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回去的時候，車開慢一點兒……”

  “放心吧，我沒問題的，這不是還有小楊嘛，他開車技術比我好。”霍恬一拍楊一波的肩膀說道。

  “那行，我就不送你們了。”

  “羅副主任，我就跟霍恬他們先回去了。”遲安也跟羅耀道了一聲別，上了霍恬的汽車。

  “楊思，你和王秘書呢？”

  “我們倆有車。”

  “那行，你們幫我把薑秘書捎回去，我可能還要晚一點兒再回去，那個小蔡送人去了，等送完人，才能回來接我跟老董。”

  “行，隻要薑秘書不嫌棄，那就跟我們的車走。”楊思一口答應下來道。

  “薑秘書，你跟楊科長的車回去，今天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羅耀對薑筱雨說道。

  薑筱雨點頭答應一聲，鑽進了楊思開來的汽車，也隨之離開了。

  “羅副主任，今天晚上這個安排，您還滿意吧？”李誌鋒跟上羅耀的腳步，往辦公室方向走去。

  “挺好的，估計明後天還有一場，不過，跟今晚的不太一樣，安排吃火鍋吧。”羅耀吩咐道。

  “行，您提前說一聲，我就好準備，食材和火鍋的都要我來準備嗎？”李誌鋒問道。

  “食材，還是我讓老董來準備，你就把場地給我準備好就行，我讓你來訓練班可不是真的讓你從此後就幹這個迎來送往的活兒，那可是大材小用了。”羅耀道。

  “明白了。”李誌鋒心裏一陣暖流淌過，他也不願意一直幹這個後勤總管的工作。

  “行了，這事兒不外傳。”

  ……

  霍恬晚上確實喝的有點高了，車還沒開多遠，就說自己頭暈，把車交給了楊一波。

  楊一波沒喝多少，就一開始跟著大家夥兒一起喝了兩杯，後來一杯酒喝到散席。

  以他的酒量，完全不是問題，加上他開車技術也不差，他來給大夥兒做駕駛員也放心。

  “老孟，把車窗玻璃搖下來一點兒……”

  “行。”孟廣誌答應一聲，將車窗玻璃搖下三分之一，外麵的冷空氣一進來，車廂裏的人都不由的一個激靈，汙濁的空氣一空，大家的呼吸都暢快了許多。

  沒人說話。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今天晚上這段飯，吃的有點兒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表麵上就是一個單純的聚餐，單位裏的糟心事兒誰都避開了不談，談的都是題外話，重點還是羅耀跟霍恬以及楊思他們的兩次外出任務，畢竟，在場多數人都沒去。

  但這種機會不多，霍恬當時是運氣好，直接指定去的，楊思呢，人家是自己主動爭取的。

  兩人回來後，那都是分光了一把，楊思在一科，那是說一不二，絕對的權威。

  若是一組副組長空缺，楊思那絕對是第一梯隊。

  霍恬就不必說了，他把孟廣誌跟楊一清、楊一波兩兄弟匡過來的，在軍技室內早就視為跟羅耀是同路人了。

  若不是他資曆在哪兒，毛宗襄沒辦法，他都不願意讓他出任一組組長。

  霍恬再進一步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至於其他人，就算一時進不了步，但隻要進了這個小圈子，那今後的地位也是不一樣的。

  雖然說任人唯親不對，可長官在用人的時候，當然首先考慮能力和經驗都足夠的自己人了，絕對的公平那是不可能的。

  容許跟自己作對和唱反調的下屬，但不能容許這種人影響到工作，否則，那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沒有無緣無故的晚餐。

  這個都混到科長，組長了，又不傻，都明白今晚這頓聚餐必然有隱含的意義。

  當然，在一起吃過一頓飯，那就是自己人，也不一定。

  至少，羅耀並沒有逼著大家夥兒站隊，但是，那個意思很明顯，不靠攏的，今後就沒機會了。

  這手段已經很溫和了，換其他人，早就在吃飯的時候挑明了，這種事兒他們不是沒遇到過。

  “老遲，一會兒先去你家，嫂子生了，咱們雖然都買了東西送過去，都還沒去看望一下呢。”孟廣誌忽然提議道。

  “行呀，咱們平時哪個不是不到十二點才睡覺，回去還早著呢，去老遲家坐一坐，醒醒酒再回去，也好。”霍恬表態道。

  遲安一愣，旋即明白了，這些人想找個說話的地兒，剛好找了個借口去自己家。

  “沒問題，不過我家地方小，哥幾個別嫌棄。”

  “嫌棄啥，嫌棄的話，就不去了！”

  “楊科，先去老遲家。”霍恬拍了一下開車的楊一清肩膀吩咐道。

  “好咧。”

  ……

  羅耀回到黃角埡家中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晚上雖然喝了不少，但他還是克製了的，沒讓自己喝過了。

  再說，幾個小時過去了，酒勁兒也散去了不少。

  “老師，天這麽冷，您怎麽還沒睡？”會客廳內，亮著燈呢，餘傑坐在沙發上，手裏抱著一個暖手的銅爐，在燈下看著書呢。

  看到羅耀從外頭進來，忙放下手中的書，坐了起來：“醒酒湯，在廚房，小慧交代的，給你煮的，你自個兒去盛過來喝。”

  “好。”

  還是宮慧貼心，這家裏有個女人，那是真不一樣，不過溫柔鄉是英雄塚。

  有時候，這事物兩麵性也是挺矛盾的。

  “飯吃的怎麽樣？”

  “不錯，氣氛挺融洽的。”羅耀走過去，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一口氣喝下道。

  “我知道，要你逼他們站隊是不可能的，這些人都是知識分子，都有一股子傲氣，所以得用懷柔的手段，這要是武夫的話，就得把刀架在脖子上才行。”餘傑嗬嗬一聲道。

  “知我者，老師也，有些話，對聰明人不要講的太明白，再者說，還沒到那一步，犯不著。”羅耀笑道。

  “接下來，還接著來？”

  “當然了，總不能讓老部下寒了心嘛，學仁他們從密譯室就跟著我，我怎麽也要有所表示，不過，跟他們吃飯，就沒必要這麽講究了，怎麽舒服怎麽來。”羅耀道。

  “倒也是，可惜呀，我不能去，免得給你添麻煩。”餘傑道，“要不，明天我去你興姐那兒住兩天，避避嫌？”

  “這個沒必要，老師，你要是避開了，反而會讓人懷疑呢。”羅耀忙道。

  咚咚！

  “老董，你咋過來了，不是讓你早點兒休息嗎？”羅耀過去開門，老董端著醒酒湯進來了。

  “我回來就去了廚房，一看灶上小火熬著醒酒湯呢，肯定是慧小姐給你熬的，我就盛了，給你端過來了，趁熱喝。”老董笑嗬嗬的道。

  “剛才老師還說呢，我還說一會兒自己過去盛過來喝了，還麻煩您跑一趟，真是的，您趕緊回屋休息吧。”羅耀忙接過來道。

  “行，那我先回屋了。”老董點了點頭，轉身就帶上門離開了。

  “把醒酒湯喝了吧，趁熱。”餘傑道，“這可是小慧囑咐我給你熬的，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師，我又不是不知道。”羅耀忙辯解一聲。

  “小慧今天值班，不能擅自離崗，她給我打來一個電話，說今天晚上有人開了出門條，開條子的認識一組三科科長王英，可出門的人卻是二組的一個人，叫姚錦榮。”

  “哦？”羅耀端起醒酒湯，吹了吹，正要喝，又放了下來，“內保部門隻看出門證和驗證出門人的身份，但並不清楚內部人員隸屬關係，這一點倒是讓人鑽了空子。”

  “是呀，內保部門在小慧手下，如果是二組開出的出門條，必然會第一時間上報，而一組正常外出，會上報，但不會第一時間，但是，他忘了，小慧今天晚上下令了，不管是誰，晚上出門，第一時間上報。”餘傑說道。

  “這個姚錦榮去了哪兒？”

  “他說是拉肚子，去鎮上的診所買藥，其實是去了一組副組長孟廣誌家。”

  “買藥，所裏的醫務室沒有藥嗎，需要他到外麵的診所買？”羅耀一聲。

  “他的解釋是，所裏醫務室給他開的藥不管用，才請假出去買藥的，鎮上的診所有一種國外進口的特效藥，專門治療拉肚子，非常管用，他腸胃不好，得吃那個才行。”

  “理由倒也合理。”

  “小慧說，今天晚上吃飯的事兒，恐怕是很難瞞得住了。”餘傑道，“讓你注意點兒。”

  “無妨，知道了也沒關係，隻要不是我主動說出去的，這姚錦榮既然去了孟廣誌家，孟廣誌回家之後一定知道，這個反倒省事兒了。”羅耀嗬嗬一笑。

  “倒也是，到時候就算吃飯的事情傳了出去，也不會算到你的頭上。”餘傑道。

  “我有到處去說的必要嗎？”羅耀笑了笑，手裏碗裏的醒酒湯不那麽燙了，一口喝了下去，肚子裏瞬間暖洋洋的，舒服了不少。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我去睡了。”餘傑起身，打了一個哈欠道。

  ……

  西貢，楊帆、夏飛還有羅翰已經上岸三天了，三天來，羅翰基本上沒出過門。

  都在旅店養身體呢。

  夏飛每天早出晚歸，除了帶回消息之外，還買了一些物資和工具，畢竟，買正規的船票是不可能，船票太貴了，而且也沒有門路，加上輪船班次緊張。

  所以，隻能偷渡，就是做私人出海的船離開。

  這段時間海上風平浪靜，是比較安全的，小船出海，也沒有什麽問題，換做季風季節，那就不好說了，大船都不敢輕易出海。

  “出海的問題談好了，一個人三百塊，先付錢，後上船，位子還有限，不然就要等。”夏飛回來了，帶回來一個不錯的消息，黑市上船票都炒到一千塊了。

  “錢咱們還有一些，應該夠了。”楊帆點了點頭，窮家富路的，這一趟出來，他是帶了不少現金出來，除了英鎊，還有美金，這些都是硬通貨，是可以直接兌換成當地貨幣的，當然免不了要損失一些了。

  “那就把錢叫了，武器呢，有路子了嗎？”

  “有，明天交易，但是我一個人不行，得虎哥陪我去。”夏飛說道。

  “你們去吧，我一個人在旅店沒問題的，大不了你們不回來，我就不開門。”羅翰道。

  “好，那就這麽定了，拿到防身武器，我們立刻坐船離開。”楊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