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被吞噬的司朔
作者:我會龍卷雨擊      更新:2020-03-13 13:27      字數:2256
  司朔還活著,甚至意識尚在,身上連一點兒傷口都沒有,至少現在是這樣。

  在被那些觸手給包裹起來後,無數奇異的力量從觸手尖的吸盤導入他身體之中,讓他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但這並不是什麽讓人高興的事。

  快樂和舒服這種情緒,是通過多巴胺一類的激素傳導的,而現在那些力量取代了激素的作用,或許會讓人反應逐漸變的遲鈍,甚至會招致更可怕的後果,司朔一向對其諱莫如深,想要運轉靈力,將它們驅逐出去。

  可那些觸手似乎能影響修士對丹田的控製,無論他如何努力,丹田就像是上鎖的保險櫃,任其中放著千百萬,沒鑰匙的司朔隻能幹瞪眼,甚至連第二丹田也是如此——要知道,他的第二丹田,可是連仙門境修士都檢查不出的存在,居然就這麽被鎖住了,這可著實讓他意外。

  用不了靈力的修士和斷臂的武士沒什麽區別,現在的司朔,隻不過是個特能挨揍的“超人”罷了。

  不過司朔也不是完全沒有退路,用意誌強行將那股飄飄欲仙的感受給壓製住後,他嚐試著調動劍意。

  劍意這種東西,雖說搭配著靈力才可以發揮最強大的力量,可凡間那些武道宗師修煉到高深處,同樣也會修煉出劍意,殺敵於無形之中。

  司朔開始嚐試著調動融於自身四肢百骸內精純劍意。很快,一把看不見的“劍”便高懸於他頭頂。

  “給我破!”

  劍意凝成之劍狠狠撞擊在觸手上,卻什麽都沒發生,反而自身在這次撞擊之下,差點崩壞,這也讓身為操控者的司朔吐出一口鮮血。

  “該死!”這下司朔徹底有些絕望了,一時間心神不穩,那些迷迷糊糊的情緒趁著這個空檔,又湧上心頭。

  在即將昏睡過去前,司朔著急的在心中呼喚道,“喂,荒,快出來,占據我的身體,快啊!”

  可是如他所料,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仿佛那一縷孤魂從未出現在他神魂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司朔醒了過來。

  “咦,這是哪兒?”司朔揉著惺忪睡眼,眼前卻總有一層白翳,看東西很是模糊。

  不過這對於司朔,準確來說是曾經的司朔,不過是家常便飯。前世的司朔左眼六百右眼七百,五米開外看不清五官,十米開外分不清性別,看東西看不清?早已司空見慣了。

  憑借著多年“瞎子”的經驗,他能夠分辨出自己周圍的大致情況。

  很開闊,有的地方黑,有的地方卻很明亮,多是銀白,也摻雜著其他色澤。

  色彩的搭配毫無規律,也很難從那些色團上看出有什麽特別的形狀,因此他無法分辨出自己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地方和自己昏迷前的環境,完全不同!

  難道說,自己在做夢?想到這兒,他連忙在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傳來一絲微弱而清晰的痛感,看起來自己沒在做夢。可掐自己也不是完全可靠的辦法,司朔心中,仍保留了一絲謹慎。

  他開始在這片空間,漫無目的的閑逛。閑逛中,他又發現了幾個值得注意的情況。

  首先,他踏出的每一步,踩在地上,都沒有那種實實在在的感覺,有些像踩在棉花或是海綿上的滋味,可他彎腰用手戳了戳,地表卻十分堅固。

  其次,視線的模糊加上這裏並沒有什麽標誌性景觀,讓司朔的行走很容易失去判斷,因此他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盡量維持一條直線。然而就在這小心翼翼之下他走了一段路,景色在變,卻看不到邊際,還是說這片空間,本就無邊無際?

  和廣袤無邊的空間相對應的,這裏的時間流逝對於司朔來說,依舊是不可察覺。司朔很難判斷此地的時間是在流逝,或是被神秘力量所靜止。時間同樣是相對的,沒有參照物的司朔,就算知道它仍然在流動,也說不出是快是慢,更準確來講,在這片空間裏,時間是不被需要的,正如宇宙大爆炸理論中的那樣,在那場誕生一切的爆炸前,並不存在時間的概念。

  可對於一個活生生的人來說,沒有時間的概念,無異於是比死還痛苦的一件事。周圍的色彩如被打翻的畫盤,再加之始終看不清東西的煩躁,讓司朔有些崩潰。

  “砰—砰—砰—”

  他蹲了下來,用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著地麵,地麵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堅固,很快便被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剛好容納司朔一人通過。沒有任何猶豫,司朔眼皮子都不眨的跳了下去。

  墜落同樣用了許久,久到司朔的瞌睡都快被熬出來,才有種踩到實物的感覺從腳下傳來——可依舊不是堅固的地麵,而是和剛剛一樣,軟綿綿的觸感。司朔心中升騰起不妙之感,再看向周圍,仍舊和剛剛一樣,模糊而魔幻。

  這讓他想起來俄羅斯套娃,一環套一環,看似沒有區別,其實個頭一直都在慢慢縮小,那到最後,他又能否找到脫身的法子?

  司朔在心中給這個辦法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但思來想去,自己能夠明確執行的,也隻有這一個辦法。

  他跪在地上,雙拳並用,一下又一下的轟擊著地麵,效率比剛剛快了不少,一個洞口出現在他麵前,司朔再度跳了下去。

  但司朔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他所遇見的,才是真正的恐怖。

  無窮無盡的輪回,每次落到一個新的空間,周圍的環境,腳下的觸感都如出一轍,完全沒有變化,似乎他從未擊穿過地麵,一直停留在原本的空間似的。

  耐心在一點一點被消磨,司朔的情緒也越來越不穩定,那些潛入他內心的舒適情緒如今卻好像完全反了過來,化作一根根鋼針,齊刷刷的紮在他心髒上,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折磨讓司朔的雙眼變的通紅,瞳孔忽大忽小,這是精神極度不穩定的征兆。他隻感覺,現在的自己,是一個神經病,腦子裏充滿了毫無邊際的想法,還有光怪陸離的畫麵。

  司朔就要瘋了,如果再把他最後一絲理智給撕碎的話。

  可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梵唱,眼前的畫麵似乎也慢慢清晰起來,時不時閃過一絲白影,似仙鶴震翅,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