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微妙的變化？”石川浪速問道。他聽著川島賓衛說了半句話，心裏老大的不舒服。他覺得，川島賓衛的語氣之中缺少了日本軍人那種霸道的氣質。說起話來軟綿綿的，像一隻待宰的綿羊一樣。

  “現在好像跟我們剛開始來到中國的時候反著來了。”川島賓衛說道，“之前我們是進攻方，現在我們倒變成了守城的一方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我們在明處，八路在暗處，我們不可能追著他們的屁股後麵轉，去打擊他們，這樣的效果也不是太好的。”石川浪速說道。

  “連太原我們都給丟了，這小小的壽陽我們又能守得了幾時？”川島賓衛說道。

  “不管能守幾時，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一槍不打的，白白地把壽陽拱衛送給瘋狂兵團吧？”石川浪速說道。

  “是啊，我們手下算上那些皇協軍，也不到四百人，要說，人也不算少呀。”川島賓衛說道。他的意思是很明確，是明顯的含有諷刺的意思的。其實就這連四百人都不到的兵力，想守住壽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把所有的皇協軍全叫上城牆，讓他們作為抵擋瘋狂兵團的第一梯隊。”石川浪速說道。

  “嗬嗬，你這想的倒是和我一模一樣呀。”川島賓衛笑著說。

  壽陽縣城皇協軍為一個加強連，二百人不到。連長黃大滿，生性狡猾，善於察顏觀色，三十歲出頭，東北人，有把子力氣，也會幾下武撥招，很能唬住人。

  一個小鬼子來到了皇協軍的連部，門口的衛兵趕緊迎了上去。

  “太君，您找我們黃連長？”

  “是滴！讓黃連長跟我走，石川隊長找他有事情。”

  “好的，您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時間不大，黃大滿就從連部裏走了出來。一身皇協軍連給軍官的軍裝，很是威風。在他的身後麵跟著兩個衛兵。

  “走吧！”黃大滿已經知道了小鬼子的來由，他對這個小鬼子說話並不是特別的客氣，也就是一般的態度吧。

  鑒於黃大滿是一連之長，這個小鬼子對於黃大滿也是頗為尊敬，並不敢對黃大滿咋咋乎乎地。

  黃大滿昂首走在最前麵，這個小鬼子和兩個皇協軍的衛兵跟在後麵，就向著壽陽縣城的西門走去。

  一路無話，來到了城牆之上。

  “二位隊長，不知叫黃某來有何吩咐？”黃大滿滿臉陪著笑，點頭啥腰地問道，和對待剛才的那個小鬼子的態度判若兩人。

  “黃連長，瘋狂兵團的大隊人馬，隨時都可能來到我們的壽陽城，你作為手握重兵的一連之長，不知對守城有何想法呀？”石川浪速問道。

  “瘋狂兵團來勢洶洶，他們的惡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看呢，我們還是閉門不出，以守為主的好。”黃大滿緊皺著眉頭，很是認真地說。好像他對這個事情已經想了好幾天一樣的樣子。

  “是滴。黃連長你說滴對。我和川島君也是這麽想的。”石川浪速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黃連長，那你就把你的加強連帶到西門，固守西門，不許放進瘋狂兵團一人一馬。你看如何呀？”

  “是！”黃大滿馬上答應了下來，連一點兒崩兒都沒有打，很是幹脆。

  石川浪速和川島賓衛聽了，兩人相看了一眼，臉上都出現了那麽一絲疑惑。這個黃大滿答應的也太有些幹脆了吧？

  但是，一時之間，也找不出懷疑黃大滿的理由。

  “好！黃連長，西門就交給你了。你馬上調你的全部人馬來西門守衛。”石川浪速說道。

  “是！”黃大滿又是一口答應，他轉過身來為，衝著身身的他手下的一個衛兵說道，“你馬上跑步回去，傳我的命令，全連集合，馬上跑步到西門。”

  “是！”衛兵答應著，馬上轉身跑下了城牆，消失在了黃大滿他們的視野之中。

  半個小時之後，城牆之下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黃大滿手下的一個加強連的皇協軍如數跑步來到了西門。

  “二位隊長，我下去分兵派將守衛西門。”黃大滿衝著兩個鬼子小隊長說。

  “好！你去忙你的，我們這就離開。”石川浪速說著，和川島賓衛一起就走下了城牆，城牆之上的小鬼子們也跟著二位鬼子小隊長離開了。

  黃大滿下了城牆，站在了他的加強連的隊伍前麵。

  加強連一共六個排，一個排三十三個兵，算正副排長在內。

  從一排到六排，一個排一個方隊，從前到後，排列的那也是相當的整齊的。看來黃大滿也是帶兵有方。

  “一排上城牆守城，二排準備，三排等待，四排五排六排休息。四個小時一班，不得有誤！聽到了沒有？！”

  “是！！！”皇協軍的當兵的回答強勁有力。

  一排長黃小利，副排長高滿倉。

  副排長高滿倉高喊著口號，就把一排帶上了城牆。

  二排三排蹲在城牆根下準備換崗，四排五排六排也沒有離開，就那麽就地休息，城裏街道上的積雪都被堆在了牆根，他們就在積雪邊兒上休息。

  而黃大滿卻沒有敢離開，小鬼子既然要讓他守西門，他就要做出樣子來。他帶著兩個衛兵登上了城牆，舉起了他的望遠鏡，看向遠方。一排長黃小利和副排長高滿倉緊緊地跟在他的左右，隨時準備聽命。

  “全部都安排好了嗎？”黃大滿頭也不回地問道，

  “連長，全安排好了。這城牆之上全是我們的人，小鬼子都走光了，一個也沒有剩下。”黃小利很是討好的說。

  “西門附近還有沒有小鬼子？”黃大滿又問。

  “值勤的小鬼子都走了，就是在壽陽飯店裏麵，坐著兩個小鬼子，在那裏喝茶，像是在監視我們。”副排長高滿倉說道。

  “哼！”黃大滿從鼻子裏麵哼了一聲，說，“小鬼子還是不相信老子呀。還派了兩個探子呆在這裏。”

  “連長，我們咋會是瘋狂兵團的對手呀？連阪坦那個老鬼子都打不過陳飛揚，我們要和他們打，那不是作死嗎？”黃小利又說，聲音很低，雖然現在城牆之上全是他們自己人。

  “一切見機行事，千萬不能和瘋狂兵團對著幹，最後死的全是我們自己，我是是皇協軍，是漢奸，沒有人替我們收屍。”黃大滿很是有自知之明地說。

  “連長，瘋狂兵團那邊，聽說，接收過不過像我們一樣的皇協軍，我們是不是也能被瘋狂兵團接收呀？”高滿倉也小聲地問。

  “我也想呀，可是，我們沒有路子呀？”黃大滿很是遺憾地說。

  “連長，之前，有廣德堂的剛剛送進來一批藥材，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廣德堂去和瘋狂兵團取得聯係，我們可以做他們的內應，讓他們順利拿下壽陽縣城，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高滿倉又說。

  “你怎麽知道？”黃大滿問。

  “今天早上，我看見廣德堂進藥材，十幾輛馬車，就隻有一個人趕著進城，這些小鬼子還真夠損的，也真夠小心的，怕外在的人混進來，最怕瘋狂兵團的人混進來，才這樣做的。”高滿倉說。

  “嗬嗬，小鬼子就是再小心，瘋狂兵團的大軍一到，小小的壽陽也會很快就被他們踏平的。”黃大滿很是有些幸災樂禍地說。

  “那個趕馬車的廣德堂的那小子我見過兩三次了，每次都是他把藥材運進壽陽的。也可以說是認識了。這小子姓李，叫李連翹，是他們老板給他起的名字，是一味草藥的名字，還是很有些俏皮的。”

  “嗬嗬，這是他們行業的特色。外行的人聽起來感覺就不太一樣了。”黃大滿說。

  “是啊，這個廣德堂的藥還不錯，上次我肚子疼，去了廣德堂，掌櫃的隻給我喝了一碗湯藥，肚子就不疼了，很是神奇呀。”高滿倉說。

  “那好，既然這樣，你現在就去找找那個李連翹，探探他們的口風。最好能把事情給坐實了，現在時間很緊，一旦瘋狂兵團的大軍一到，那可就晚了，連黃花菜都涼了。”黃大滿很是認真地囑咐著高滿倉說。

  “我這就去。”

  高滿倉領命，匆匆地下城牆去了。

  “小利，你帶幾個弟兄，盯著壽陽飯店裏的那兩個小鬼子，如果這兩個小鬼子跟蹤高滿倉的話，想辦法把他們支開。”高滿倉剛走，黃大滿就對黃小利說。

  “是！”黃小利馬上就帶著一個班的偽軍急匆匆地就下了城牆，直奔壽陽飯店而去。他怕人少了不好辦事兒。

  果不其然，高滿倉在前麵走，那兩個在壽陽飯店裏假裝喝茶的小鬼子馬上就跟了出來，一個遠遠地跟著高滿倉，不近也不遠，而另一個則還呆在壽陽飯店裏麵，並沒有離開。

  “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黃小利故意提高了嗓門，喊著口號，好像是進行訓練一樣，就從壽陽飯店門口走了過去。而他們的目標卻是跟在高滿倉身後的那個小鬼子。

  這個小鬼子的眼裏都是高滿倉，並沒有注意身後的黃小利他們。

  黃小利帶著十幾個偽軍快走走著，很快就追上了那個小鬼子。

  “上！”黃小利一聲令下。

  十幾個偽軍一擁而上，直接就把這個小鬼子給擠在了他們中間，這個小鬼子還沒有弄清是咋回事呢，就被一幫偽軍捂嘴，掐脖子，擰胳膊，抬腿，擄進了旁邊的一個小胡同裏麵去了。雖然這個小鬼子拚命地掙紮著，可是，一個人想對付一幫人那是有些不太可能的了。更何況又是出去冷不防，出其不意呢。

  “連長，咋辦？”幾個偽軍問。

  “直接弄死！”黃小利一狠心，說道。

  第311章直接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