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難言之隱
作者:慕容麒冷清歡      更新:2020-12-20 08:46      字數:2476
  金武入內,目不斜視,低垂著眼皮子,先上前衝著如意深施一禮:“見過公主殿下。”

  語氣十分疏冷淡漠。

  如意賜座,讓他在臨近香薰爐的地方坐下。

  熏香嫋嫋,這個氣味淡雅,並不會令人抵觸,金武因為安魂香的功效,精神逐漸鬆懈下來。隻不過,自始至終,從未看如意一眼。

  如意刻意閑聊幾句之後,方才道:“今日偶然尋得一樣寶貝,聽說價值不菲,特意請駙馬前來一辨真偽。”

  如意扭臉瞅一眼身旁站立的那紮一諾,那紮一諾手裏捧著一塊紅繩係著的淚滴型墜子,低頭走到金武跟前,挑起墜子,在他眼前像鍾擺一般左右搖晃。

  金武緊盯著那玉墜,逐漸被催眠,眼皮子沉甸甸,迷瞪瞪的,看起來神智有些不太清楚。

  那紮一諾扭臉:“公主想問什麽,可以問了。”

  如意有些驚奇,但是又親眼所見,那紮一諾並未在金武身上動什麽手腳,想來應當無事。

  她略一猶豫:“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他為什麽會不喜歡女人。”

  那紮一諾出聲,聲音極低沉,而又悠遠,似乎有很強的感染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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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麽討厭女人?”

  金武的神情很放鬆,也帶著木訥:“大概,就是在我13歲那一年,二哥說,我已經長大了,是應當帶著我出去見見世麵了。所以帶我去了青樓。

  在那裏,我第一次見識到了女人的各種放蕩,以及不堪,我有點怕,躲避著她們的騷擾,惹得二哥還有他的那群朋友哄堂大笑。

  二哥故意存心捉弄我,說我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雛兒,所以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人教導我做人的基本快樂。

  反正,那個女人濃妝豔抹,已經不是很年輕了,大我不止一倍,一笑起來,臉上的脂粉都在簌簌地往下掉。那是我第一次,近距離地,很真實地看到女人的身體。她很瘦,肌肉鬆弛,極醜,卻擺出大膽暴露的姿態,還有一副很動情的,令人作嘔的神情。

  我提不起一點的興趣,從心底裏感到厭惡,在二哥和他兄弟們的嘲笑聲裏落荒而逃。我看到,他們懷裏和身下的女人全都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樣,很享受,也很難看。

  這一次,給我的心靈帶來了巨大的衝擊。我一方麵拒絕任何女人,看到她們就覺得作嘔。另一方麵,我也有了衝動,並且腦海裏會不住浮現那天穢亂的場景,覺得,身為女人,一定是很享受男人的歡愛的。

  慢慢的,我喜歡將自己想象成為一個女人,這樣的想法令我感到羞恥而又興奮。逐漸的,我會迷戀男人,向往那種刺激,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直到,我發現,自己徹底地淪陷,見到女人就會厭煩,而對男人動情。”

  金武一邊說,眼角竟然變得濕潤,表情很是痛苦。

  如意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沒想到,自己夫君的心病,竟然是源自於金二的一次捉弄。

  那次帶給他的視覺衝擊太厲害,想忘也忘不掉。

  這金二簡直就是一根攪屎的棍子,這種禍害,活著做什麽?

  她求助地望向那紮一諾。那紮一諾輕聲問:“那你厭煩如意公主嗎?”

  金武沉默了片刻:“是我毀了她一輩子,心有愧疚。”

  就這麽簡單的幾個字,如意頓時心潮澎湃,撲簌簌落淚。幾乎是抽噎著問:“那你想像一個正常人那般生活嗎?”

  金武幾乎是想也未想:“想,可惜我控製不住自己。”

  如意對著那紮一諾斬釘截鐵,再也深信不疑:“治,一諾公主,請你一定要把他的心病治好。你所說的條件我願意答應你。”

  那紮一諾微微一笑:“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個,我隻能盡微薄之力,能否讓駙馬爺徹徹底底地喜歡上你。公主,還需要看你自己的手段。”

  她從袖子裏摸出一個白玉瓶,從裏麵取出一粒黑色的藥丸:“現在,駙馬爺仍舊在被我催眠,神智不是很清醒。這粒藥可以助興,如意公主,您應當讓駙馬爺見識見識真正的女人,將他從被禁錮的噩夢裏拉出來。”

  她將藥丸塞進如意手裏,心照不宣地笑笑,告辭走了出來,留下羞窘得滿臉通紅的如意。

  她相信,這一步計劃,已經成功了。

  隻要金武服下這粒藥丸,不對,應當說是蠱,他會暫時迷戀上如意。

  如意為了自己的長久幸福,肯定會乖乖地聽從她那紮一諾的擺布。

  麒王府。

  冷清歡這幾日足不出戶,一直在府上陪伴小雲澈。

  小雲澈那日裏真的受了驚嚇,出奇的乖巧,而且黏人,精神有點懨懨的。

  太後得知之後,派了一個上了年歲的嬤嬤前來麒王府探望。

  嬤嬤說孩子是被嚇丟了魂兒,隻要她回宮抱隻公雞到冷宮跟前給叫兩聲,再命人將招魂雞抱來麒王府,孩子便會安然無恙。

  這孩子膽大包天,是見識過大風浪的,丟魂兒是不可能滴。

  冷清歡知道這是太後的好意,沒有拒絕。給孩子多少吃了一點安神定驚的藥,煞費苦心地日常陪伴與疏導,小雲澈精神逐漸好起來。

  她命人進宮給太後與皇帝報平安,還順帶給那個嬤嬤帶了賞銀,感謝太後費心。

  那夜白正是術後康複時期,仍舊住在麒王府。他受了錦虞的刺激之後,一身矯情的騷毛病不治自愈。而且對於伺候他的婢女有點避之唯恐不及。

  冷清歡對他,沒有一點好氣,專門撿著那難吃的藥一大把一大把地研碎了,拌上黃連,調成苦不堪言的糊糊,給他捏著鼻子往下灌。

  打針的時候也相當心狠手辣,大針管子毫不留情地“噗呲”紮下去,“噗呲”拔出來,那夜白疼得直哆嗦,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卻又敢怒不敢言。

  冷清歡沒地兒撒氣的時候也找他,美其名曰“治病”,用銀針將他紮成刺蝟,還半晌不能動彈。換藥的時候,那粗魯勁兒,醫用膠布一撕,那夜白覺得自己肉皮都能被生生拽下一層來,簡直非人的虐待。

  就算是屠戶下刀子,都沒有她這樣快準狠,幹脆利落。

  這怎麽可能是個女人呢?自己當初怎麽就眼瞎,還對她動過心呢?

  那夜白是在溫柔窩裏養大的,坐個轎子都要嬌滴滴的美人抬,什麽時候受過這虐待與摧殘?

  以至於後來,那夜白見到冷清歡就莫名心慌,乖得更是像個孫子。讓他吃藥就吃藥,讓他打針就打針,而且清歡一瞪眼就嚇得縮脖子。

  他甚至懷疑,自己對女人越來越不感興趣,罪魁禍首不是那隻金魚,而是她冷清歡。再在她手底下被蹂躪上一年半載的,自己估計會被嚇萎了。

  冷清歡無法想象,這樣一個男人,將來做了一國之君,能有什麽作為?

  皇帝老爺子真乃神機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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