，對不起。”

  “今天，中元節那天的人都不在，我代他們賠罪了。”

  秦夜搖了搖頭，嗤笑：“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這是各自的立場問題，氣固然有。但還遠不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實際上……”秦夜抓起酒杯碰了碰，一飲而盡，有些恍惚地看著天花板：“在這個位置上越久，我越能理解當初周主任的做法。”

  “整整六年了……”

  他微笑著再給自己斟了杯酒，想說什麽，張了幾次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他想說：整整六年，對於我，這不過滄海一粟，這是

  可以理解的原則，這件事，我早忘記了，你還是那個呆霸王，我還是那個小奶狗，否則，還沒誰有麵子值得閻王親自上來看他。

  你的家庭，從此會無病無災，長壽到老……這是我的許諾。

  朋友隻是其一，其二，你讓我在漫長的生命中，多出了一片值得紀念的時光，那段校園時光……確實很美好，很純粹……

  當然，這些話，都盡在不言中。

  “是啊……六年了……”林翰也看著天花板，許久才微笑著抿了口酒，也在這時候，秦夜才忽然感覺，他也是成熟了不少。

  或許，隻有在這一次，在對方麵前，他們才保持了原來的樣子。

  下一次，他們都會看到六年後的自己，真正的自己是什麽樣子。

  “你真的不會老嗎？”林翰給兩人滿上，幽幽問道。

  “不會，也不會死。所以，我在下麵等著你。”

  “真是羨慕……”林翰微笑道：“你知道嗎，現在我是特別調查處徽省調查大隊長，再往上就是分部副部長，我都從未想過自己能走到這一步……你呢？在哪裏？”

  “徽省。”秦夜眼睛眯了起來：“以後見麵的時間應該不少。那是我的老巢，有空了多去城隍上上香，我回頭給你開個特別通道，對了，第一修大呢？靈災平息了，還在嗎？”

  “當然，現在是修煉教育前沿陣地，這幾年合並了不少教派……對了，你結婚了嗎？”

  “……你非要這麽煞風景嗎？”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和葉星辰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嫌棄別人了？說句公道話，別人顏值雖然沒有我這麽能打，但是當年也是三大校草之一……別人上次陌陌還在問，怎麽沒聽到你的消息了，你看看……始亂終棄吧？把別人小孩子弄得……嘖嘖嘖……”

  “林狗……你今天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雖然我知道你對我愛得深沉，但是我們是不可能的……看我手機，看到了沒有？看這兒，我兒砸！”

  一頓酒，直接喝到了淩晨四點。

  酒量不佳的秦夜終於和呆霸王道了別，既然都在徽省，以後見麵的時間多得是，秦夜離開的時候晃了晃頭，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忘了什麽呢？

  當秦夜回到調查處，看到一輛豪車和旁邊西裝筆挺的保鏢的時候，渾身酒都嚇醒了。

  臥槽！

  忘了李貞淑大大！

  對方和自己一起來縣城，算的上仁至義盡，結果……自己就把對方丟在這裏，和一個沙雕喝了幾個小時的直男酒！

  我尼瑪……呆狗有毒！

  不是……正常的世界觀裏，現在不正應該和一位美女一起品著雞尾酒嗎？為什麽到了我這兒就變成了和一個已婚男人一起出去擼串啊！

  “秦先生。”就在他風中淩亂的時候，保鏢恭敬地走了過來，微笑道：“李小姐說，她先走一步。”

  “另外，她讓我轉達一句話。”他有些尷尬地開口，秦夜硬著頭皮道：“沒事……你說，我頂得住……”

  “那我就說了啊……”保鏢輕咳了兩聲，肅容道：“滾！！三年內不要聯係我！禁止你踏入三星大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