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本地的乞丐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2581
  “在想什麽呢?”周流雲進來後就問,“下一步計劃有了麽?”

  苟旦指了指桌上的黃色信封,笑著說:“你看!放出去的魚餌果然有效,那色貓受不了誘惑,昨晚跑了出去!”

  周流雲看了看信封,拿出裏麵的一張白紙,上麵簡要地寫了昨晚迎賓別院發生的事情,筆力蒼勁。還配了一個示意圖。圖上是一個院子,在院子的西南角上點了一筆。

  “這是大將軍的手書?”周流雲問。

  苟旦點頭,說:“我想不出這黃沙城中還有誰會主動給我情報,而且是一條這麽及時的訊息。再說那遒勁的筆力,力透紙背,隱含一股霸氣,除了大將軍,還有誰有這等氣魄?”

  “那你昨天喬裝打扮去扔畫進迎賓別院的事,他也知道嘍?”周流雲問。

  “他送這封信有兩個意思。一是告訴我段金彪的動向,另外就是告訴我,我幹的那些事他都知道啦,有點炫耀的意思。”苟旦說,“不過,李岩沒有想到的是,我從這封信裏還確認了另外一件事,不過,這不是他的本意。”

  “什麽事?”周流雲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

  苟旦笑了笑,說:“我肯定了,跟蹤我的人就是李岩派過來的。如果不是他安排的人,他再怎麽猜測,也無法這麽肯定地知道是我扔畫進院子,然後把段金彪的訊息告訴給我了。隻有跟蹤我的人,才知道我去了惟妙畫館買畫的事。”

  周流雲一怔,歎道:“你果然是個小機靈鬼!”

  “人呐,還是要低調點,不要炫耀。一炫耀,自己的底兒就露嘍。”苟旦自言自語道。

  “那信上畫的這示意圖是什麽意思?”周流雲問。

  “那是迎賓別院的簡易圖,院子西南角上的那一點,是告訴我段金彪是從那個方向出去的,那裏肯定有個我當初沒發現的暗門。”苟旦說。

  “原來是這樣!”周流雲說,“我還以為那一點是他無意間或不小心點出來的呢。”

  苟旦笑了笑,沒有說話。

  “接下來怎麽做?”周流雲問,“要不要直接去暗門那裏堵段金彪?”

  “幹嘛要去堵?誰去?”苟旦反問。周流雲怕苟旦又笑自己智商低,就幹脆不說話,免得自取其辱。

  苟旦說,第一,沒有合適的人。如果周流雲去,肯定會被大將軍府的人發現,以李岩的聰明程度,不難猜到他這邊還有這麽一位高手。周流雲可是自己的王牌,不能輕易被人知道。如果自己親自去,那就太不高明了,他不想這麽玩。第二,不確定段金彪下次出門是什麽時候,可能他會改變出去的時間,到時候,如果他改成白天出門,豈不是就要白等一宿了?

  反正,不管怎麽說,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不到迫不得已,苟旦不會采取這種傻辦法。

  “那怎麽辦?就讓他這樣瀟灑下去?”周流雲問。

  “別急,他瀟灑不了多久了。”苟旦說,“我記得提浪兒露臉的演出是月底吧?”

  周流雲點頭,說:“對,還有十天時間。”

  “那就按原計劃,十天後的晚上動手,你讓提浪兒準備好。”

  “好。”周流說,“你就那麽肯定十天後的晚上,段雲彪一定會去?”

  “貓兒偷腥會上癮的,你就等著瞧吧!再說了,提浪兒的魅力隻要是個男人就擋不了,何況是他一個這麽色的人。”苟旦說完,就躺床上去了,一會兒就打起了細鼾。

  “懶豬!”周流雲低罵了一聲,從窗戶那裏走了。

  果然,接連幾天,段金彪內心的欲望,就像是決了堤的洪水,噴湧而出,一發不可收拾。他每晚都想出門,膽子越來越大。

  可令李岩感到奇怪的是,收到的線報卻有些讓他搞不清楚,這段金彪到底在做什麽。

  原以為,他每晚出去,必定是去那個醉香樓附近的小妓院,可擺在桌子上這幾天的行蹤日報,讓李岩有點摸不著頭腦。

  據日報上顯示,雖然段金彪接連幾天都出去,都是同樣的乞丐裝扮,但除了每晚和城裏一些乞丐混在一起,到處瞎逛之外,其他的什麽也沒做。不過,日報中顯示,段金彪似乎對那些乞丐很大方,總是請他們大吃大喝。

  李岩派出去跟蹤的人也摸不著頭腦,覺得這樣跟蹤下去也沒什麽意思,都是一樣的內容。

  李岩看了看對麵的李福,問“有沒有從側麵問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乞丐?”

  “問了,可他們什麽也沒有談啊。”李福說,“每次都是在一起喝酒吹牛皮,不是談吃的就是談女人。”

  “這就奇怪了!”李岩說,想了半天沒頭緒,又說:“繼續跟蹤吧,雖然沒有什麽具體的情報,但段金彪與乞丐混在一處,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

  “好呢,我也是這樣安排的,讓他們不管怎麽樣,一定要盯緊點。”

  “對了,”管家正要退下時,李岩又問,“調查那些乞丐的背景沒有?”

  “調查了,全是一清二白的。”李福說。

  黃沙城與別處的城池不一樣,這城裏的乞丐全是本地的,特別地排外,外麵的乞丐進不來。一旦有外麵的乞丐進來,命都保不住。這樣的話,也不存在段金彪與外麵的人串通,在從事什麽不軌的陰謀。

  李岩見這樣,那也沒辦法了,就讓李福退下了。

  第五天晚上,段金彪又偷偷摸摸地準備出去,剛走到圍牆邊,從樹下走出來一個人,他一愣,叫了聲:“哥!”

  “怎麽,又想出去了?”段雲風問。

  段金彪不說話,這不明擺著嘛。

  “這幾晚,你每晚都出去,是不是太頻繁了?”段雲風問。

  段金彪心想,麻煩了,看來今晚是出不去了!唉,真倒黴!

  “哥,我沒去找女人,就是想出去走走。”段金彪說,臉上看不出任何說謊的跡象。

  “喲?什麽時候轉性了?”段雲風有點驚訝。

  “就第一天晚上出去找了個女人,後來就隻是出去走走,找些朋友一起喝酒聊天,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

  “朋友?”段雲風一愣,馬上警覺,“你在這裏有朋友?別不是苟旦那小子安排的人吧?你是知道他的厲害的!”

  段金彪一見哥哥這麽緊張,連忙說:“不是的,就是一群城裏的本地乞丐。”

  “乞丐?”段雲風更加搞不懂這個弟弟了。

  “除了乞丐,還有誰願意和我來往?我既不能在白天出門,又是個殘廢……”段金彪一臉落寞。

  月光下,樹影裏,段金彪的神情,像極了小時候被欺負時的樣子,讓段雲風的心裏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小時候,段金彪被外麵的人打了,從來不會呼天搶地,也不會告狀。打得贏的,他就會想方設法再去幹一架,而且一定會打贏。實在是沒希望打贏的,就繞著走,不與人家碰麵。

  回到家,被段雲風一問,就會是這種樣子。從不控訴,隻講實情。可就是這樣,讓段雲風最受不了。如果他大吵大鬧一場,做哥哥的心裏還要好受一點,可他偏偏不。正是這樣,當黑炎宗二宗將要收段雲風為徒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為的就是學好本領,讓弟弟少受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