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 膽道裏的寄生蟲
作者:真熊初墨      更新:2020-03-13 12:31      字數:2515
  手術直播間最新章節

  手術進行到這一步,杏林園裏的醫生都能看懂。

  會不會做是一回事,但要是看不懂,那就太過分了。

  這種基本的素質,諸多科班出身的醫生們還是有的。

  下麵該取石了吧,眾人想到。的確,都切開膽總管了,下一步就要切開取石,改善患者的梗阻性黃疸症狀。

  鄭仁伸手,一把特製的取石鉗拍在手裏。這是手術室常規設備,隻是很少用而已。謝伊人一直在觀察鄭仁的動作,在他需要的時候,就會有相應的器械被遞過去。

  直播間裏,很多人產生羨慕嫉妒的情緒。

  看看人家的配台護士,真熟練啊。看看自己家的,一個比一個脾氣大不說,遞取石鉗這種非常規操作,隻能提醒才知道。

  更多情況是提醒後才發現取石鉗根本沒配備,還要巡回護士去消毒間取無菌取石鉗包。

  一來二去就耽擱幾分鍾,哪有直播間的術者這麽輕鬆愜意。

  還有更過分的,取石鉗子根本沒消毒……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不過羨慕歸羨慕,日子還得過不是。

  鉗子伸進膽總管,一塊、兩塊、三塊……不對,結實怎麽形狀這麽古怪呢?難道不是結石?

  【以我多年的臨床經驗來看,好像是膽內寄生蟲啊。】

  【還多年臨床經驗,吹什麽吹?臨床經驗多的老主任們連怎麽登陸杏林園都不知道。】

  【我今年59,算是臨床經驗多的老主任,但我與時俱進呀,你管得著嗎?】

  杏林園直播間裏,話題瞬間就歪了。

  不過從古怪的形狀來看,的確不像是單純的膽囊結石。

  取出膽囊管、左右肝管裏的結石後,直播間術者開始用溫鹽水衝洗,吸出更多泥沙樣的結石。

  然後,手術很少見的開始停頓了。

  【呼叫呼叫,是直播間卡頓了嗎?看到彈幕的請回話,請回話。】

  【同感,看到你呼叫我心情就好多了。】

  【不是卡頓,是術者要準備下一步操作器材,估計是膽管鏡。】

  確定不是網絡問題與直播間問題後,特別稀有的手術終止狀態引發無數彈幕。

  大家紛紛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去拉肚子了吧,有一次我急性腸炎,一台闌尾切除術跑了八次衛生間,每次都要刷手換衣服。刷手後,又想去拉肚子。那種慘痛的經曆,想起來就覺得心塞塞的,求安慰。】

  【可能是切開膽囊,看有沒有癌症改變。】

  【或許術者暈台了也說不定呀。】

  幾百條彈幕中,大家聊得很h,卻沒人擔心手術問題。

  笑話,不說別的,光是鈍性分離與解剖結構的熟練程度,術者應該是六十歲左右的老教授,可能做不下來一台三級手術嗎?

  手術室裏,鄭仁停住,讓楚嫣之打開自己在係統商城購買的器械,把纖維鏡放到器械台上,再給自己戴上連接器,好用肉眼觀察纖維鏡探測到的畫麵。

  楚嫣之個頭和鄭仁一邊高,都是172cm。為了給鄭仁頭頂戴上連接器,她搬了個腳凳。

  “鄭總,這器械哪來的?”楚嫣之在華西跟過類似的手術,但從來沒見過這種器械。

  “自己做的。”鄭仁一句話就把天給聊死了。

  “小氣鬼。”楚嫣之氣嘟嘟的說到:“又不管你要,幹嘛不告訴?”

  鄭仁也很無奈呀,總不能告訴楚嫣之,自己有係統商城吧。可是要瞎編一個地兒,她要是去買東西怎麽辦?還不如這麽糊弄一下呢。

  忽然思緒如同脫韁的野狗一樣奔騰起來,如果是女性有係統商城,會不會在雙十一那天有大酬賓呢?

  給鄭仁戴好裝備後,楚嫣之感興趣的說到:“姐,要是手術能成功,好像可以寫一篇sci呢。”

  “應該可以,還是影響因子在3以上的那種。”楚嫣然端坐在呼吸機旁,手裏拿著手術記錄單,安靜的觀察呼吸機、監護儀上顯示出來的各種不同數據,借此調整藥物用量。

  隻有在手術的時候,楚家姐妹才表現的截然不同。

  鄭仁不懂,這是不是雙胞胎的某種少見鑒別方式。

  杏林園直播間裏的畫麵一陣扭曲,隨後切換成纖維鏡的視野模式。

  【我去,是電子纖維鏡!】

  【高端啊,我們這裏都是用5號尿管衝洗,衝洗,不斷衝洗,來確定有沒有殘存結石的。】

  【我這裏有用纖維鏡的教授,但很少用,很多人用不好,尤其是纖維鏡下用鉗子取出殘餘的小結石,那種顯微操作,簡直和神經外科有一比。】

  鏡頭往內部走,出現的畫麵讓直播間氣氛為之一肅。

  彈幕傳統式的消失,所有人驚愕的看著膽總管壁上附著的白色絲線,紛紛愕然。

  真特麽不是膽囊結石,而是寄生蟲!

  這些白色絲線絕對不會是炎症滲出導致的膿性物體,而是細長的寄生蟲附著在膽囊管裏。

  那些被取出的結石,大半也是寄生蟲被機體分泌的炎症包裹、機化後的產物。

  【哪位告訴我,遇到寄生蟲,要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一個小大夫在直播間裏皮著。

  一般情況下,隻要有人開頭,就會有人跟著一起皮。在手術室裏一樣,在直播間裏,不光一樣,還會更加放肆。

  可是這次直播間清冷無比,一條彈幕孤孤單單的從屏幕右側滑到屏幕左側,也沒有人搭理他。

  小大夫很知趣的沉默下去。

  所有觀看視頻直播的大夫們心裏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台手術似乎要呲。

  會不會就這樣觀察一下,然後象征性的動一下寄生蟲,發現粘附的厲害,取下有可能損傷到膽總管內膜,然後就放棄了呢?

  這種可能性極大!

  不夠能親眼看見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一般的寄生蟲,大家也心滿意足了。

  而且大部分人對直播間的術者有一種盲目的信任,他無所不能!既然敢開直播,就會預想到這種情況。

  聯想起手術停頓的那段時間,諸多醫生們開始愕然。

  難不成術者已經診斷患者是寄生蟲性的膽道堵塞,手術器械都已經備好了不成?

  就算是備好了,那也沒什麽好辦法。

  至今為止,寄生蟲的取出手術,還隻是初步嚐試中。畢竟發達地區的人口出現寄生蟲的可能性很低,大多數寄生蟲病都發生在非洲。

  而指望某位醫學大能專門研究寄生蟲手術取出的術式……基本不可能。

  就算是醫生肯,為了大愛無疆,為了大醫精誠,那些鑽到錢眼裏的醫療器械公司也不肯單獨設計一套設備,以供手術使用不是。

  就算是設計出來,非洲的消費能力也很有限。

  到此為止,這台手術已經從“單純”的梗阻性化膿性膽管切開引流術,演變成一個未知的術式。

  直播間的術者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完成這台難度未知的手術呢?

  還是他隻是想觀察一下,然後就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