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鎮公所裏的囚徒

  “是啊。全都打跑了，這還有假嗎？打死了幾十頭呢，死屍還在那邊沒有收拾呢。”二黑嘴上說著，但是，他知道，他們也也沒有想著收拾，“天亮了您老人家可以去看看。”

  “我兒子被鬼子漢奸抓起來了，現在還關在鎮公所裏麵，你們能把他放出來嗎？”老太太又試探著說。

  “能，當然能！你等著，我去找我們陳隊長。”二黑說著，就跑過去找陳飛揚，如實向陳飛揚作了匯報。

  陳飛揚一聽，衝著正在忙活的二杆子說：“二杆子，走！”

  “是！”二杆子答應著，放下手裏的一捆三八大蓋，現在的槍真的有些太多了。

  二黑在前麵帶路，陳飛揚和二杆子跟在後麵，就來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大娘，我是山神廟遊擊隊的隊長陳飛揚，你兒子被關在哪裏？我們去把他救出來。”陳飛揚笑著說。陳飛揚早就把一身鬼子的皮給扒了，更何況褲子還是爛的。

  “就被關在鎮公所裏麵，關著十好幾個呢，不光我兒子一個。”老太太看著這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一臉的疑問，孩子也能當隊長，那她的兒子不更能當隊長了嗎？

  “那好，您老就帶我們去吧。”陳飛揚笑著說，一臉的和氣。

  老太太也不再說話，轉過身來，腳步加快，再也沒有顫顫驚驚的樣子了。救兒子比什麽事情都重要。

  二杆子和二黑手裏拿著兩個手電筒前後照著亮，老太太的油燈也吹滅了，舍不得油，老鄉們窮呀。

  鎮公所就在鎮中心的街道西側，是一個三進的大院子，黑漆漆的大門緊閉著。此時全黑著燈，就是門房裏點著一個煤油燈，把門的門戶王富貴早就被槍炮聲驚醒，但是，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前陣子鬼子的運輸隊在八裏溝被遊擊隊打了個伏擊，損失了兩輛汽車，死了不少的人。這深更半夜的，又是槍又是炮的，嚇的他大門緊閉，也不敢出來。

  哐哐哐。

  二杆子伸手重重地拍打著厚重的硬木頭大門上麵的獅子獸環：“有喘氣的沒有？開門！”

  “誰呀？找死呢？深更半夜的，有事天亮以後再說。”王富貴在裏麵罵罵咧咧的，不想開門。

  砰。

  二杆子拉動槍栓，朝天放了一槍。

  “再不開門，老子衝進去，一他把你打死！”二杆子的二貨勁兒上來了，大吼著。

  “好好好，開，開，我現在就開。”槍聲一響，把王富貴給嚇的差點兒尿了褲子，心說，這外麵是哪個大爺，不開門就要開槍打人，這可了不得，好漢不吃眼前虧，開門就開門吧。

  大門吱吱呀呀地打開了。

  “喂，看門的，鬼子漢奸抓的人都關在哪裏？帶我們去。”大門一開，二杆子第一個衝進去，一把揪住了王富貴的脖領子，瞪著眼睛問。

  “在，在後院，我，我這就帶你們去。”把個王富貴嚇的有些發懵，因為二杆子穿著鬼子的軍裝，而後麵的兩個人一個穿，一個沒有穿，沒穿衣服的竟然是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還跟前一個老太太。但是，除了老太太，他們手裏麵都有槍，而這個半大孩子的腰裏麵竟然揣著大肚盒子，他就不知道是哪一路的。八路？遊擊隊？他也不敢問，八路和遊擊隊好像是一回事吧。

  王富貴在前麵帶路，腿有些發軟，有幾回都差點兒絆倒。

  “看你那熊樣，還在鎮公所裏麵混。”二杆子有些瞧不上王富貴。

  “大哥，我也不想在這裏混呀？可是，這兵荒馬亂的，沒有地方去呀。”王富貴一臉的委屈。

  “參加我們的山神廟遊擊隊吧，給你發杆槍，打鬼子吧。”陳飛揚笑著說。

  “你，你們要我這號的嗎？”王富貴一聽，心裏就是一喜，他也不想在這鎮公所裏麵呆，憋屈呀。

  “當然要了，隻要願意打鬼子的爺們兒，我們都要。”陳飛揚笑著說。

  “這位是？”王富貴扭過頭來，看了看陳飛揚，又看了看二杆子。

  “他就是我們山神廟遊擊隊的陳隊長，他說要你，那就要定你了，想反悔，他會一槍打死你的。”二杆子把眼一瞪，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真的？我願意參加遊擊隊打鬼子，我爹媽都是被鬼子打死的，我每天在這裏還要受鬼子的氣，我早就受夠了。”王富貴越說越激動。

  正說著，就來到了鎮公所的最後一進院子。

  “放我們出去！”眾人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了屋裏麵有人喊了起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可是，他們被鐵門鐵鎖鏈鎖著，根本就出不來。這裏是吉祥鎮的監獄。

  “站住！你們是幹什麽的？”正在這時，從旁邊唯一的一個亮著小燈的小屋子裏衝出來一個偽軍，手裏端著一支三八大蓋對著眾人，大聲喊道。

  砰。

  陳飛揚右手一閃，這個偽軍的額頭就多了一個血窟窿，手中的大肚盒子微微地冒著青煙。偽軍撒手扔槍，一個後仰，撲通一聲，倒地而亡。

  從撥槍到打死這個偽軍，還不到一秒鍾，秒殺。

  快，這才真叫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陳飛揚的拔槍速度在整個龍翼特種大隊裏麵不是最快的，他比神槍李二寶慢了零點零一秒。

  “找死！”陳飛揚從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

  天色雖黑，可是，有兩隻手電筒的光亮照著，院子裏的情況基本上能看個差不多。

  陳飛揚一槍斃掉看守他們的偽軍的動作，還是被不少人看在眼裏。眾人的心裏就是一驚，這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還真是下手狠辣呀。

  “老鄉們！我們是山神廟遊擊隊的，打死漢奸的這個人我們的陳隊長，我們是專門來救你們出去的。誰要想參加我們遊擊隊打鬼子，我們就發槍發子彈。”二杆子不忘了替山神廟遊擊隊拉人頭，陳飛揚對二杆子的機靈勁兒是相當的滿意。

  “別廢話了，把門打開！”陳飛揚說。

  “是！”王富貴趕緊著從腰上把一串鑰匙取了下來，二杆子用手電筒給他照著亮。

  嘩啦嘩啦。

  鐵門打開，一下子就裏麵湧出來十幾個壯漢。

  “大壯！”老太太一把抓住其中一個大漢，老淚橫流。

  “娘！”齊大壯也是熱淚滾滾。

  老太太也趕緊著，把手裏的油燈重新點亮，給這院子增加一些燈光，兒子現在被陳飛揚他們救了出來，這比什麽都強，浪費點兒燈油算什麽。

  王富貴趕緊著躲在了陳飛揚的身後，怕這些人揍他，就是弄死他，也是白死。

  陳飛揚高聲說道：“老鄉們，想打鬼子嗎？”

  這十幾個壯漢全是被鬼子抓來的壯丁，也是想讓他們當偽軍的，補充鬼子的兵力。他們不願意，這才被關了起來，絕對不會再把他們放出去的，最後他們百分之百的死路一條。

  “想！”其中馬上就有幾個人響應著。

  “我們山神廟遊擊隊剛把吉祥鎮上的鬼子偽軍全部打死，不過還是跑了兩個，繳獲了大批的槍支彈藥，我們現在有槍有子彈，想跟我們一起打鬼子的，我們現在就發槍發子彈。”陳飛揚大聲地說。

  二杆子聽在耳裏，心想，你說的跟我剛才說的不是一樣的嗎？我說的咋就是廢話呢。

  “不想參加我們山神廟遊擊隊的，我們也不勉強，現在，就可以回家。不過，說實話，我們一旦離開吉祥鎮，鬼子就會卷土重來。你們手裏沒有槍，沒有武器，碰上了鬼子不是被打死，就是重新被抓壯丁當偽軍，被我們在戰場上打死。結果是太慘了。”陳飛揚說到這裏，一臉的悲傷，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些想參加遊擊隊的五六個人，已經站在了陳飛揚的身後，那些還在猶豫不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舉棋不定。

  “陳隊長，你是我們老齊家的恩人，是你救了我們家大壯。我老婆子作主，讓我們家大壯參加你的遊擊隊，去打鬼子，為他爹報仇。”正在這時，齊大壯的老娘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娘！我聽你的，我去扛槍打鬼子！”齊大壯把淚水一抹大聲表示。

  “算我一個！”

  “我也去！”

  齊大壯老娘說的話，以及她把齊大壯送進山神廟遊擊隊的榜樣，一下子鼓動了不少人。現在的中國被小鬼子打成如此亂七八糟的樣子，不去當八路，不去參加遊擊隊，結果還真的就像陳飛揚說的那樣，不是被打死，就是當偽軍當漢奸，結果還是個死。更何況，還是遊擊隊把他們從鎮公所的監獄裏把他們救了出來，救命之恩，重於泰山呀。

  於是乎，十幾個被放出來的壯丁，紛紛表示，無一例外地全都願意參加山神廟遊擊隊。

  陳飛揚的心裏那是相當的高興，現在的這十幾個壯漢，以後就是十幾個英勇的戰士。

  陳飛揚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了掃了一圈，算上王富貴一共十六個人。

  眾人跟著陳飛揚二杆子他們浩浩蕩蕩地開出了鎮公所，來到東門，和老萬他們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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