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三章 熱心的堂倌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0-03-13 12:15      字數:2459
  苟旦在徐家村休養了兩天,身體完全恢複了後,就開始盤算著去哪裏找爸爸。

  天下這麽大,沒有一點兒線索,這可怎麽辦?不對,應該說還是有線索的。

  薑飛燕明白地告訴了他,青衣宮派人守在了入口,爸爸這樣的一個尋常獵戶,不可能進得去鬼獄森林。

  而且,他回想起那天去找王鐵匠的整個過程,總覺得哪裏不對。

  爸爸不是一個有勇無謀莽撞的人,鬼獄森林的各種恐怖傳說早就在禁州傳遍了,他斷然不會為了十個金幣的賞金就去送命。當時自己初涉世事,王鐵匠一忽悠,他就信了。現在看來,那王鐵匠不過是攛掇自己進入尋寶隊,自己賺點介紹費而已。

  可爸爸去哪裏了呢?

  通過這些天的曆練,又經曆了兩場生死之戰,苟旦已經不是剛出苟家村的那個小鬼了,他開始懂得鎮定思考的力量。這些天經曆的事情都和鎮獸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中間一定有什麽關鍵環節是自己沒想到的。他坐在徐村長門前,看著西邊正在下沉的太陽,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裏。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鎮金堂!

  對了,鎮金堂不是回收和出售鎮獸石的地方麽,實力雄厚。一個人手裏要是有鎮獸石,無非兩個作用,要麽自己用,要麽出售。自己都能這樣想,那爸爸是不是也會這樣想,去鎮金堂打探消息呢?雖說這個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小。從苟家村往北是鬼獄森林,往南這一邊,最大的鎮獸石交易的地方就是鎮金堂。隻是我一個小孩子,他們哪裏會答理我?即使他們接待了我,也不一定有人能記住爸爸的樣子。

  苟旦現在根本不關心鎮獸石和韓遷的去向,隻想先找到爸爸,其他事以後再說。現在離家十二天了,媽媽還在家等著一家團聚。

  徐村長見苟旦一會兒眉頭緊鎖,一會兒又舒展開,陰晴不定的,就問是什麽事。苟旦把爸爸找韓遷的事說了,這次沒有任何隱瞞,說了韓遷盜鎮獸石的事。正愁如何進鎮金堂打探消息。徐村長一聽,拍了一下大腿,說他有辦法。

  徐村長前前後後去過鎮金堂不下十次,雖然裏麵的掌櫃的不待見他,還把他往外麵趕,但是裏麵有個小

  堂倌為人熱情,心地也善良,暗地裏幫過自己幾次。雖然不是什麽大忙,無非就是告訴下掌櫃的行蹤啊,勸徐村長不要太執著,免得吃虧啊等等。

  但這一來二去,就算認識了。而且,徐村長在鎮金堂也是掛了號的主,算得上是一個釘子戶了,有名,人人都認識。當然,除了那個小堂倌,人人都煩他。後來有一次,徐村長在鎮金堂附近的小飯館裏吃飯時,正巧碰見了小堂倌交班,就請他一起吃飯,喝了點酒,算是答謝。

  小堂倌算是鎮金堂裏麵為數不多的有點良心的人,他從心底裏同情徐村長的遭遇,但也沒辦法,隻能盡量讓徐村長少受點苦,有什麽特別的事會通知他一下。他一個小小的堂倌,也沒什麽錢,每次吃飯都在鎮金堂斜對麵的一個小飯館裏對付一下。這樣一來,徐村長一有消息要打探,比如掌櫃的來了沒有呀,心情怎麽樣啊之類的,都會在小飯館裏等他。

  徐村長說,別看一個小小的堂倌,那可是正經服務行業,人不夠機靈,記性不夠好,那可混不開。這個小堂倌在鎮金堂都做了三年了,為人機警,過目不忘。苟旦一聽,再好不過了。和徐村長約定,第二天一早就去金山鎮。

  第二天天沒亮就出發,兩人騎一匹快馬。徐村長年事已高,加上那些鬧心的事,身體有點扛不住。但他一想苟旦尋父心切,也就忍了,一路快跑,不到正午就到了金山鎮。兩人見快到鎮金堂交班時分了,就在小飯館裏等著。不多時,小堂倌還真的就來了。徐村長忙過去打招呼,小兄弟長,小兄弟短的,親熱極了。

  徐村長叫了酒菜,把苟旦稍微介紹了一下,就說是自己的遠房親戚,又說了他要找的人,問小堂倌能不能記起來有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一個人:獵戶裝扮,外地口音,身體強壯,麵黑,留著短黑須,嘴角下邊有一道小疤,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也能看得出。

  幹小堂倌這行的,就是記這些與眾不同的特征,比如疤痕呀,說話習慣呀,小動作呀之類的。他根據徐村長提供的這些信息,又問了大概時間,就開始回憶。

  小堂倌的確熱情,聽到是找人,飯菜都不吃了,隻抿著小酒,低頭慢慢搜索記憶深處。

  每個的記

  憶習慣不一想,回憶的習慣也不一樣。這小堂倌明明已經得到了要找的人的所有信息,卻一邊思考還要一邊問。比如說,他想著想著,會問:“麵黑?”徐村長就說:“是,麵黑,太陽曬的。”他會“哦”的一聲,又開始思索。他總共捋了三遍,到後來表情越來越明朗,自言自語道:“好像是他了。”

  苟旦一聽,激動不已,剛想說話,被徐村長止住了。

  這個關鍵時候可千萬不能打斷他,搞不好又得重來。小堂倌不像尋常人,見過的人不多,也不用記住,他可是要從那段時間內見過的所有人裏麵慢慢篩選、確認。

  苟旦和徐村長一臉緊張地盯著小堂倌,就等他接著往下說。

  “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和你們描述的基本不差,他當時不是來買賣鎮獸石的,”小堂倌說,“他是來找人的。要找的那個人我忘記叫什麽名字了,不過我確信沒有見過他描述的那個人。因為據他說,他要找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那一兩天過來的。那麽短的時間內見過的人,當時我確保可以過目不忘。”堂倌越想,記憶越清楚,又說:“他當時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什麽問題?”徐村長說。

  “他問,如果有人有一顆鎮獸石,有什麽用?我當時覺得這個問題太好笑了。就說,鎮獸石不是用來賣就是自己用啊。這東西又不能吃,不然還能做什麽?禁州南邊越來越多的野獸出沒,很多村子都遭了殃,鎮獸石行情很不錯,俏得很。他一聽,好像恍然大悟,就道謝離開了。”

  苟旦一聽這情形,和爸爸太像了。可還是不敢確定,畢竟,巧事太多了。鎮金堂一天人來人往,那麽多顧客,各種奇事都有,衣著相貌相近的人也有,也不一定就是爸爸了。但隻要有一點希望,他就要追下去,難道還能坐等著天上掉餡餅?見小堂倌這麽辛苦,很感謝,又過意不去,加了幾樣葷菜,以示謝意。

  三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小堂倌瞟了一眼苟旦旁邊那個百寶囊。剛才問話時,苟旦把包背在背上,沒有取下來。現在開始吃飯,背在背上不安全,怕有人偷東西,就取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見了百寶囊,小堂倌突然一拍桌子,說:“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