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視抱著最後一位昏迷的特工飛出正在下沉的昆式戰機，他的口吻飽含歉意。

  “很抱歉我沒能救下全部人。這位特工的脖子需要固定，我已經掰正了他的頸椎。”

  “不，這不怪你。”羅傑斯隊長看向戰場。導彈在夜空中劃出的燦爛光輝清晰可見，機炮的火力鏈條宛若流星雨。意識到淺源地震和爆炸極有可能引發海嘯，他請求幻視將特工們帶去那架尚未損壞的昆式戰機上。“山姆，帶我去天空航母上吧。”他說，“我不知道他們在攻擊什麽東西，或許那東西就和地震有關。現在他們勝利了，我打算和他們好好談談。”

  “你確定嗎？他們現在看起來很生氣。”

  羅傑斯笑了笑。山姆極具幽默感，仿佛身處何地都無法消磨他的歡樂。“我必須去，山姆。”他說，“我想看看他們的成果，順便把斯塔克帶出來。”

  在傾瀉了三個基數的彈藥之後，維多利亞·漢德特工才命令艦炮長停止射擊。

  命令下達之後，後勤人員包括損管控製室的工作人員趕忙跑去武器艙室進行維護，另外兩艘天空航母上同樣的事也在發生。他們的工作包括維護火炮和導彈發射架的自動裝填裝置、維護艦載武器和清點彈藥庫存。機炮與主炮炮管燙得驚人，電磁武器更是需要專門的散熱設施才能繼續工作，其中許多規章製度都是通過已有的操作手冊修改而來的，損管和維護人員必須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給出反饋，建立新的操作手冊和規章製度。但漢德特工並不關心這個，她在意的是戰鬥的結果，因為結果直接說明了人類現在的科技能否應對未來的威脅。

  “已發射探測無人機。正在投放聲呐浮標，聲呐浮標啟動。”

  並不意外，這樣可怕的火力能夠撕碎怪物，也能夠撕碎沒來得及撤離的無人機。

  維多利亞·漢德碾碎了自己心中的喜悅，她不允許這種情緒。在結果放到她麵前之前，她不允許自己因為自滿導致可能的失敗。她的目標是把怪物撕成碎片，最好是分解成一個個原子，徹底杜絕後續的汙染發生。卡西裏奧斯不止一次強調過後續汙染問題——許多普通的生物在接觸到怪物尚未失去活性的生物組織之後都會不可避免地發生變異，就和自然界食物鏈的毒素累積一樣，如果不徹底解決問題，那麽變異遲早會出現到人類身上。

  “長官！”作戰偵察部門的一位女性特工站了起來，“有小型目標正在快速接近懲戒號，雷達偵測顯示，物體大小與開戰前接近天空航母的飛行器類似。”

  “關閉防空火炮，讓他們來。”漢德特工看了眼雷達屏幕上不斷接近的三角形標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早在開戰之前她就發現了複仇者聯盟的昆式戰機，但她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活著，“特戰小隊到甲板上集合。蒂塔指揮官，還請派遣一支重火力小隊到懲戒號，我需要姐妹會的力量。秘法師們……”

  “我會讓一小隊秘法師到甲板上。”卡西裏奧斯點點頭，“我們不知道複仇者聯盟的特工有多少受到汙染，卡瑪泰姬會去清理所有被汙染的特工。”

  “你可以摘下眼罩了，旺達。”

  “都結束了？怪物在哪裏？”女巫迫不及待地照做了，她並不是在詢問，而是在確認。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前方的瘋狂與饑餓已然消失無蹤。當炮火停止時，整片海域並沒有重歸黑暗。天空航母下層裝甲上安裝的高功率探照燈組照亮了不斷翻湧的海麵，蒼白的月光透過遠處被擊散的雲層灑向海麵，幾十個紅綠白三色的小燈正在交戰區域上迅速移動，那是突擊運輸艇上的位置燈。它們如同俯衝的魚鷹從滿是蒸汽的海麵上掠過，拋下耀眼的照明彈。由於作戰方式與現有的方式截然不同，不朽之城的許多戰術都是薩洛蒙在和那些老兵們商討之後製定的，隻有那些人才會懂得什麽是有用的製度，什麽是繁文縟節。那些突擊運輸艇的駕駛員都是過去神盾局的精銳飛行員，在戰術製定方麵他們也有發言權。即便白色的蒸汽還籠罩在海麵上讓人看不清太多東西，旺達仍能感受到彌散在熾熱烈風中的硝煙味。

  “或許已經死了，漢德特工在做最後的檢查。”薩洛蒙關閉了頻閃的燈塔，旺達覺得自己身後的熱量一下子散去了，“等到她確認擊殺記錄，這件事或許就結束了。”

  “我們阻止了大地震和獻祭？”

  “遠古熔岩帶已經被觸動，未來會有自然發生的地震。但那不是我們應該管的，我們已經將這次地震已經減輕了許多，否則就不隻是倒塌幾間木製民房那麽簡單了。”秘法師皺起眉頭，語氣猶豫。他從整件事裏感覺到而來熟悉的味道。或許這件事與眼魔蘇醒有關，但現在手頭的證據太少，不能隨意下定論，更不能把卡瑪泰姬有限的力量投入到錯誤的行動中。

  “獻祭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有人向詹姆斯·布恩傳達了錯誤的信息。他所崇拜的邪神不可能通過錯誤的方式召喚，他也不可能召喚出巨噬蠕蟲，因為那需要很多施法者的投入，詹姆斯·布恩的烏合之眾根本不可能做到，有人幫他召喚了那隻怪物。”他說，“最大的證據就是吸血鬼的屍體。蠕行者是下級仆從種族，並且蠕行者的出現需要一門死靈法術，隻有一個團體會這門法術。也就是說某個上位者、或者上位者的邪教主導了這一切。我太熟悉這種行為了，層層疊疊的錯誤信息讓人疲於奔命，任何被利用團體的目的都在間接促成某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但我沒想到祂的反應會如此迅速……”

  “也就是說，還是有無辜者在地震中犧牲？我們沒法阻止吸血鬼殺人，也沒法徹底阻止地震？”

  “是的，但是地震的犧牲者已經比原本可能會出現的少了很多。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沒有人能拯救所有人，這麽做隻有可能導致更大的傷亡，我們必須選擇其中之一。沒有人是全能的，即便抱著拯救所有人的美好願景，魔法的黑暗麵也會趁虛而入，扭曲一個人的思想，誘惑施法者墮落。這就是最令人絕望的地方，我們隻能盡力去做。你的任務結束了，旺達，接下來的事你不用參與。”薩洛蒙的話讓女巫臉色大變。他製止了女巫的辯解，“並非你做得不夠好，而是我認為對方的真正目標就是你。你在這次任務中獲得的靈視比以往都多，精神狀態也變得不穩定，這對於初學者來說已經足夠了。我懷疑那個上位者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讓你失控——讓你的潛力失控，讓你被域外邪神控製。這並非過度保護，這是排除掉一切不可能之後得出的結論。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對此作出防範，這是不可爭辯的程序。”

  女巫看上去很不高興。

  “來吧，這裏的事就交給維多利亞處理。”薩洛蒙打開傳送門，“我們去做點輕鬆的事，比如把跑出卡瑪泰姬的鄉村女先知抓回來，然後你去學習那個會召喚蠕行者的邪教組織的記錄，同時給你掛上足夠多的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