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一個衣冠禽獸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2591
  三人站了一陣,金九下定決心,依次打開三個酒壇,一陣濃鬱的酒香立即飄滿整個石室。

  “好香啊!”苟旦閉目歎道,旋即睜開眼睛說:“果然不出所料,這才是真正的纏龍隱!”

  這會兒功夫,金九已經取了三個帶蓋的大碗,取下碗蓋放在一旁,分別從三個酒壇中舀了一碗酒,放在一旁的桌上。

  “李兄弟,請!”

  “啊?這……這太浪費了吧!”苟旦深知這三壇酒對金氏一族有多寶貴,連曆任掌門都不敢輕易品嚐,所以遲遲不敢下口。

  “李兄弟,快請品嚐,不然酒香又要散去一些了。”金九催促道,同時將三個酒壇的泥封好好封上,又檢查了一遍。

  紅袖也在一旁催促說:“李統領,快嚐吧,不要辜負了我哥的一片心意!”

  苟旦沒有辦法,也不再推辭了,每碗喝了一大口,閉目細細回味。片刻後,睜開眼睛說:“我記下這味道了,應該沒有問題!”

  金氏兄妹心裏大喜,激動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尤其是金九,神色煥發,一直籠罩在他臉上的那股憂鬱之氣一掃而光。稍稍鎮定後,那走到牆角,提來一個小酒壇,說:“李兄弟,現在就試試,怎麽樣?”

  苟旦拍開泥封,卻無香味,他先嚐了一口,也是上乘的纏龍隱,不過和剛剛喝過的相比,就差太遠了。他對金氏兄妹說:“你們二位也嚐嚐那三碗酒吧,我已記住味道了,別浪費了。我先好好想想,看怎麽樣才能調整乾力,爭取一次成功!”

  金氏兄妹早就想嚐了,聽苟旦一說,也不客氣,每人將那三個碗中剩下的纏龍隱喝完,滴酒不剩。喝完後,同時發出一股讚歎,半晌不說話,眼中濕潤。

  苟旦站在三個酒壇前,將手中的小酒壇放在桌上,不再說話,閉目調整乾力。金氏兄妹緊張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喘。

  片刻後,苟旦睜開眼睛,雙手捧住小酒壇,開始緩緩注入乾力。五分鍾後,從酒壇中飄出一股酒香,香味時濃時淡,他的表情也時明時暗,整整一頓飯功夫後,他猛地撤開雙手,輕喝一聲:“好了!”

  金氏兄妹衝到他身旁,看著小酒壇,神情緊張,一動也不敢動。苟旦笑了笑,從小酒壇中倒出三碗。他自己先喝了一碗,放下心來,信心十足地說:“嚐嚐吧!”

  金氏兄妹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靠譜了,當下每人喝了一碗,怔在當地。

  “神了!絕了!一模一樣!”金九喊了出來,當下身子朝三個酒壇跪下,哭道:“父親,孩兒終於不負所望,成功了!”

  紅袖見哥哥這樣,也是忍不住大哭起來。

  苟旦站在一旁,不忍心打擾這兩兄妹,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兩兄妹哭畢,金九起身,朝苟旦深深地鞠了一躬,卻是說不出話。苟旦把金九扶起來,說:“不用客氣了,我說過,幫人會幫到底!”

  金九再次謝過,又衝向牆角,提了一壇酒過來,說:“麻煩李兄弟幫我們多激活幾壇,我要讓莊中的各位也嚐嚐這真正的纏龍隱!”

  苟旦接下酒壇,放在桌上。正準備激活時,感覺頭有點暈,看來纏龍隱的後勁發作了。他雙手撐在桌上,想休息一陣子。

  紅袖見狀,關切地說:“李統領,不要勉強,等會兒再弄吧,先休息一下!”

  金九又跑去牆角,對紅袖說:“紅袖,過來幫忙,多搬幾壇給李兄弟,讓他幫忙激活。”

  紅袖不滿地說:“哥,李兄弟現在有些累了,要不上去休息會,下午再來弄吧!”

  苟旦心想,這地底下的酒窖這麽深,一來一回不知又要多長時間了,還是一次性搞定比較省事,就說:“沒事,夫人,我稍稍休息就好了。”

  金九說:“紅袖,李兄弟修為深厚,不妨事的,快過來幫忙吧!”

  紅袖心中不滿,覺得哥哥太不近人情了,但苟旦自己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再說。她邊走邊想,哥哥也是,這小酒壇又不重,為什麽非要我去幫忙,就這說話的功夫你自己都搬過來了。

  金九在牆角等著紅袖,紅袖剛走到金九跟前,隻聽到後麵“嘩啦”一聲,她連忙扭頭一看,苟旦已經不見了,他剛才所站的地方隻剩下一個一米來長寬的黑洞。紅袖跑過去一看,這個洞深不見底,她扭頭怒聲問道:“哥,你做了什麽?”

  金九並不回答,也衝向那個黑洞旁邊,看了會兒後,哈哈大笑,不知他碰了哪裏,又是“嘩啦”一聲,地板合上了,看不出半點痕跡。

  說回苟旦,他剛才站在桌邊休息時,隻覺得腳下一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子往下一沉,眼睛一黑,他本能地伸手去抓,可四周空蕩蕩的,沒有著力的地方。他這才知道,自己中了金九的詭計,心中大歎一聲,本想罵人,卻知道當下保命要緊,連忙運用乾力,調整身體姿勢,不一會兒後,感覺下方有些光亮,輕輕在空中翻了個身,緩緩飄落在實地之上。

  落地之後,苟旦抬頭向上看去,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點兒光亮。他破口大罵:“金九你這個王八蛋……混蛋……”可罵了幾句後,他就閉嘴了,覺得這是浪費力氣。還不如保存體力,思索脫困之法。苟旦的天性就這樣,不做無謂的謾罵。要麽動手,要麽就閉嘴。

  冷靜下來後,他回想自己剛才落下的時間,根據時間來計算,上麵那個石室離現在這個地底牢房隻怕有五六十米,想要從上麵出去,無異於登天。看來,隻能從其他地方想辦法了。

  他在室中走動,仔細一看之下,心裏涼了半截。

  這裏是一個高不過三米,有十來米長寬的不規則石室,好像是個天然的山洞,不過進行了一些改造,在石室的內側牆壁上鋪滿了蠟燭粗細的鐵條,渾然一體,就是一個鐵籠子。即使能敲破山體,也沒有辦法突破這個銅牆鐵壁般的鐵籠子。

  在石室的一麵牆壁上,有一個半米長寬的窗戶,用來采光。這窗戶中間是三根同樣粗細的金屬柱子,異常堅硬。通過窗戶向外張望,能看到兩側都是懸崖山壁,這山洞囚室就如同在半空中,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

  在囚室的一個角落裏有一扇小門,通向另外一個小石室,那裏是一個簡陋的茅房。苟旦苦笑一下,得了,看樣子,設計這牢房的人還算有點人性,總算不用吃喝拉撒全在一個屋裏。

  苟旦在囚室裏仔仔細細轉了三圈,實在找不出脫困的方法,心灰意冷地坐在石室中間。不一會兒,纏龍隱的酒勁又上來了,覺得犯困。好在這石室建在懸崖峭壁之中,空氣不錯,他不一會兒就睡得很沉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苟旦中途醒了一次,他躺在地上斜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應該是下午了。酒意還沒有全消,又翻身睡了下去。這下,才覺得地上的石板有些涼,睡得不那麽安穩了。

  半醒半睡間,隱約聽見“嘩啦”一聲從頭頂傳來,他睜開眼睛,借著西斜的日光,看著三米高囚室頂上那個二米方圓的大窟窿,自己剛才就是從那裏跌下來的。他一骨碌爬起來,隱身在那個窟窿一側,側耳傾聽上麵的動靜,果然,聽到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