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 血祭之殤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3106
  趙氏兄弟聽完這些故事,都已微微冒汗。說起自己在林海中與暖組的那幾場戰役,雖然也凶險,但與苟旦的比起來,就差上許多了。苟旦卻不這樣認為,他說:“戰鬥無所謂凶險不凶險,贏了就是贏了,敗了就敗了,都是以命為賭注。你們在林海中與暖組的戰鬥,那是另一種打法,更凶殘直接,是近身戰鬥力和意誌力比拚的戰鬥。那種廝殺,更能鍛煉人呐!”

  三人說著,就回到了客棧中。趙玉立推開房門,見房中坐著一個人,正在獨自喝茶。“刑老板!你什麽時候來的?”趙玉奇一聽刑剛回來了,也衝進去,抓住他的手,說:“哎呀,你可回來了!”隻有苟旦,沒見過刑狼化成人形後的刑剛,一臉茫然地關上房門,走進房裏。

  這魁梧大漢四十來歲模樣,額頭上還有道顯眼的疤痕,看上去似曾相識,但肯定沒有見過。刑剛見苟旦出現,連忙站起來,衝到他麵前行禮。“主人,你來了!”

  趙氏兄弟一愣,苟旦也是一怔。忽然間,原魂境中那塊主碎片傳出一道訊息,他立即明白了前麵這個人就是刑狼進化後的人類形態。刑狼之前是原魂主碎片的護魂神獸,它在受傷之際找到苟旦,把主碎片強行交給他保管,從那以後,它就退出了護魂神獸的隊列,要終身跟隨在新的主人身邊。這個新主人,自然就是苟旦了。

  “這個……”苟旦有些不適應,“不用這麽客氣了!”

  “是,主人!”刑剛說。

  趙氏兄弟見到在他們心中如神人一般的刑剛,竟然對苟旦這麽拘謹和尊敬,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習慣。可他倆也明白,護魂神獸受到天道的製約,他必須這樣效忠於新的主人,永遠無法更改。隻是,現在這主仆的搭配有些滑稽,若說戰鬥力,苟旦應該還差上一大截。這個主人,現在來說,還是有些名不符實的。

  苟旦三人坐下後,刑剛就站在苟旦側後方,並不落座。趙氏兄弟覺得難堪,也不好意思坐下。苟旦看了看說:“坐下吧,天快亮了,抓緊時間談點要事。”刑剛這才坐下。

  苟旦把黃沙城內的情況講了下。

  蛟山最近這半個月以來,每隔一兩天就要發生一次較大的震動,估計山內積蓄的能量已達到一種臨界值,裏麵的赤焰地蛟可能要徹底爆發,必須在它爆發前主動打開蛟山之門,進去消滅它。否則,一旦蛟山內部的能量過界,整個蛟山就會發生爆炸,赤焰地蛟逃出來後必定會無法無天,整個黃沙城五十萬百姓很可能全部受到殃及。而到時,再要追獵它,可就幾乎不可能了。尤其是這裏離鬼獄森林不遠,它逃往其中的可能性最大。等它完全恢複之後,除了隱藏在人間界的半神有能力收拾它之外,任何人類在它的麵前都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化為灰燼。可是,半神級的馭獸師,不會管人間界人類的死活。宋承一還有閉關沒有出來,一旦他出來的那天,就是打開蛟山之時。

  段雲風和達善都是通靈之體,他們倆早就結成了同盟,正在醞釀一個天大的陰謀。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確切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他們的陰謀達成,這個後果隻怕與蛟山爆炸的後果差不多嚴重。而他們的陰謀中最關鍵的一環,就是美其名曰的鎮獸塔陣,而這塔陣,在前幾天已經完工,每個鎮獸塔周圍至少有兩千精兵守衛。目前,黃沙城的一切事情由達善作主,除了無法調動兩千金甲之外,所有黃沙城的其他一萬八千軍隊全在他的掌控下。大將軍李岩很可能已經倒戈到了達善那邊。

  在當下風雨欲來的形勢下,黃沙城岌岌可危,不但內憂嚴重,外患也逐漸呈現。城北麵五百裏左右的森林裏,有一支不知人數的異獸和巨人軍團在虎視眈眈,等到合適的時機,必定會揮軍南下,趁機攻陷黃沙城。而這隻異獸軍團,也是達善準備了許多年的一著棋。此次,他必定會一齊發動。

  而最可怕的是,這一切,身為城主的宋承一卻被達善蒙在鼓裏,渾然不覺。不可否認,宋承一的治城本領冠絕天下,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的這個失就是太信任達善。而這一個失,就足矣毀滅掉他們宋家世代經營了千年的黃沙古城。即使宋承一現在就出關,苟旦也沒有任何希望說服他放棄蛟山之事,先解決達善和鎮獸塔陣。何況,根本沒有時間了。蛟山爆炸和達善的陰謀實現,這兩者之中,必定有一個會出現。黃沙城,已經是一盤死局了。

  “那我們裂痕宗區區兩千兵馬,根本於事無補啊!”趙玉奇說。

  “我們還有一支兵力可供調動,就是兩千精銳——金甲衛。”苟旦說,“不過,在宋承一和黃沙城不出現危機前,金甲不會有任何動作。所以,這支兵力也不過是用來行補救之事,卻無法扭轉戰局。”

  “蛋兒……”趙玉立突然想起刑剛在這裏,這樣稱呼苟旦好像不合適宜,“那我們到底要怎麽做,總不能等到滅城之時再有所行動吧?”

  苟旦沉默了一陣,長歎了一口氣,說:“很不幸,你說對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黃沙城大亂之後,盡我們的能力保護和轉移城中百姓,能救一個算一個。這就是我找來你們的目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刑剛說:“主人,你能不能詳細描述一下那鎮獸塔陣?”刑剛這些天在南門外見過鎮獸塔陣的南塔,不過,從城外隻能勉強瞥到它的頂部,看不到全貌。他本想獨自一人進城去打探下虛實,可這些天城門的守衛更加森嚴,不可能混進去。

  苟旦從身上拿出一張圖紙,是他讓鏌一件照段雲風的原稿臨摹出來的。這些天他一直帶在身上,一有時間就研讀一下,希望能找出其中的破綻。可是,他一個對建築和陣法完全不在行的外行,光是看懂就已經很困難,遑論找出破綻?他將圖紙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刑剛一看,啊呀一聲,麵色慘白,喃喃道:“果然是它,血祭之殤!”

  苟旦和趙氏兄弟見刑剛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好,很可能苟旦說對了,這鎮獸塔陣有鬼,而且是很大的鬼,否則,像刑剛這樣的人怎麽會嚇成這樣。

  “血祭之殤?”

  “如果你們說的那鎮獸塔陣完全按這圖紙建造,那就根本不是用來鎮獸的,而是用來打開獸域的陣法。這個陣的名字就是血祭之殤。這份圖紙失竊多年,來自獸域的獸皇城。”作為當年參與過調查血祭之殤陣法失竊事件的當事人之一,刑剛對這份圖紙太熟悉了。

  血祭之殤在獸域之中算是絕密級的陣法了,一直深藏在獸皇城的地下圖書館裏,但許多年前的一天,突然被管理員發現失竊。獸皇大怒,勒令一定要查明去向。可是,即使所有參與調查的人員幾乎將獸域翻了個遍,依然音訊全無,像消失了一般。原來,它已經被人帶到了人間界。

  “段雲風既然是通靈之體,能憑借自身的靈力開啟獸域,為什麽還要搞得這麽複雜,用這個什麽血祭之殤陣法?”

  “還有,獸域一直窺伺著人間界的深厚乾力,為什麽你們的獸皇卻要把這陣法圖看得那麽寶貝?若是有人開啟了獸域與人間界的大門,豈不是更好?”

  刑剛開始一點點回答他們三人的疑問。

  像段雲風和達善這種通靈之體,要開啟獸域,除了要耗盡他的所有靈力之外,而且有一整套相當複雜的流程。這個過程稍有不慎,施術之人可能會被強大的能量吸進人間界與獸域之間的虛無空間裏去,並不是想開就能開的。而且,靈力與乾力不一樣,恢複得極其緩慢,不像乾力,睡一覺或休息一下就能自動恢複,過度使用靈力,對施術人的身體損傷相當嚴重。如非必要,一般是不會用這麽冒險的方法。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用這種方法開啟的獸域,隻能出,不能進,而且時間極短,不受控製。血祭之殤大陣一旦成形,不但可以由施術人控製獸域開啟的時間,而且可進可出。也就是說,裏麵想出來的異獸們,可以通過大門來到人間界。而人間界中想回去的異獸,也可以通過這個大門回家。

  “至於你們問的第二個問題,為什麽獸皇這麽看重血祭之殤這個陣法圖。那是因為,人間界也有獸域非常害怕的人。”刑剛說。

  “比如半神級的那些前輩?”苟旦問。

  “是的。還有,像主人你這樣的人王。”刑剛說。苟旦本想問人王是個什麽東西,難道就是簡單的人之王者?可他現在的心思全在血祭之殤上,不想分心。而且,人不人王的,自己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