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雯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

  “原來他是這種人。”盯著站在對麵的黃川，牧雯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失望。

  先前因為黃川同意了加入飛龍的驚喜，被一掃而空。

  黃川那句石破天驚的“感情日後培養”，一下子就在牧雯心目中留下了一個言辭輕浮的形象。

  “比那個浪蕩子肖強還不如。”牧雯心中如此評價。

  而黃川隻因不願受到約束，就不想加入大組織從而有機會變得更強大，這在牧雯看來，就是不思進取的體現。

  她突然發現，宇智波斑僅僅隻是實力尚可，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牧雯已經決定，回去一定要向上級反映這個情況。必須要讓首長對這個人的人品有認識。飛龍寶貴的獎勵點資源絕不能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至於這家夥的企圖……牧雯有些為難。

  不過很快她便堅定了信心。這次任務，她會堅決的貫徹下去，繼續執行下去。但是，這個宇智波斑休想碰她一根指頭！她可以想辦法跟這家夥周旋，直到上級認清他的真麵目，或是達到目的。

  常言道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萬一這個人實在是沒下限，比如借著名分，想要強行對她做點什麽，對此牧雯並不擔心。在武力值這一方麵，她還是十分有自信的。

  對於這些，牧雯都有著充分的考慮。

  “既然這樣，那好，我這就回去，向上級匯報你的決定。”牧雯開口對黃川說道。她的語氣同剛才相比，聽上去明顯冷淡了許多。一張俏臉上也換成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黃川扮出猴急的樣子：“需要我現在就跟你回去嗎？”

  “不必。”牧雯轉身，冷淡道：“一有結果，我就會想辦法通知你。”

  牧雯說罷，迅速離去了。似乎片刻也不想逗留。

  望著牧雯窈窕的背影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消失，黃川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這樣做，雖然會把這個妹子得罪死了，但這是值得一式的。

  黃川沒去多想，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接下來就是等待消息了。到時候見機行事。

  黃川徑直離開市場區，進入傳送區後，向主神申請了傳送，人就瞬間回到了主隊空間裏。

  白茫茫的主神空間裏，黃川人剛一出現，就聽見了在他身後，傳來一個脆生生弱弱的女孩聲音：“咦……黃……黃川大哥？”

  黃川驚訝的回頭，看見背後站著一個女孩。黃川一怔，他記得女孩，可是想了想，他居然想不起來這女孩名字叫什麽了。

  女孩是上一次輪回世界才加入隊伍的新人，那場Fate/Zero衛宮切嗣打飛機的場景，女孩展現出了奇特的天賦，起初還引起了一些誤會。

  直到後來，大家回到主神空間後才得知，女孩的個人天賦是一種優秀的空間類技能。

  啊，想起來了。黃川一拍額頭，想起來女孩名叫唐豆豆。

  久遠的記憶漸漸浮現了出來。如今黃川的記憶力遠超常人，他已經很少遺忘什麽了。隻有一些細碎瑣事，和沒必要去記的內容，才會被他拋進記憶的角落去。隻需仔細一回憶，又能立刻記起來。

  黃川心中不禁感慨，這還真是一段挺遙遠的記憶了。

  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的。

  這就是主神空間的神奇之處了：輪回者每次進入輪回世界，不論在裏麵待了多少天，回到主神空間都隻會經過一天。

  不同的輪回世界裏，時間流速各不相同。但是在主神空間這裏，時間，卻永遠保持著一個平穩速度向前。這被稱作“主神空間標準時間”。

  因其永遠固定不變、無比準確、無可撼動這些特性，於是它便成了輪回者們通用的時間計量參考。

  對唐豆豆，和張傲、虞望舒這些主隊隊員來說，他們上一次和黃川組隊，還隻是十天之前的事情。這段時間裏，所有人都呆在主神空間裏休息訓練，隻有黃川，幾乎是一天一場輪回世界的拚著命。

  因此，對於其他人，時間隻過了十天。

  而黃川卻已度過了大大小小一共6次輪回世界。每一場逗留的時間有三天，七天，十五天，一個月，甚至三個月不等。

  總體計算下來，黃川的時間已經過了近半年！

  所以張傲他們隻是十天不見黃川，黃川卻已是半年沒見到他們了。

  所以當今天突然在這裏碰見唐豆豆，黃川既熟悉又陌生，竟一時間忘了唐豆豆叫什麽。幸而有麵具遮擋，他臉上的尷尬表情，才沒有被唐豆豆看見。

  主隊……真是久違了。

  唐豆豆是個嚴重內向的女孩子，一見十天不見的黃川突然出來，原本正試著溝通主神的她被嚇了一跳，連忙打了聲招呼。

  內心裏，唐豆豆對黃川的印象是很深的。畢竟當時在輪回世界裏，黃川是隊中力挽狂瀾的存在，關鍵時刻救了所有人。

  她也恰好被黃川救了，雖然黃川本人當時並不知情。但唐豆豆內心對黃川的感激是最真誠不過的。

  “唐豆豆是吧，好久不見。”黃川走過來說道。

  “嗯嗯！”唐豆豆小雞啄米般的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黃川大哥還記得自己。唐豆豆心裏莫名有些感動。以前，她就是個透明人，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裏，她都是最容易被忽視的那一個。

  這不怪別人，她自己患有嚴重的交際恐懼症，醫生都說她離真正的自閉症隻有寸許之遙。她早已習慣了把自己與別人隔離開來，形成兩個世界：一個她自己的空間，一個外部世界的空間。很少有人能進入她的空間。

  唐豆豆不知為什麽，在黃川身上，她感覺到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親和力。雖然這個人說話時而有些逗，時而又很冷酷，完全就是動漫裏那個阿飛的樣子。但是，唐豆豆心中能夠感受到，黃川是個可靠的人呢。

  因為可靠，才有親和力。她不擅與人交往，來到這個陌生而又可怕的世界後，她不知該相信誰。

  救過她一命的黃川，自然而然的成了唐豆豆唯一願意相信的人。

  所以，從回歸第二天起，唐豆豆就準備向黃川先當麵道謝一下，然後，拿出她人生二十年積攢下的全部勇氣，向黃川深入的請教一番。

  可是，第二天她敲響了黃川的房門，開門的是個叫三笠的女孩。

  三笠告訴她黃川不在。唐豆豆隻好失望而回。

  第三天，她又來敲門。

  開門的還是三笠，告訴她黃川依舊不在，一早就有事出去了。

  唐豆豆鼓起勇氣問黃川什麽時候能回來，三笠回答晚上就會回來，但請她不要來打擾到他休息。

  唐豆豆有些不知所措。到了晚上，她明知道黃川已經回來了，但她沒有來打擾。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天天如此。

  到了後來，唐豆豆心中萬分好奇的是，黃川每天都不在，究竟去了哪裏？

  這些天，她聽張傲和虞望舒他們說了不少有關主神空間的基本常識，據說除了這個隊伍空間之外，還有個代號“歸墟”的主空間存在。張傲大哥承諾等有時間會帶她去參觀一下。唐豆豆十分期待。她猜，黃川每天出去一定都去了那裏。

  “那裏一定都是高級輪回者待的地方吧？就像黃川大哥一樣強大的人。什麽時候能去看一看呢？什麽時候能當麵跟黃川大哥道謝，向他請教一些問題呢？”

  唐豆豆心裏想著，閉上眼睛嚐試溝通了主神，明天就要進入新的輪回世界了，可直到現在，她也沒敢確定下來自己使用的傳承。隊長張傲向她推薦了幾個傳承候選，可她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他。

  “黃川大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正在這樣想，在她麵前，忽然一道白色光柱從上落下，一個人身影從光中浮現，正是黃川。

  唐豆豆驚訝的小.嘴張了張，愣在當場：“咦……黃……黃川大哥？”

  唐豆豆終於得願以償，當麵向黃川表達了她的感謝。

  “黃……黃川大哥……我早就想謝……謝謝你了。”

  “謝我什麽？”黃川莫名其妙。

  “謝謝你救了我。”唐豆豆鼓起勇氣，說道。

  “哦……”

  黃川仔細想著，自己什麽時候救過她了？有嗎？沒有嗎？有吧？

  他救過的人實在太多，記不清了。

  黃川“哦”了一聲便沒說話，看著唐豆豆等待她下文。唐豆豆這會兒大腦一片空白，原本準備了好多天的說辭，此時此刻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什麽都不記得了。她搓著衣袖，一時間臉蛋兒通紅，一如既往。

  “唐豆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改變，太沒出息了。”唐豆豆心裏對自己哀歎。

  “？？？”黃川身高高出唐豆豆兩個頭，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見唐豆豆欲言又止的樣子，可等了半晌，卻不見她再說話，黃川愈發的莫名其妙了。

  就在唐豆豆鼓足了勇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側某個房間門忽然推開了，穿一身休閑T恤，畫著淡妝的虞望舒走了出來。見到了黃川和唐豆豆，虞望舒先一怔，隨即臉上流露出笑容來，笑道：“黃川？你這幾天去哪兒了？訓練都不來參加。整天怎麽搞得神神秘秘的？”

  虞望舒，她算是主隊當中，跟黃川最熟悉的一名隊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