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約定
作者:爾淳要暴富      更新:2020-10-14 13:13      字數:2129
  說完這一長串話,大嬸想都沒想,便匆匆離開,看著大嬸遠去的背影,想說的話掛在了嘴邊。

  所謂送佛送到西,好人幫到底,溫羨安苦澀一笑,看著近在咫尺的醫館,歎了口氣,說道“輕靈,我們先把他送回去。”

  男子依舊是麵無表情,眼神空洞,時不時的發出一聲癡笑聲,溫羨安撫著額頭,扯過男子的手腕,一個勁兒的朝前走。

  帶著忐忑的心情,越往前麵走,人煙越稀少,她都懷疑是不是剛才的大嬸騙了她,雨勢漸漸變小了,前麵寬敞的道路,也變得窄小,由三個人並排行走,變成了溫羨安走在最前麵,輕靈最後,將男子夾在中間。

  不知走了多久,溫羨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小腿,撇撇嘴角,早知道好人這麽難做,她就不攤這

  回事兒。

  穿過一條胡同巷子,眼前的視野也變得開闊起來,在三人正對的麵前有一顆碩大的槐樹,綠樹蔥蔥,看起來有些年歲,樹根粗壯,四個人合起來都圍不住,一直延伸到溫羨安的腳下。

  或許是熟悉的場景,男子的表情漸漸有了反應,隻見他定定的望著某處,嘴裏咿呀咿呀的,順著男子的視線,溫羨安發現了一處房屋,外麵圍著柵欄,大門緊閉,看不清裏麵的景象,根據方位,正是大嬸所說的地方。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小縫,一位穿著樸素的婦人,手裏環抱著木桶,裏麵似乎是裝著未晾洗的衣物,婦人微微低著頭,正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不疾不徐的緩步走來。

  還未看清楚麵容,身旁的男子早已按耐不住,身形微晃,仔細一瞧,眼角處居然流出了幾滴淚水,婦人走到三人身邊,抬起頭,笑容僵在了嘴角處。

  “哐當”,木桶應聲落地,裏麵的衣服也隨之掉落,婦人眼角微紅,臉色有些憔悴,雙手微微顫抖,看著男子眼神裏滿是驚訝的神色,上前走了兩步,腳步微微浮腫,險些摔倒。

  “小文。”

  婦人輕輕的喊了一聲,帶著一絲試探的語氣,小文大概是男子的名字,聲音有些滄桑,像是一節被踩斷的枯枝,男人動了動嘴角,除了伊咿呀呀的聲音,再無其他。

  婦人眼角一酸,緊緊的摟住男子,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慌張,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所然。

  溫羨安彎下腰,撿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一一的放回木桶裏,端在手中,輕聲詢問道“請問,這位大娘,你認識他。”

  婦人轉過身,將眼角處的淚漬擦拭掉,顯得有些慌亂,忙回應道“他是我的兒子,小文,前些日子走丟了,我腿腳不便,隻能拖周圍的鄰居幫我看看。”

  溫羨安這才注意到,婦人是一隻跛腳,其中一隻腳比另外一隻腳短了半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隻是剛剛走的慢,裙擺遮住了,倒是沒有察覺。

  說極此處,婦人忍不住哭起來,半彎著雙腿,緩緩的跪了下來,溫羨安一驚,有些失措,將手中的木桶遞給一旁的輕靈,慌忙低下身子,扶起大娘,說道“大娘,快快請起。”

  “姑娘,謝謝你將我兒子送回來,我無以為報。”

  溫羨安搖搖頭,扶起大娘,輕聲說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姑娘既然來了,不如去寒舍一坐。”

  溫羨安本想要推辭,看著婦人滿眼期待的眼神,一時間不知如何說不出口。

  罷了,思索片刻,溫羨安攙扶著婦人,朝著門口走去。

  屋子不大,院子裏有一塊磨盤,還有一口小小的井水,周圍栽種的幾株雞冠花,大朵大朵的紅色花瓣,倒是鮮豔極了。

  一腳踏入院子,在婦人的牽引下,找了一處空的位置坐下,屋子顯得有些寒酸,家具也都很少見。

  剛剛坐定,便瞧見婦人從懷中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塊藍色的布,將布層層掀開,裏麵是幾個銅板和一些碎銀子,知道婦人接下來的舉動,溫羨安起身,製止了婦人的行為。

  搖搖頭說道“大娘,我們並不是貪圖那幾個銀子,才將你兒子送回來,若你執意要這樣,我倒是要生氣了。”

  婦人一時啞言,時不時地望著手中的銀子,又看了看溫羨安,歎息一聲,緩緩說道“姑娘如此,老婦心中倒是過意不去。”

  “若大娘真有這個心,不如和我說說他是如何走丟的?”

  婦人歎了口氣,目光看著前方,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據大娘所說,她的丈夫在小文三歲的時候,上山砍柴的途中,被狼叼走了,屍骨無存,自己便一個人帶著小文,靠著僅存的手藝,去街上賣賣刺繡,獲取一些微薄的錢財。

  這一帶便是二十幾年,小時候的小文貪玩,被滾燙的熱水燙傷了脖子,雖然僥幸地活了下來,但這嗓子卻再也發不出聲音,導致後來人也變了,癲癲瘋瘋的,整日躲在屋子裏,見著外人就害怕。

  怕他的模樣嚇到過路人,白天她便將小文一個人關在屋子裏,誰知道前些日子下了一場大雨,忘記了鎖門,小文便一個人跑了出去,不見了蹤影。

  她腿腳不便,尋找了十幾裏,便暈倒在了泥潭裏,幸好有路過的好心人,將她送了回來。

  一提起往事,便淚眼婆娑,婦人揉了揉眼睛,說“讓姑娘見笑了。”

  溫羨安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小文,說道“大娘,我有辦法讓小文重新開口講話。”

  婦人麵色一喜,抓著她的手問道“姑娘,此話當真。”

  溫羨安肯定的點點頭,小文的聲帶並不是天生如此,而是由於後天的意外,造成的聲帶受損,當時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雖說現在有些棘手,但時間也不算太晚,隻是過程要更加繁瑣一些。

  耽擱了一段時間,眼瞧著時辰也不早了,她還要前去醫館去看春喜和安生二人,便不能在此地逗留。

  想來想去,溫羨安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根鳳尾金釵,放在婦人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