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守財奴一般將一切公共安全領域的問題都視作自己的領地，這並非出於責任，而是追求尾隨著這一行為榮譽。托尼·斯塔克通過自身行為操縱股價，每當他劃過紐約市上空的時候，斯塔克工業的股價就會小幅度上漲。”

  “偏激，憤世嫉俗，過於主觀。證監會絕對沒法將這兩者聯係起來。”娜塔莎·羅曼諾夫搖搖頭。薩洛蒙翻閱著擺放在她的書桌上的一大疊文件，女特工這捧著杯芳香的熱紅茶坐在他身邊。她穿著一件極為無趣的灰色毛絨睡衣，就連棉拖鞋也是樸素的灰色，就和這間公寓的裝修一樣。如果不是她優美的身材和豔麗的紅發，她會像是一段被山羊嚼過又吐出來的草根那樣單調。

  她找薩洛蒙來可不是為了地獄廚房的那點事。

  她把玩著薩洛蒙贈予的一枚金色領針，靜靜等待著他的結論。

  “那麽這麽說。”薩洛蒙翻閱著法律條款，試圖從中尋找靈感，“複仇者聯盟是否考慮過自己的行為雖然在結果上達成了正義的目的，但是在行動過程中卻無視了大量法律，將自己視作正義之劍，自作主張對他人進行審判？如果九頭蛇是當地最大的企業，並且為許多人提供了就業，那麽九頭蛇被消滅之後誰來對失業人群進行補償？”

  “這麽借口很合理，但是隻要提出是清剿九頭蛇就不會有人提出異議，更別說是為九頭蛇辯護了。現在聲稱一位政客或者企業家是九頭蛇，那將是最惡毒的指控。”

  “我那還可以是連帶傷亡。這種情況雖然在所有情報部門和特工組織都會發生，但複仇者聯盟準確來說是個平民組織，沒有這項權利。更何況複仇者聯盟的行動並無大量情報支撐，甚至未能提前封鎖交戰現場，往往導致無辜平民與警察喪生。通過《愛國者法案》將複仇者聯盟應當收歸國有，通過情報部門統一調控指揮，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你知道這個借口最有效，發生在南非的事許多人都還記得，如果國會認為浩克絕對不可控，那麽複仇者聯盟一樣。不可控因素，這是最大的罪名，那怕是連帶傷亡也必須冠上‘可控’的名字才能對公眾交待。”

  “那你打算怎麽辯護？”娜塔莎·羅曼諾夫吸了口熱乎乎的茶水。她剛剛洗過一個熱水澡，再加上治療感冒的煉金藥劑，她很快就恢複了狀態。清醒的大腦重新理清了繁複的法律文章。“國會這麽做絕對會受到支持。第二條和第三條加起來，斯塔克和羅傑斯根本沒法反駁。”

  “很簡單，讓他們兩人去為政治正確活動站台，將複仇者聯盟包裝成一個支持環保、小動物保護、女性權益、同性戀和少數族裔的組織。隻要國會發難，就可以將其指責為對上述群體的歧視。與此同時，斯塔克工業還可以投資一部分製造業，緩解鐵鏽帶的失業情況。這樣一來，無論紅州還是藍州都能聲援複仇者聯盟。”薩洛蒙幹巴巴地說道，“雖說參議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來自政黨的影響，但是事無絕對，要不然遊說集團就失去了生存土壤。這就是玩弄民選政治最簡單的方法，隻要能夠蒙騙蠢人，一切事情就都可以正當化，無論多麽荒誕。所謂的民主隻不過是遮羞布罷了，最有力的語言是金錢。”

  娜塔莎聳聳肩，“這個辦法行不通，你知道無論是斯塔克還是羅傑斯都不會這麽做。”

  “為什麽？斯塔克可以獲得來自民主黨的支持，隻要他支持給富人征稅。羅傑斯可以獲得來自共和黨甚至是軍隊的支持，你不知道現役軍人裏有多少在小時候夢想成為美國隊長。如果現在白宮還想讓羅傑斯出演舞台劇販賣國債，我保證一定會有人買。”秘法師的笑容相當惡劣，“要我說這兩人就應當參政，將他們的聲望轉化為實際的利益。複仇者聯盟無法與國家對抗，那麽最好的方式就是成為國家。隻要投身政治，那麽明麵上對複仇者聯盟的規範就會消失——至少不會那麽快提出來。複仇者聯盟的最終結果隻有兩種，若不想毀滅，那就隻有苟延殘喘。”

  “沒有希望了嗎？”相比起其他人的樂觀，娜塔莎·羅曼諾夫更想要聽聽薩洛蒙的結論，無論這個結論是否充斥著絕望她都會相信。或許是預言，或許是智慧，這麽多年來她都親眼見識到薩洛蒙的遠見。大部分他所參與的事件都將導向他預設的結果，從始至終無一例外。

  “除非修改《第二修正案》，將個人持有的高科技和超能力與槍械等同並且進行規範。這會得到右派的認同。對於超能力可以等同於隱蔽持槍證，但由於超能力的特殊性質，必須在外觀上做出標記。然後因為標記又會引發對超能力者隱私保護等議題，這會得到左派的認同，然後再次撕裂整個社會。不過已經有了很多議題能做到這點，因此多一個也不算什麽事。”秘法師笑著說道，“最後一個方案。將複仇者聯盟轉化為紐約州的民兵組織，將活動地點限製在紐約州。如果能夠做到這點，那還不如選擇參政還要來得簡單一些。”

  “你看到了什麽。我是說，預言。”

  “預言並非不可改變，娜塔莎。世間有千萬種可能，預言隻是一種參考工具，一本永遠也翻不完的書籍，無論預言的結果是喜是悲，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都沒有意義，我們所麵對的現在才是真實。”秘法師臉上溫暖的笑容讓特工差點走神，“如果你想要做些什麽的話，那就去做，隻有行動起來，我們才能賦予時間意義。”

  “我可從來沒有聽你說過如此感性的話。”

  “不，這是物理學方麵的知識，我相信你聽得懂。正因為熵不停增加，宇宙那無限的子集中也就有了時間的概念。時間由低熵向高熵流動，而我們又在不斷吞噬著低熵，加速外部環境增熵，我們創造了時間的方向。時間起源於我們而非宇宙，我們才是決定未來走向的人。”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準備都是為了未來的戰爭，無所畏懼地踏步向前，帶著無限的樂觀將未來的悲苦盡皆咀嚼咽下。人類的純潔性在他眼中燃燒，如同一團能夠喚起希望的火焰。很難想象至尊法師做出那個決定時在想些什麽，但薩洛蒙的意誌之堅定證明尊者的眼光沒有錯。

  “如此浪漫，我的漂亮男孩。每個物理係學生是否都像你那麽可愛？還是說，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